聽得信王趙榛的話,單宏飛也是嘿嘿笑了起來,低聲說道:“殿下!您現在可是貴為趙構封賞的節度使了。怎麽還想著從末將這裏騙錢呢?如果大人是要押劉通勝的話,末將倒是願意和殿下賭。”

“爹爹。”在單宏飛身後的單山嶽,卻是被信王趙榛和單宏飛的話給弄糊塗了,滿臉疑惑地問道:“現在管將軍可是處於劣勢啊。為何大人和爹爹卻是一點也不著急呢?”

“嗬嗬。”單山嶽這麽一問,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兩人都是相視一笑,緊接著單宏飛便伸手拍了一下單山嶽的頭盔,笑道:“小子,你還不夠火候。等你什麽時候達到我們這個境界了,你就會明白其中奧妙了。”說罷,單宏飛便轉過頭去,專心觀戰,隻留下有些糊塗和疑惑的單山嶽。

此刻,管天下已經是被劉通給逼得連退了數十步,表麵上看,管天下被劉通給追得抱頭鼠竄。可若是有人能夠揭開管天下的麵罩,就會發現,管天下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驚慌失措的表情。反倒是他的那雙眼睛始終緊盯著劉通手中的大槍,在大槍朝他攻擊的那一瞬間,縱馬後退,躲過劉通的攻擊。

劉通這一招也不是能夠隨便用的,這一連劈了十多下,饒是劉通的體力再好,也開始不住地喘著粗氣。又一槍劈空之後,劉通卻是沒有立刻提起大槍追擊,而是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管天下,喝罵道:“膽小鬼!有本事就不要躲來躲去,來接老子一槍。”

“哼!”看著劉通的模樣,管天下卻是眼中閃爍了一道寒光,冷哼一聲,卻是止住了坐騎往後退的腳步,反手提起了三尖兩刃刀,就在自己的身邊這麽轉了起來。

那三尖兩刃刀在管天下的驅使下,帶起一圈圈的殘影,一陣陣詭異的破空聲隨之傳來。那聲音如同鬼哭狼嚎一般,聽上去簡直是從地獄傳來的勾魂曲,讓人聽了,全身上下都是一陣陣的發寒。

“劉通!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管天下的真正絕招。”說完,管天下趁著劉通還沒有收起大槍,抬起手便一甩,竟然是將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就這麽給甩了出去。

“啊!”這下可是把戰場上大多數人給看傻眼了。誰見過有這麽比鬥的?竟然將自己的兵器就這麽丟了出去。而隻有信王趙榛、單宏飛等極少部分以前和管天下切磋過的高手才能保持鎮靜,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兩人相視而笑,這場龍虎鬥的正戲,才剛剛開始。

劉通也是被管天下這突然使出的怪招給下了一跳,以前他和管天下交過手,知道管天下手中的三尖兩刃刀雖然是一杆長兵器,可他的招數卻是多偏向於貼身近戰。所以之前劉通使出這招絕招的時候,還特意拉開了距離,就為了保證自己在使出絕招的時候,不會被管天下給偷襲。

可沒想到管天下這個時候竟然使出這麽一招,劉通此刻也已經來不及思索,提起大槍便在身前一挑,想要將飛擲過來的三尖兩刃刀給挑開。

眼看著大槍就要擊中那在空中飛舞著的三尖兩刃刀,劉通的眼睛突然一花,那本來應當是在大槍前麵的三尖兩刃刀竟然憑空消失了。緊接著,就聽到在自己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疾呼聲:“劉通!小心!”

劉通自然聽得出,這聲疾呼是自己的父親劉廣的聲音,可卻是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小心什麽。就在這個時候,那詭異的破空聲突然出現在了劉通的耳邊,卻是把劉通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便低頭趴了下去。就感覺自己的後腦勺一陣陣的發涼,幾根紅色的絨絲順著自己的臉頰飄了下來,劉通一眼就認出,這幾根絨絲就自己頭盔上的帽纓。

感覺那破空聲已經遠去,劉通這才敢抬起頭一看,之前明明已經甩出手的三尖兩刃刀,竟然又回到了管天下的手中,繼續在管天下的手上不停地旋轉。而管天下則是冷眼看著自己,雖然看不到管天下臉上的表情,但劉通能夠從他那雙從麵甲露出的眼睛中看出嘲弄、譏諷之色。

劉通生平何曾被人如此小覷過?當即便怒了,提著大槍便再度朝著管天下殺了過去。可還未等劉通的大槍舉起,管天下的眼中一寒,又是再度將三尖兩刃刀朝著劉通甩了出去。

原本劉通見了,就要迎著那三尖兩刃刀劈過去,可是突然心中一緊,腦中想起剛剛所發生的那一幕,卻是強忍住了衝動,將大槍橫在了胸口,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那三尖兩刃刀不敢放鬆。劉通就要弄明白,這三尖兩刃刀究竟有什麽奧妙,剛剛為何會突然憑空消失,又是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腦後。

眼看著三尖兩刃刀越來越近,劉通的雙手不由得緊緊握住了大槍,隨時準備動手抵擋。而就在三尖兩刃刀快要飛到劉通麵前的時候,忽然一閃,又是和之前一樣,三尖兩刃刀竟然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不過這次劉通卻是看了個真切,在第一時間扭頭往左邊看去,果然,那三尖兩刃刀此刻卻是在空中轉了個大圈,從左邊繞過去,直接繞到了劉通的身後。這次劉通可是沒有再讓三尖兩刃刀有機會從身後襲擊自己,手中的大槍猛地朝後麵擊出,準確無誤的集中了三尖兩刃刀。就聽得鐺的一聲,那三尖兩刃刀被大槍這麽一撞,直接便倒飛了出去。

這樣一來,管天下可就沒有了武器,劉通咬牙切齒地轉頭望向了管天下,提著大槍便要朝管天下殺過來。可就在這個時候,隻見管天下單手往後一甩,那詭異的破空聲卻是再度從劉通的腦後響起。那本來應該被劉通一槍擊飛的三尖兩刃刀,竟然又再次朝著劉通的後腦勺飛了過來。如此詭異的事情,頓時就把劉通給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眾目睽睽之下,三尖兩刃刀就像是活的一般,再次回到了管天下的手中。那劉通身後的聯軍將士們紛紛露出了驚愕、恐懼的表情,顯然是被管天下這一手不可思議的怪招給嚇住了,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管天下,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會妖術。

而作為管天下的對手,劉通當然不相信管天下會什麽妖術,所謂的妖術,也隻是那些升鬥小民以訛傳訛出來的障眼法。而管天下能夠將已經脫手的兵器再次召回手中,肯定是有些不為人知的鎖鏈拉扯。

而劉通也明白,絕對不能再讓管天下這麽下去了,必須要搶占先機才能擊敗管天下。隨即,劉通提起大槍,咬著牙就硬衝了上去,誓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管天下擊敗。

眼看著衝殺上來的劉通,剛剛收回三尖兩刃刀的管天下也是不敢怠慢,揮舞著三尖兩刃刀,又再一次朝著劉通甩了出去。三尖兩刃刀照舊帶著詭異的破空聲,直奔劉通的麵門飛去,而這次劉通卻是早就有了打算,眼看著三尖兩刃刀就快要奔襲到了自己的麵前,劉通一個縱身,竟然直接從馬背上跳了起來,飛躍到空中,單手抓住大槍的槍尾高高舉起,看準了目標就朝著管天下的頭頂砸了下去。

見到劉通竟然如此不安牌理出牌,管天下也是不由得臉色一變,單手猛地往後一扯,那剛剛飛出的三尖兩刃刀立刻便隨著管天下這一扯又飛回了手中。隻是這個時候劉通已經跳到了管天下的頭頂,那大槍所帶來的勁道撲麵而來,壓得管天下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眼看著大槍的影子在眼中越來越大,管天下就算是想躲也躲不過了,幹脆一咬牙,腦袋一偏,用自己的肩膀硬抗下了劉通這一槍。

就聽得喀嚓一聲,雖然因為管天下躲過了大槍的槍頭,但槍杆還是結結實實地敲在了管天下的肩膀上。管天下肩膀上的護甲瞬間便支離破碎,而管天下的肩膀也是深深地陷了下去,顯然是被敲斷了。強忍著劇痛,管天下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道紅芒,提著三尖兩刃刀就一甩,三尖兩刃刀立刻便朝著還在自己上方的劉通刺了出去。

如此近距離,劉通終於是看清楚管天下能夠操控三尖兩刃刀的秘密了。原來在管天下的手腕處和三尖兩刃刀的刀杆上麵,竟然連著一根細長的繩索,若不是這麽近距離觀看,根本就無法看到。

劉通現在雖然是明白了管天下的秘密,可此刻的劉通整個人都在空中,根本無處借力,劉通就算是想躲也躲不掉,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三尖兩刃刀刺入了自己的腹部,帶起了一道血箭。

“管將軍••••••!”“少將軍••••••!”“劉通!”一聲聲叫喊聲從兩軍陣前響起,誰也沒有想到兩人竟然拚了個如此結局。當即,從兩軍陣前紛紛殺出了戰將前往救援,從聯軍這邊跑出來的,正是劉廣和他手下的一幹戰將,其中就包括了會忠、晁廣等老將。而從趙軍這邊殺出的,則是花中龍、華安、單山嶽等將。不僅如此,兩軍的將士也是紛紛有向前衝殺的跡象,大戰,一觸即發。

“喝啊!”“殺啊!”兩聲暴喝聲卻是同時響起,劉通忍著從腹部傳來的劇痛,一手抓住插在自己腹部上的三尖兩刃刀,咬著牙竟然自己把三尖兩刃刀給拔了出來,而他自己也是直接摔落在地上。管天下也是丟下了三尖兩刃刀,伸手捂住了自己受傷的肩膀,仰麵便栽下馬去。

這個時候,雙方也是同時趕到了戰場中央,脾氣最為火爆的花中龍和晁廣兩人當年在萍鄉也是交過手,算是老對手了,這一見麵,立刻就紅了眼,花中龍提著巨大的單刀,晁廣提著長柄眉葉尖刀,兩人二話不說,就直接殺到了一塊。

花中龍和晁廣兩人這一開戰,其他人也不含糊,劉廣找上了華安,會忠對上了單山嶽,其他幾將也是紛紛找上了自己的對手,竟然就這麽開始了一場亂戰。而跟在雙方身後趕來的親兵也是快速地將管天下和劉通分別拖回到了軍陣中,由各自的軍醫進行緊急醫治。

姑且不論劉通的傷勢如何,管天下被救回軍中之後,信王趙榛也是趕忙來到管天下身邊,關切地問道:“天下,怎麽樣?傷勢要不要緊?”說實在的,信王趙榛本來以為管天下有這一手絕活定能立於不敗之地,卻沒想到這劉通竟然敢如此拚命,這一戰竟然給拚了個平手。

管天下此刻已經是疼得滿頭冷汗,卻是嘿嘿一笑,對信王趙榛笑道:“大人。放心吧。末將死不了,劉通那在下別想在末將手上討得好去。”

見到管天下說話還如此中氣十足,信王趙榛倒是放心了不少,當即便一擺手,對攙扶管天下的親兵喝道:“快!將管將軍送到藥王那裏醫治。”

在趙軍中,唯一能夠被信王趙榛稱之為藥王的,就隻有一人。那便是原明教高層之一的神醫張藥侗。張藥侗的藥術和醫術之高,從那神秘藥物就讓馬月英能從一個普通高手變成一個宗師水準的女大俠,可見其醫藥水平之高,無人可及。

隻是可惜,那種藥物所用藥材都是明教以往百年遺留下來的珍惜絕種,現在想配也沒有原料了。不然的話,他用秘藥能弄一堆高手了!

這次趙軍大戰,出現傷亡肯定的,所以,信王趙榛自然要把這個醫藥之術絕冠天下的神醫藥王給帶在身邊了。

管天下被帶下去之後,信王趙榛這才放心趕回陣前觀戰,此刻戰場上的那些人也是打得熱火朝天,雖然劉廣身為武學宗師,但在一眾武學宗師的行列中卻是屬於那種很差的水平。

而他的對手華安雖然名不見經傳,但也絕對是一流高手。加上劉廣的其他幾名部將卻是比不上各自的對手,劉廣要不時前往援助,這樣一來,劉廣這邊反倒是被打得節節敗退。

而看到戰場的這個局麵,信王趙榛卻是眉頭皺了起來,轉頭便對身後的林玉虎喝道:“林玉虎!呼天慶!隨時準備出戰!”

信王趙榛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卻不是杞人憂天,劉廣可是諸路諸侯之一,夏誠等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看著劉廣落敗涉險。眼下劉廣落於下風,夏誠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派人前往援助,所以信王趙榛必須隨時準備派上林玉虎和呼天慶這樣兩位武學宗師上前迎敵。至於單宏飛和信王趙榛自己,卻是不能貿然出動,因為這場戰鬥一開始,信王趙榛和單宏飛便已經找好了目標,正是此刻矗立在高安身後的夏成和王熊。

宋時期英雄輩出,武學宗師數不勝數,可真正能夠站在頂尖高手行列的卻不多,夏成和王熊就在其列。特別是在雷轟豹身死之後,夏成和王熊赫然就成為了南方高手中最強的那一類存在。當然,北方金國與信王軍的武將以及變態王信王趙榛不算。

高安帳下兩將夏成和王熊,雖然還是闖出了偌大的名頭,但這最強的稱號卻並不在他們的頭上,而是常勝將軍信王趙榛以及信王趙榛手下的兩員大將單宏飛和趙雲。

不過信王趙榛卻不會認為夏成和王熊就真的不如自己帳下的將領,相反,通過信王軍和趙家義軍的碟部,以及暗中投靠自己的南宋碟部總管事大集蝶李宣給自己的情報表明,夏成、王熊這倆人的武功都是宗師頂級級別的。

現在在這個戰場上,能夠敵得過這兩人的,恐怕也隻有單宏飛和信王趙榛自己了。

而現在單宏飛的年紀也不小了,信王趙榛雖然說能夠穩勝夏成、王熊二人聯手,但是也耗費不少力氣。所以在對上這兩人之前,信王趙榛和單宏飛都不能貿然耗費體力,必須保留全部精力來應對夏成、王熊等敵對猛將。

所幸現在信王趙榛帳下的高手也不少,有林玉虎和呼天慶壓陣,相信應該能夠敵住聯軍中敵軍猛將吧。

就在信王趙榛心底暗暗盤算的時候,兩軍陣前又是響起了一陣疾呼。果然,夏誠見到劉廣將敗,立刻便派出了自己手下的大將紛紛出動。其中就包括了楊淮、楊林、夏山嶽等夏誠的宗族戰將,還有於川、華濤等跟隨夏誠已久的部將都是紛紛出動。

見到夏誠動手了,信王趙榛也不客氣,大手一揮,手下戰將中除了單宏飛之外,也是盡數派出,其中就以林玉虎和呼天慶為先。林玉虎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當先,而呼天慶還是照舊靠著兩條腿步行,速度竟然絲毫不慢於林玉虎。要論武將的數量,或許聯軍便要多於趙軍,可有林玉虎和呼天慶這兩位武學宗師加盟,卻是徹底填補了趙家義軍將領在數量上的不足。

林玉虎和呼天慶兩人還未加入戰團,首先便大喝一聲,兩人同時揚起手,林玉虎的小鐵戟和呼天慶的沒羽箭瞬間便射出,頓時就逼得楊淮等將手忙腳亂。趁著這個時候,林玉虎揮起鐵戟便衝到了劉廣和華安的戰團,鐵戟直接架住了劉廣的戰刀,轉頭便對華安喝道:“我來對付他。”

華安雖然加入趙軍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林玉虎的風格,這劉廣的身手也的確是在自己之上。華安也不是好勇鬥狠之人,當即便點頭將劉廣還給了林玉虎,掉轉馬頭卻是提著大刀又朝著楊淮殺了過去。

竟然被人當著麵如此換來換去,對於劉廣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不過他可不像劉通,深吸了口氣,總算是強忍下自己的怒火,提起戰刀便指向林玉虎,喝道:“你就林玉虎?”

自從英山軍營一戰後,林玉虎的名氣也是越來越大,劉廣自然也是聽說過他的名頭。而林玉虎卻是一臉冷漠,將頭盔上的麵罩直接便打了下來,說道:“少囉嗦!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