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趙榛的大軍也形成了一個錐形的陣型,而衝在最前麵的,就是信王趙榛本人!對方那將領一看,就知道信王趙榛肯定是敵軍的統帥,當下也是縱馬奔出了軍陣,要先拿下信王趙榛再說!

不過信王趙榛又豈是易於之輩,看著衝到麵前來的敵將,信王趙榛大喝一聲,手中的長槍便是驟然閃電一般的刺出,目標正是對方的胸口!

隻是對方那將顯然也不是普通人,麵對信王趙榛那閃電般的長槍一刺,雖然心中驚駭萬分,但也是立馬挺起了手中的兵器,竟然也是一柄長槍,橫在胸口,直接將信王趙榛的攻擊給擋了下來!

沒想到自己的攻擊竟然會無效,信王趙榛倒也是稍稍吃了一驚,可見對方絕對不簡單。此刻兩人坐下戰馬的慣性,讓倆人擦肩而過。信王趙榛猛地回頭就朝著那敵人大將的頭上刺了過去。

那大將反應很快,聽到後麵風聲不善,他心中那是驚恐萬分,慌忙再次提起鋼槍向後一欄,抵擋開了信王趙榛的長槍。硬接了信王趙榛兩槍,已經是把他的雙手給震得發麻了,現在無論如何也不敢再硬抗了。

此時,謝小鬼特意將坐騎的速度放慢,信王趙榛此刻和對方拚了兩招之後,衝上來的謝小鬼卻是直接勒住了坐騎,手中長刀在空中劃了個圈,朝著敵人將領劈砍了下去。一邊砍,口中還喝道:“主公!此人就交給我了!”

信王趙榛剛剛衝過頭了,本來還想回過頭再找那將,可是見到謝小鬼已經接手了,信王趙榛當然也就不再猶豫,再次縱馬朝著對方軍陣中衝殺了過去。不隻是信王趙榛,跟在後麵的王之義、劉正將和王雲也是很識趣地帶著將士們繞開了謝小鬼那邊的戰團,繼續朝著前方衝了過去。

剛一和對方的兵馬交手,信王趙榛雖然連著點殺了數名敵軍士兵,但也是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戰鬥力很強!顯然要比信王趙榛手下的這些士兵要高上一籌!

不僅是信王趙榛,隨後殺過來的劉正將和王雲也是同樣感受到了敵人戰鬥力的強悍,他們心中也是暗暗吃驚,當即劉正將便是對著信王趙榛大聲喝道:“主公!這些是英宣軍!是英宣的軍隊!”

“英宣軍!”信王趙榛聞言不由得一愣,手中的長槍隻是本能地繼續刺出,正好刺中了一名士兵的胸口,可是那名士兵隻是低頭看了一眼插在胸口上的長槍,卻是滿臉猙獰地用雙手抓住了信王趙榛的長槍,大聲嘶吼地繼續往信王趙榛身上撲了過來!

信王趙榛不由得一驚,慌忙就是雙手緊握住槍杆,用力一舉,把那士兵直接就是給甩了出去,可是就算是如此,信王趙榛還是看到那名士兵在空中那雙宛如野獸般的目光。這就是英宣手下的軍隊麽!他們一定是明教的精銳組建成兵,而且都被明教洗腦了,果然是天下第一凶兵!

強壓製住心中對張元正背叛盟約的憤慨,信王趙榛身子一扭,卻是躲過了幾名趁機從後麵偷襲自己的英宣兵,手中的長槍連番點殺了去。轉頭對著身後吼道:“小鬼!休要戀戰!快快解決了他!”

謝小鬼的武藝要遠在那將之上,若是信王趙榛不喊這一嗓子的話,謝小鬼隻怕還真的會和他纏鬥個幾百個回合,好好過個癮。可是信王趙榛既然發了話,謝小鬼當即便是朝著那將嘿嘿一笑,喝道:“小子!主公讓我快點解決了你!我也隻能照辦了!看刀!”說罷,謝小鬼手中的長刀便是猛地探出,那速度,可是比剛才快了不止一籌!

明明自己的年紀要比謝小鬼至少大上十歲,卻是被謝小鬼直呼小子,那將也是被謝小鬼的口沒遮攔給氣得夠嗆。可是當謝小鬼這一刀使出,卻是立馬嚇了他一跳,敢情之前人家能夠和自己拚成平手,卻是都沒有盡全力的結果啊!

本來剛剛是平手的兩人,在謝小鬼全力攻擊下,那將頓時就給逼得是手忙腳亂,轉眼身上就已經是多處掛彩了,甚至連頭上的頭盔也被謝小鬼一刀給砍飛了。現在這名戰將已經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威武模樣,看起來甚是狼狽!

而反觀謝小鬼,卻是越戰越勇,一邊朝著對方發動攻擊,口中還開始嘶吼起來,每喊一聲,謝小鬼手中的勁道就要加大一分,那將卻是被謝小鬼給逼得苦不堪言。眼看著要是繼續戰下去,自己隻有死路一條,那名將領也不笨,幹脆就是挺槍朝著謝小鬼虛晃一槍,連忙拽起了韁繩便是往後退,擺明是想要逃了!

謝小鬼見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喝道:“無膽鼠類!還想從你鬼爺爺刀下逃走!”說完,謝小鬼倒也不急著追趕,而是將一直掛在背上的弓箭取下,瞄準了那將的後背,一箭就是射了過去。

那將連著揮舞了幾下長槍,總算是衝出了包圍,正暗自慶幸的時候,就聽得身後傳來了一把尖銳的破空聲。雖然這名戰將的身手不算最強,但畢竟是跟隨英宣征戰多年,在戰場上培養出來的本能讓他直接就是把身子往旁邊一扭。也就是這一扭,卻是救了他的性命,謝小鬼這一箭原本是射向他的後心的,他這一扭正好就偏移了目標,隻是那一箭最終還是沒能躲過去,直接射穿了他的胳膊!

從胳膊上傳來的鑽心的疼痛,讓這將差點沒有就這麽翻下馬去,最終他還是強忍著痛,拍馬繼續往前跑。謝小鬼撇了撇嘴,將弓箭直接套回了身上,本來想繼續追殺的,可是一想起剛剛信王趙榛所下的命令,最終還是選擇繼續跟上信王趙榛,隻是冷哼了一聲:“算你跑得快!就饒你一條狗命!”

等到謝小鬼追上信王趙榛等人之後,整個大軍已經和英宣大軍徹底衝撞到了一起。正如之前信王趙榛所預料的那樣,英宣軍士兵的戰鬥力要遠遠強過他們的士兵,所幸他們這邊卻是在人數上占據了優勢,再加上信王趙榛自己和謝小鬼等眾將開路,那近五千名英宣軍隻能是被信王趙榛帶著兵馬直接衝出了一條血路!而英宣軍的戰將被謝小鬼殺敗,不知所蹤,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見到已經衝出了對方的包圍,信王趙榛也不敢戀戰,當即便是招呼著還在廝殺中的謝小鬼等人,帶著兵馬繼續朝著前方撤去!而那些英宣軍的軍隊眼看著被對方給衝開了,可是沒有統帥指揮,他們也不知該不該追上去,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就這麽跑了!

沒過多久,從西麵又是匆匆趕來了一隊約莫有三千人左右的人馬,在這支人馬的前頭豎立著一麵“英”字旌旗。而衝在最前麵的數騎當中,赫然有剛剛被謝小鬼殺敗的那名絡腮胡子將領,此刻他那受傷的胳膊已經做了簡要的包紮,可是臉上卻是一片蒼白,也不知道是因為受傷失血過多,還是因為剛剛經曆了死裏逃生的險境。

在絡腮胡子將領身邊,則是數百護衛。這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將領不是別人,正是英宣的一個義子,名字叫英豹。這次帶兵前來,就是配合英宣的大軍殺入城門。

沒過多久,一名小將跑來,對著那名將領說道:“大人,敵軍已經朝著南方跑了!我們還要不要追?”那名將領此刻卻是恨得牙根癢癢,好不容易博得了英宣的信任,讓英宣撥給他五千人馬來執行這個重要任務,沒想到卻是被搞砸了。英豹現在恨不得立馬將剛剛壞了自己好事的那支敵軍全都抓了,直接坑殺了事!

但是英豹知道現在不是追擊這股敵人的時候,他說道:“主公的大事為重!我們不要輕易離開這灃州灃陽城!我看現在應該趕快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主公,請主公做出決斷才對!”

那名小將又問道:“那我們還進城嗎?”英豹壓下心中的怒火,搖頭說道:“你看那灃州灃陽城內火光四起,現在進城恐怕會和城內的各軍發生什麽衝突!我們還是先原地待命,等到主公的將令傳來,再另做打算!”

已經成功逃離灃州灃陽城的信王趙榛等人自然是不知道身後所發生的事情了,他們從灃州灃陽城一路南行,足足趕了一夜,總算是趕到了灃水旁。隻要沿著灃水一路西行,就可以到石門地界了!這一路上,信王趙榛用不著像先前劉正將他們那樣隱蔽行蹤了,相信再過幾天,灃州灃陽城內的變故就會傳遍天下,到時候,大聖王楊幺的主力將於官兵以及反水的英宣血戰,到時候也沒有誰會來關注他們了!

疾行了一夜,確定後麵沒有追兵之後,信王趙榛這才是鬆了口氣,手下的將士們也都早已疲憊不堪,信王趙榛幹脆是讓眾人就這麽原地休息,恢複體力。聽得信王趙榛的這個命令,那些早就有些吃不消的士兵們頓時就是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見到這些士兵的模樣,信王趙榛心中卻是不由得搖了搖頭,雖然這些士兵比起以前在石門中的時候要強上不少,可也隻能是和一般的官軍和義軍相提並論。今夜這一戰,就把他們和一流軍隊的差距給顯現出來了。

信王趙榛轉念一想,馬上就知道了其中的緣故,若是按照信王趙榛交給劉正將和王雲二人的訓練方法訓練的話,這些士兵本不該這麽差才對。想來這劉正將和王雲畢竟和信王趙榛不是一個年代和想法的人,就算是有信王趙榛的指導,但在實際操作中,恐怕還是有不少誤差吧!看來之前自己還是對他們期望太高了!

信王趙榛回想起剛剛和那些英宣軍作戰時的情景,不由得用力握緊了拳頭,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等到這次回到石門之後,信王趙榛一定要親自操刀,將這支軍隊訓練成為一支與其他信王軍正規軍一樣的,真正的無敵之師!

不過現在首要的問題,就是要趕回石門,信王趙榛轉頭對滿臉疲憊的劉正將說道:“劉正將,你現在立刻清點一下傷亡情況!”

“喏!”雖然也很累,但劉正將畢竟是騎著戰馬,借助腳力,比起那些士兵來說,已經算是輕鬆的了。當即便是領命而去。

而信王趙榛又是轉頭對全軍唯一一個精神著的謝小鬼問道:“小鬼!昨夜那一戰,和你交手的那名敵將如何?”

謝小鬼一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場大戰,心中就是痛快得很,不過信王趙榛問起了那名敵將,謝小鬼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主公!那小子膽小得很,我才剛剛開始認真起來,那小子就給嚇跑了!不過臨走的時候,卻是吃了我一箭!留了點彩頭!”

信王趙榛點了點頭,雖然對謝小鬼沒有斬殺敵將有些遺憾,但不管怎麽說,昨夜能夠成功突圍,也算不錯了。劉正將的辦事效率很快,不一會兒工夫,劉正將便是回到了信王趙榛麵前,抱拳回答道:“主公!昨日一戰,連逃帶死傷,我們損失了四千名將士,另有近千人負輕傷!”

聽得這個結果,信王趙榛心中不由得一驚,雖然知道這次突圍傷亡慘重,但沒有想到竟然會損傷這麽多人!要知道,對方可是隻有區區五千餘人啊!信王趙榛的眉頭那是皺地更緊了,最後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算了!一切都等回到石門再說吧!”說完,信王趙榛卻是最後望了一眼北方,在灃州灃陽城呆了幾個月,現在,自己終於將水攪渾了!

南宋建炎四年,公元1130年,九月!作為曾經輝煌一時的大聖王楊幺被官兵與投降官兵的義軍英宣軍的聯合攻擊下,被打出灃州灃陽。

英宣的舉動可以說是引起了天下震動,之前雖說起義浪潮已經漸漸淡薄,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如英宣這般不講信義,進行投靠官府的叛變盟友之事。隻可惜,如今的灃州灃陽城已經被英宣的大軍完全掌控,好多投降的各方義軍軍隊在英宣的高明手段下,也是成為了英宣手下的私軍。

此次,英宣的兵馬已經牢牢控製住了包括灃州灃陽在內的大量土地,而大聖王楊幺手下的大量兵馬和好多義軍首領,也是紛紛逃出了灃州灃陽,開始籌備兵馬,重新整備,準備再戰!

而信王趙榛也終於將官兵的視線從自己的身上,重新轉移到了各方義軍尤其是大聖王楊幺的身上。

逃出灃州灃陽之後,各路人馬回到鼎州,得知英宣背叛的大聖王楊幺對各路義軍發大詔,召集天下各路英雄,起兵討伐英宣和官兵!流傳到平州的劉忠部義軍率先響應,引兵三萬趕至鼎州和夏誠會盟。

劉忠的這一舉動也是使得大聖王楊幺的號召力大增,一時間天下諸義軍首領紛紛響應,動身前往鼎州參加會盟!

在武功山高聚的義軍寨子裏麵,高聚首領手下的一幹文臣武將正齊聚議事廳商議大事。高聚手中所握的,正是夏誠派人送來的詔書。而下方的眾人都是盯著高聚手中的矯詔,有人憤怒,有人冷笑,也有人一臉淡然,總之各人都有各樣的表情。

高聚已經控製了本部義軍,擁有了無上的權力。而在他看來,大聖王楊幺的聯盟軍和南宋變成什麽樣子跟他毛的關係都沒有,他隻要能夠安心在武功山當他的土皇帝就行了!所以,雖然接到了夏誠的詔書,但是高聚卻並不打算起兵響應。

當然,這種想法也隻是在高聚心裏說說,當著下麵這些豪傑好漢們,高聚可不敢把這種話沒義氣的話語說出口。當即,高聚便是抖了抖手中的詔書,裝出了一副悲痛萬分的樣子,對著坐下眾人說道:“我義軍不幸!竟然出了英宣這樣的賊子!”

高聚坐在上麵晃頭捶胸,還流出了幾滴狐狸假淚,而坐在下麵的眾人,也不是什麽善茬,大部分人對高聚的想法那是再清楚不過了,都是默然不語。當然,也有幾個一根筋的,其中就包括被高聚特意調到高聚來的單宏飛。

單宏飛是被信王趙榛派來武功山的臥底,說白了,信王趙榛對於武功山這片官兵勢力不強的地盤垂涎的很。所以,單宏飛表麵上是背叛脫離了信王趙榛控製的石門城,前來投靠高聚的。

隻見單宏飛當即便是起身,一臉怒容地對著高聚抱拳喝道:“大人!英賊此舉,形同背叛大家的大業!末將願帶精兵,前往響應盟約,共誅英宣狗賊,共抗官兵!”

高聚見到單宏飛出來了,當即心中暗喜,臉上也是做出了驚訝和高興地模樣,抬起頭對單宏飛說道:“單將軍真不愧為好漢!得單將軍相助,何愁英賊不破?隻是……”說到後麵,高聚的臉上卻又是猶豫了起來,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說了一番講義氣的話後,高聚的臉上卻又是猶豫了起來,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來了!”在場的那些明眼人全都是心下喊了一句,特別是坐在高聚左右手的白山和土何山、土何行倆土家兄弟。這三人所代表的,乃是武功山周圍本地最大的兩個世家土家和白家,高聚能夠在短短五個月的時間內,在武功山站穩腳跟,與土家和土家的相助那是不無關係。

隻是,無論是高聚,還是白家、土家,心裏都是清楚得很,在利益麵前,沒有任何同盟是牢固的。如今高聚已經在武功山站穩了腳跟,以高聚那強烈的私有欲,接下來要對付的,恐怕就是土家和白家了!白山雖然年輕,但在大家族的鍛煉中,對於這種陰謀詭計卻是敏感得很,立馬就明白這高聚是別有所圖。

不過白山也沒有說破,隻是朝著坐在對麵的土家兄弟使了個眼色,雖然現在兩家因為都是當地的世家,土地與勢力之間有些矛盾和摩擦,但在短時間內,兩家還是站在同一戰線的戰友。

土家兄弟的智謀那比起白山又要高出一籌,當然不會看不穿高聚的那點小把戲,見到白山的眼色,當即也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在上方,白山和土家兄弟眉來眼去,單宏飛將軍卻是看不到,他正被高聚說到一半的話弄得是不上不下,一臉急色地對高聚喊道:“大人!還有什麽可是的!現在是救國難啊!什麽事情都得排到這件事的後麵!主公!你也來說說啊!”說著說著,單宏飛將軍一扭頭,便是對剛剛坐在他旁邊的那年輕將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