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書房桌子旁的信王趙榛慢慢收起了麵前的密信,這封密信是花中龍從武功山帶回來的,乃是吳長老對整件事情一個說明。

如今信王趙榛手下可就不隻是原本的那五萬石門軍了。收編了桂陽軍兵馬之後,信王趙榛在原本桂陽軍軍隊的基礎上,建立了另一支兵馬,交由劉正將和王雲兩人執掌。

同時,又將其他官兵的降兵,全部從石門軍中劃分了出來。除了黃雲飛獨掌的步兵軍之外,全部配以戰馬,改製為鐵騎,由趙雲、王虎和黃雲飛執掌。再加上在武功山的石門軍和王宗石所訓練出來的武功山水軍。在南方趙構的地盤上,信王趙榛手下的兵馬大大的增強,始終保持在各路其他義軍之上。

信王趙榛能夠在這短短的多半年的時間裏,將自己手下的兵馬發展得如此迅速,這和荊湖南路、荊湖北路以及江南西路的富饒是分不開的。整個天下,或許也隻有坐擁荊湖南路、荊湖北路以及江南西路一半地區的信王趙榛,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聽得信王趙榛突然要召集桂陽軍軍隊中最高層的五名將領前來議事,花中龍聽得眼睛一亮,立刻就興奮地對信王趙榛說道:“大人。是不是要打仗了?那你可別忘了末將啊。末將這次說什麽也要當先鋒。”

“去!誰當先鋒我心裏自然有數。還不趕快下去。”信王趙榛被花中龍這個好戰的活寶弄得哭笑不得,當初比單宏飛先一步歸心於自己狡黠的花中龍,現在真是大變樣。

他直接一甩手,就將花中龍這家夥給轟了下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陰測測地說道:“對了,花中龍,改天我們再來討論一下,到底是誰的臉更嚇人。”

“呃!”聽得信王趙榛這陰測測的話,花中龍頓時就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信王趙榛肯定是知道之前自己在府邸門口的胡言,瞥了一眼信王趙榛那陰陰的笑臉,立刻就撒丫子跑了,哪裏還敢在這裏待下去。

趕走了花中龍之後,信王趙榛長長地舒了口氣,仰起頭,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發出了一陣陣的脆響。信王趙榛頓時就舒服得哼了一聲,幹脆閉起眼睛休息起來,這一晃又是一年過去了,不過這一年比起當年在北方征戰沙場,抗金崛起,可是也不差。

南方的這些南宋豪強與南宋軍隊其實也並不比金兵差。可惜的是,一個個各自為政,沒有凝成一股勁來對付金兵,不然的話,金人根本就不是大宋的對手。宋朝的大廈將傾,不僅僅是腐朽和敗壞,還有一個主要因素,那就是因為重文輕武以及國弱民強的等原因

想到這裏,信王趙榛突然站起身,轉頭望向了掛在書房旁邊的一副中原地圖。自己的南方趙家軍在武功山和桂陽軍待了幾個月的時間,不知道南方諸義軍和趙構還是否還記得我這支軍隊了。

“大人。”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從書房外傳了過來,卻是在信王趙榛身邊待了很多年的親兵頭領王稟,王稟就站在書房外,抱拳低頭說道:“趙雲將軍、王虎將軍、黃雲飛將軍、劉正將將軍和王雲將軍求見。”

“嗯。”信王趙榛深吸了口氣,轉身便走出了書房,對著王稟便說道:“去把他們都請到議事廳等候。還有。派人去官邸請傅選過來,一並請到議事廳。”傅選的官邸就在信王趙榛的府邸旁邊,把傅選從官邸請來,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所以信王趙榛也不擔心會讓趙雲等人久等。

而他卻是沒有急著去議事廳與趙雲等人見麵,而是掉了個方向,趕去後院。他現在身上穿的還是便服,與趙雲等人商談正事,還是身著戎裝比較妥當。

進了後院,沿路碰到的那些婢女仆人見了信王趙榛,都是紛紛行禮,而信王趙榛則是擺了擺手,卻是沒有理會,徑直走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剛一踏進院門,就看到在院子內,兩個婀娜多姿的身影正站在一簇花叢旁邊,輕聲說著什麽。信王趙榛一看到這兩個身影,嘴角便微微一翹,卻是沒有驚動她們,而是躡手躡腳地朝著她們身後走去。隨著信王趙榛慢慢靠近兩個身影,兩個輕柔的聲音也是傳到了信王趙榛的耳朵裏。

“姐姐,你說殿下今天晚上會不會來我們房裏啊?”在左邊,一個身形有些偏瘦,穿著明黃色長裙的女子輕聲說著。

“小妮子,好不害臊。這話也就你說得出口。”而右邊,那個身材玲瓏有致,穿著一套粉紅色長裙的女子卻是嬌聲笑道,“老實說,昨天晚上是不是想大人想得睡不著覺了?”

被對方調笑了一番,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但從後麵看到那左邊女子的耳朵卻是唰的一下就變得紅彤彤的,甚是可愛。而她也是嬌哼了一聲,說道:“姐姐你也別笑話我。也不知道是誰呢,每天晚上一到半夜就一個勁地喊大人大人的。”

“要死了。你個小妮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這下右邊那個女子也有些吃不消了,直接便雙手在左邊女子的身上撓了起來,頓時兩人便一邊嬌笑著一邊打鬧,整個院子裏卻是充滿了清脆悅耳的笑聲。而她們這一打鬧,也是不時轉過頭,卻是露出了她們那美豔的容顏。特別是她們的玉肌,在溫柔的陽光照射下,白嫩得簡直就像是能夠擠出水來。

信王趙榛嘿嘿一笑,卻是突然一個大跨步衝了上去,一手一個,卻是將兩名女子盡數攬在了懷裏,一臉壞笑著說道:“我說你們兩個,大白天的,在這裏瞎鬧騰,難道就不怕晚上沒力氣伺候本王了嗎?”

兩名女子突然被人給抱住,卻是嚇了一大跳,可是當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兩女這才放下心來。特別是聽到信王趙榛的話,又想到剛剛自己所說的那些大膽的話語,頓時就同時羞紅了臉。原本那白嫩的臉頰,此刻再配上那浮現出來的紅暈,簡直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讓信王趙榛心裏癢癢的,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這兩女正是媚兒與從北方總帥府回來的羅月兒,此時的羅月兒經過王妃雙兒的調教,也算是脫去了原來的一番無知與爛漫。現在的羅月兒,也算是知書達理的女人了。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調皮的性子依然沒有改變多少,倒是與同樣性格的吳媚兒很是投緣。

看到兩女那春意泛濫的麵容,信王趙榛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們給就地正法,不過一想到趙雲他們還在外麵等著呢,所以還是按捺住心中的火氣。用力左右張弓,抓了一個兩女的翹臀,嘿嘿一笑,說道:“還不快給我準備更衣。還有,今天晚上你們都給我洗白白待在房裏,誰都別想逃。”

本來聽到信王趙榛第一句話,兩女的臉上多少露出了一絲失望,可是當信王趙榛後麵幾句話說出口,兩女的臉色變得越發紅豔了,嬌哼一聲,一扭那水蠻腰,轉身就去了自己的房間,隻留下信王趙榛在花園中豪爽的大笑聲。今天,他可要感受一番左擁右抱大被同眠的感覺了。

等到信王趙榛換好了戎裝盔甲,趕到議事廳的時候。趙雲等五將以及傅選都已經到了,見到信王趙榛來了,眾人齊聲行禮喝道:“參見大人。”

信王趙榛一擺手,便笑道:“好了好了。這裏也沒有外人,都不要如此多禮了。”一邊說著,信王趙榛徑直就走到了議事廳的主位上,便坐了下去。看好書請記住而見到信王趙榛入座之後,眾人這才站直身子坐回了原位。

信王趙榛看了一眼坐下眾人,除了傅選依舊是那副淡定的模樣之外,趙雲等一幹武將一個個都是神情興奮,顯然他們也猜得到,信王趙榛把他們召集來,肯定就為了商議接下來出兵的事宜。趙雲這些人可都是好戰之人,這次的出征,他們當然很是期待了。

信王趙榛微微一笑,對眾人說道:“諸位想必都知道今日我召集大家前來的緣由。不錯。我們這幾個月的時間養精蓄銳,如今已經是到了該讓天下人見識見識我們厲害的時候了。不知道諸位大人可否準備好了?”

聽得信王趙榛這麽一說,趙雲等人頓時便站了起來,同時抱拳喝道:“末將已經準備妥當,願為大人掃平天下,成就霸業。”

“好。”信王趙榛喝了一聲彩,示意眾將都先坐下,隨即便轉頭對傅選說道:“選兄,你可有什麽意見?”

傅選淡淡一笑,以他的智商,得知信王趙榛突然召集眾將和他來府邸商議,自然是猜得到信王趙榛的想法。他當即便笑道:“大人。在說出屬下的意見之前,不若是先將江南各路義軍的情況都一一說明一番吧。”說著,傅選便從自己的袖口抽出了厚厚一打錦帛,這些都是之前傅選命人向趙家義軍諜部之首姚達要來的天下各處的情報資料。

“從官軍的角度來說,有三股兵力最為強盛的將領。而除了張俊、劉光世以外,就是占據江陵的英宣。自從當年英宣從灃州灃陽城逃出,北進江陵之後,英宣便將通往義軍各地的城防都給重兵封死,建成一個鐵桶防區。”

“而英宣自己則是在江陵安於享樂,英宣手下的英宣軍更是在各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今英宣尾大不掉,趙構多次詔他麵聖,他都推脫不去。說白了,他已經自立一方了。”

“不過,英宣手下的英宣軍卻並沒有因此而減弱,反倒是英宣下令讓手下將領強行征收壯丁入伍,擴充英宣軍的實力。直至年初,粗略估計英宣手下兵馬約有近二十萬之眾。加之還有雷轟豹、英華這等悍將,英宣的實力比我們隻強不弱。不過現在的英宣同時是各路義軍的敵人,而且還受到趙構的製約,所以他也不敢冒然出兵挑釁,那樣隻會引起諸路義軍對他的征討,所以暫時不用擔心。”

“其次,便占據南昌、南康軍的劉廣。劉廣坐擁洪州和江州,也是兵強馬壯。而且根據我趙家義軍諜部以及信王軍諜報部聯合收集的資料,劉廣已經於去年年底徹底降服了那些官宦世家們,將臨江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不過劉廣此人勇猛有餘卻是智謀不足。況且有王宗石將軍的武功山水軍駐守贛水,料那劉廣也不敢輕易犯境。”

“最後,就如今正占據鼎州和灃州和辰州的夏誠。在屬下看來,這個夏誠雖然現在所占的勢力比起英宣、程廣以及劉廣,都相差不少。不過夏誠此人宏才大略,卻是不可輕視。況且當年劉光世與大聖王楊幺大戰之際,此人卻是暗中偷襲大聖王楊幺,收繳了大聖王楊幺的大部分兵力。

而在麵對劉光世的大軍時,又是果斷選擇退守。此人有膽有識,能屈能伸,絕對是個十分棘手的對手。因此在下以為,大人應當趁著此人尚未成大器之前,將他徹底消滅才是上策。”

傅選一番解說,卻是將南方的幾路成了氣候的義軍都解說了一邊,當然,還有諸如陳辛、劉忠等一幹被官兵和其他義軍打壓的沒有實力的各路義軍,不過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能力動搖大局,所以傅選也沒有把他們提出來的意思。

聽完傅選最後的幾句話之後,信王趙榛微微點頭。雖然劉廣暫時壓製住了張陵等官宦世家,但信王趙榛卻是知道,這張陵可沒有這麽容易對付,劉廣現在雖然占據上風,但想要向外擴張,卻是沒那麽容易。他要小心後院失火。

隻有夏誠,夏誠現在已經控製了鼎州,成為了新的大楚政權,等於是有了讓他發展的基礎。隻怕要不了多久,有了明教大義之名義的夏誠就會迅速發展起來,到時候夏誠勢必會成為信王趙榛最大的敵人之一。

而本來信王趙榛這次的打算,就要對夏誠動手。沒想到傅選也隻是當初在討伐英宣聯盟上見過夏誠幾次,竟然就能夠做出這樣的判斷。

信王趙榛對傅選的分析很滿意,不過其他幾人倒是未必,那王雲就第一個說道:“傅大人。這一點末將倒是有些意見。在末將看來,現在對大人威脅最大的,無疑就劉廣了。為何我們要舍近求遠,繞開劉廣掌控的臨江軍,去攻打鼎州的夏誠呢?”

“對啊。”一旁的劉正將也是提出了意見,說道:“若是按照傅大人的建議,先去攻打鼎州的話,那我們勢必要主力向西北。若是劉廣趁著我們大軍和夏誠交戰的時候,突然出兵斷了大軍的後路。那我們深入鼎州的大軍豈不是危險了?”

劉正將和王雲兩人雖然能力比不上趙雲等人,但在石門軍裏是資曆最老的。況且兩人性情豪爽,深得軍中將士的擁護,和其他將領之間的交情也是不錯,所以眼下劉正將和王雲兩人提出的意見,傅選可不敢忽視。

當即,傅選便對兩人拱手說道:“兩位將軍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在下向大人如此進言,卻是因為夏誠對於大人的危險卻是要遠遠大於劉廣。夏誠此人狡詐異常,如今他占據鼎州和灃州以及辰州等地,加上他有原明教以及楚國的大義,若是任由他發展,威脅遠遠大於劉廣。而現在的夏誠,實力卻是遠不如劉廣,行軍之道,舍難取易,故而在下向大人進言先取鼎州。”

雖然傅選這麽說了,但卻並沒有說服劉正將和王雲兩人,劉正將繼續問道:“就算傅大人說的有道理,那大人如何預防劉廣的偷襲呢?”

“這個,倒也不難。”傅選心中顯然是早就有了腹稿,笑著說道:“和夏誠不同,劉廣初期極力擴張,卻是遠遠超出了他實力所能承受的範圍。雖然去年他已經將張陵給降服了,但劉廣手下大軍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十餘萬人。況且,劉廣雖然占據臨江軍城,一統撫州,卻是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他的水軍尚未練成,這贛水之上,劉廣仍舊不是我武功山水軍的對手。所以為了防備武功山水軍,劉廣必然會將主力放在官兵來防備我軍偷襲,所以,他絕對沒有那個能力來偷襲我軍。”

說到這裏,傅選突然露出少有的陰笑,說道:“就算是劉廣真的敢如此大膽。那我們也不用怕。劉廣的兵力遠遠沒有我們多。若是劉廣當真敢與我軍開戰。我軍也不妨順勢對他全麵開戰。到時隻要以武功山水軍順贛水而上,截取臨江軍。而且,我們趙家義軍的陸軍自武功山反擊他的退路。直接攻擊他的老窩,順勢將臨江軍和南康軍給奪了過來,豈不正好。”

看著傅選那陰測測的笑意,眾人全都是不由得後背發寒,這些謀士果然不是好惹的。這不動刀子的殺人法,卻是更加毒辣啊。吸了口氣之後,信王趙榛看了看劉正將和王雲,見到兩人不再有意見了,當即便笑道:“若是如此的話,那就依選所言,目標鎖定於鼎州。”

先確定了目標,接下來,卻是要詳細製定策略了,信王趙榛一臉玩味地看了一眼眾人,看到信王趙榛的眼神,趙雲等將立刻就明白過來,信王趙榛這是要安排征討鼎州的統帥了。當即,趙雲就搶先一步喊道:“大人。末將願領此重任,為大人拿下鼎州。”趙雲這一喊,在他身邊的王虎和黃雲飛也是紛紛起身響應……

而剛剛還反對出征鼎州的劉正將和王雲見了,也是紛紛喊道:“大人。這次怎麽說也要輪到末將了,末將願出戰。”

信王趙榛看著眾將紛紛起身請戰,卻是嘿嘿一笑,雖然之前他沒有說,但在信王趙榛的心裏,卻是早就確定了這次出征的軍隊。既不是趙雲,也不是劉正將和王雲,而是由兩軍各派出一部分兵馬擔任先鋒,但主力卻是選擇遠在武功山的趙家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