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見到石門軍還在支撐著,趙雲立刻就喝道:“軍醫!軍醫在哪裏?快把軍醫給叫出來。”

這後麵突然出現了一支騎兵,可是把那些石門軍給嚇了一大跳,正在指揮作戰的副將下意識地就想要分兵去抵擋。不過等到他認出帶頭一人竟然是趙雲之後,立刻就知道這來的是自己一方的援軍,副將不由得大喜,對著周圍的將士們喝道:“兄弟們!援軍來了!大人派援軍來救我們了。”

副將的話固然讓將士們士氣大振,卻是讓趙雲越發焦急了,直接縱馬就趕到那副將麵前,看了一眼在營門口前赴後繼衝殺的敵軍,趙雲直接就喝道:“快讓你的人退下來。敵人交給騎兵來解決了。還有把你們軍中的軍醫給我找出來,快。”

副將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看到趙雲身前的單宏飛了。看到單宏飛的模樣,副將也是臉色一變,連忙是按照趙雲的話去做。他趕忙下令讓前麵抵擋敵軍的石門軍將士都退了下來。不用趙雲吩咐,張龍立刻就帶著騎兵軍隊直接就衝上前去。而那副將也是趕緊從將士們當中找來了軍醫,所幸那軍醫也有自知之明,並沒有衝在最前麵,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聽到副將的召喚,連忙是趕來為單宏飛醫傷。

而在營門口,那些桂陽軍軍隊卻是看不清營地內發生了什麽事,本來見到石門軍退了下去,還以為對方支持不住了,一個個都是興奮地朝著營地內衝了進去。可是未曾想,還未等到他們跨過營門口,迎接他們的,卻是張龍所率領的鐵騎騎兵軍隊的鋒芒。

“怎麽回事?”本來已經是勝券在握的史將軍看到這突然出現的鐵騎,頓時就一臉驚愕,差點沒有從馬背上跳了起來,指著那如餓虎入羊群一般的騎兵軍隊,驚呼道:“怎麽會突然多出了這麽多鐵甲騎兵?這些鐵甲騎兵都是從哪裏來的?”

隻可惜他的問題,身邊卻沒有人能夠回答得了,盡管桂陽軍軍隊在人數上還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可是,這次他們的對手不再是和他們一樣的步兵,而是鐵甲重騎兵。在這種平坦的地形上,對於步兵來說,重騎兵簡直就一種無敵的象征。張龍提著鋼槍,一邊縱馬朝著前方衝擊,一邊對著身後的騎兵軍隊喝道:“衝啊!兄弟們。讓他們知道咱們武功山軍爺們的厲害。”

重騎兵一旦衝起來,張龍他們根本就用不著動手,完全就靠著他們坐下全副武裝的坐騎的衝擊力,就能夠將那些擋在他們前麵的敵人給撞飛或踩踏而傷了。隻見兩百名騎兵軍隊直接便在數千人的桂陽軍軍隊軍陣中來回衝刺,根本就不把這些桂陽軍軍隊放在眼裏,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看著這些突然出現的騎兵逞威,便把把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個勝局給徹底撞碎了,史將軍的臉色頓時就變得蒼白無色。不用說,史將軍想要徹底擊潰武功山先鋒軍的計劃已經是破滅了。

不僅如此,他破釜沉舟帶出來的五千桂陽軍北關守軍也是要折損於此。沒有這些守軍,就算是史將軍能夠僥幸逃離此地,到時候又拿什麽去守衛桂陽軍?史將軍越想越氣,到最後,突然雙目瞪得老圓,高聲喊道:“我有何麵目去見經略使大人?噗!”張口就一噴,直接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仰麵便從馬背上倒了下去。

“大人!大人!”史將軍這麽一倒,驚得他身邊的那些將領和親兵也是一陣手忙腳亂,慌忙圍在史將軍旁邊,幾名親兵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史將軍,不過此刻的史將軍卻已經是昏迷不醒。見到這種情況,幾名將領麵色複雜地相互看了一眼,最後一咬牙,代替史將軍下達了命令:“撤軍。”

而此時,桂陽軍軍隊已經被張龍的兩百騎兵軍隊殺得是毫無脾氣,這撤軍的命令一下,那些桂陽軍軍隊立刻就迫不及待地轉頭就跑,有些人甚至連自己的兵器都不要了,直接就丟掉,免得耽誤自己逃跑的速度。

“哈哈哈哈!殺了我們這麽多人就想跑?沒那麽容易。兄弟們,給我追。”張龍見到敵人撤退了,哈哈一笑,已經殺上癮了的他如何肯放過他們,當即便一揮手,帶著騎兵軍隊繼續殺了過去。

在營地內的趙雲也知道這段時間騎兵軍隊是被憋壞了,所以也就沒有攔阻,任由他們去了。正好這個時候,王虎也帶著剩餘的八百名鐵騎趕到,趙雲指了指前麵的張龍,王虎立刻就會意,點頭笑道:“趙將軍,放心吧。我不會讓那家夥太胡來的。”

見到王虎趕上去了,趙雲便專心看著那軍醫為單宏飛治傷。單宏飛身上的傷口可是不少,軍醫在幾名石門軍將士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將單宏飛身上已經被浸濕、粘住了的衣甲給解開。看著單宏飛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傷口,在場所有人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光是單宏飛胸口的傷口就不下十處,其他的地方那就更不要說了。而最嚴重的,莫過於腰眼的一處槍傷,看得那軍醫都是不由得一顫。

不過那軍醫也算是見多了這種血淋淋的傷口,深吸了口氣,這才沉下心來,麻利地為單宏飛上藥包紮。足足忙乎了一個多時辰,那軍醫滿臉倦色地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那已經被包成了粽子的單宏飛,這才對趙雲拱手說道:“趙將軍。單宏飛的傷勢暫時沒有什麽問題了。隻是因為失血過多,需要好好調養一番。”

聽得軍醫這麽一說,圍在一旁的眾人都是跟著長舒了口氣。這個時候,王虎和張龍也是帶著騎兵軍隊趕了回來,他們這一路差點沒有直接殺到桂陽軍。還是最後王虎保持了清醒,雖然桂陽軍軍隊已經是潰不成軍,但依靠他們這些騎兵去攻打桂陽軍城,顯然是不現實的事情,所以王虎還是帶著騎兵軍隊趕了回來。

不過就算是如此,他們這一戰的戰果也是極為豐厚的。郴州周邊數城的守軍全軍覆沒,而史將軍帶來的五千桂陽軍守軍,之前在單宏飛的石門軍防守下已經損失了近千人,而在騎兵軍隊的攻擊下,卻是足足損失了三千餘人,隻留下不到千人逃了回去。而千餘名騎兵軍隊,竟然傷亡了不足一百。

雖然重創了桂陽軍軍隊,但先鋒軍也是受損嚴重,況且單宏飛身負重傷,不能繼續作戰。所以,隻能是在騎兵軍隊的護送下,返回到了郴州,等待信王趙榛的大軍趕至,再另想辦法。

不得不說,單宏飛的體質還的確是好,本來軍醫給單宏飛醫治過後,曾經說過,單宏飛這傷勢至少也要休息兩個月的時間。可回到郴州之後,隻是在**躺了一天,單宏飛就能從**爬了起來了,還囔囔著要帶著兵馬去桂陽軍找那桂陽軍軍隊算賬。總算是趙雲好說歹說,這才勸住了單宏飛留下來好好養傷。

而單宏飛也從趙雲的口中得知了騎兵軍隊及時趕來救援的原因,敢情是單宏飛之前不戰而勝,拿下臨江城的消息傳到信王趙榛那邊之後,信王趙榛與身為智囊的吉倩倩立刻就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為了以防萬一,信王趙榛立刻便讓趙雲帶著大軍中機動力最高的騎兵軍隊前來救援。總算是堪堪趕上,要不然,單宏飛可就真的要戰死沙場,馬裹屍還了。

說實在的,這次還真的是很險啊。五千先鋒軍,除了先前在各城留下的三千兵馬之外,兩千多人馬,在這一戰竟然損失了一大半,隻留下不到六百人。這個損失可是武功山軍的最大一次重創。為此,單宏飛也是一直悶悶不樂,好在有趙雲一直勸慰著,並且幫著受傷的單宏飛整頓先鋒軍,單宏飛才情緒穩定了下來。

等了一天,信王趙榛的大軍終於是趕到郴州了,見到大軍趕至,單宏飛和趙雲等人也是不由得鬆了口氣。在此之前,郴州城隻剩下千餘名石門軍和一千名騎兵軍隊,要是桂陽軍軍隊趁著這個時候全力來反攻的話,他們還真的是很危險的。如今大軍來了,那郴州也算是徹底安全了。

在帳下將領的指揮下,大軍直接便開進了郴州城內的軍營裏,而信王趙榛則是帶著吉倩倩兩人,心急火燎地往城內的城守府趕去。得知單宏飛受了重傷,信王趙榛心裏很急。

趕到城守府,單宏飛和趙雲等人已經是在城守府門口恭迎信王趙榛到來。而看到單宏飛好好地站在那裏,信王趙榛還是不怎麽放心,連忙就上前托住單宏飛,問道:“單將軍,你的傷勢如何?要不要緊?”

沒想到信王見麵的第一句話不是譴責自己,竟然是這麽一句,單宏飛不由得一愣,隨即便滿臉激動,直接就跪拜了下來,抱拳喝道:“大人。末將失職,導致先鋒軍損失慘重,懇請大人降罪。”

“呃。”完全沒想到單宏飛會突然來這麽一下,信王趙榛連忙是雙手去攙扶,可單宏飛就死活不肯起來。信王趙榛又擔心碰到單宏飛的傷口,不敢用太大的力氣,這下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急得信王趙榛滿頭大汗地說道:“哎呀,單將軍。你先起來,先起來再說嘛!單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次也不能說是你的過錯啊。你何必如此呢?來,快點起來吧。”

可不管信王趙榛說盡了好話,這單宏飛就不肯起身,對著信王趙榛便喝道:“大人,末將此次罪責深重。若是大人不肯責罰末將,末將情願以死謝罪。”說著,竟然就伸手去摸自己腰間的寶劍。

“哎呀。”信王趙榛見了,大驚失色,慌忙拉住了單宏飛的手,而在一旁的趙雲等人也不敢怠慢,紛紛上前援手,總算是將單宏飛給暫時按住了。

信王趙榛見自己怎麽勸都不管用,左右看了看,卻是正好看到吉倩倩正在一旁嘿嘿笑著,當即信王趙榛便陰沉著臉喝道:“還傻站在那裏作甚?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聽得信王趙榛的話,吉倩倩卻是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道:“大人,我可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如何幫得上忙嘛。哎呀!大人就別拿那種眼光看著我了。我幫••••••我幫還不成嘛。”說著,吉倩倩便搖著腦袋走上前來。

其實倒也不是吉倩倩真沒心沒肺,畢竟她是一個女子,之前看到單宏飛竟然想要自盡,吉倩倩還真給嚇了一跳。不過後來見到單宏飛被信王趙榛等人給製住了,這才恢複了平常那副模樣。[]

當即,吉倩倩便慢慢走到單宏飛的身邊,笑著對單宏飛說道:“單宏飛,你要大人責罰你,無非是想要贖罪而已。可將軍若是一死了之,又豈能真正贖罪?我若是將軍你,一定留得自己的有用之身,將來為大人多多立下功績,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聽得吉倩倩的話,單宏飛身子一震,這才慢慢停下了,耷拉個腦袋。其實吉倩倩所說的,單宏飛又豈會不知道,隻是剛剛見到信王趙榛對自己這麽好,而且又不肯責罰自己,讓單宏飛心中越發愧疚,才會無地自容想要自殺。如今被吉倩倩這麽一點,單宏飛這才重新冷靜下來,再度跪拜在信王趙榛麵前,默不作聲。

見到單宏飛終於沒在鬧了,信王趙榛等人這才是慢慢鬆開了單宏飛,不過趙雲還是謹慎地看著單宏飛,一旦他有什麽不對的舉動,連忙就要製止他。

而信王趙榛轉頭看了看吉倩倩,吉倩倩見了又是淡淡一笑,對信王趙榛拱手說道:“大人,此次單宏飛也的確是犯了錯。若是大人不責罰單宏飛,也不利於大人的軍法。依屬下之見,大人可先除去單宏飛先鋒之職,令其閉門思過兩個月,待將來單宏飛立功之後,再將功贖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信王趙榛一愣,隨即連忙是點頭說道:“嗯!這樣好,就這麽辦了。”反正單宏飛現在身受重傷,也不可能再繼續處理軍中事務了,不若正好讓他回去養傷。這閉門思過兩個月,其實也就讓單宏飛回家好好休息兩個月的借口罷了。

吉倩倩的用意,單宏飛當然也猜得出來,剛剛想要反對,可信王趙榛就已經答應了下來,雖然不情願,但也隻能是苦笑著應了,而心中對信王趙榛越發感激了。看著單宏飛這件事終於是處理妥當了,信王趙榛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吉倩倩,心裏不由得腹誹,這個女子就是與自己大男人不一樣,上下兩片嘴皮子一碰,就這麽三言兩語給解決了。

如果是信王趙榛直接說的話,單宏飛恐怕還要鑽牛角尖,可是經由吉倩倩這個與信王趙榛有曖昧關係的女軍師一說,單宏飛就聽了。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女人讓英雄們盡折腰啊!

處理完了這些事,信王趙榛這才發現,弄了半天,眾人還在這城守府門口傻站著呢,當即便招呼眾人一起進了城守府商議之後的戰事。而單宏飛則是被信王趙榛以責罰之名,直接讓人護送他回武功山了。

進了城守府的議事廳之後,這些日子代替單宏飛處理軍務的趙雲將基本情況對信王趙榛一一作了說明。先鋒軍的情況,信王趙榛之前也已經通過信使得知了,而現在趙雲所說的,卻是這幾天來出現的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