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從身後傳來了一陣呼喝聲和軍隊的腳步聲,王雲心頭一驚,忙是回過頭一看,隻見身後通往城內的街道上出現了一隊黑影,隻是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是什麽人。

看到這個情況,王雲的心頓時涼了一大半,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難不成是石門官兵的援軍?

王雲心中這一緊張,手下也是不由得一慢,卻是給了一名守軍官兵可趁之機,一槍正中王雲的胳膊。王雲頓時就疼得臉都扭曲了,不過卻是因此而回過神來,另一隻手反手就是一刀,將那名偷襲的守軍官兵的腦袋給斬了下來。不過王雲也是捂著自己的胳膊連退了數步,直接退出了和官兵交鋒的戰線,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臂和肩膀同時受傷,就是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了。

“王雲!你怎麽了?”這個時候,從王雲的身後傳來了一把熟悉的呼喊聲,聽到這呼喊聲,王雲的臉色總算是露出了一絲輕鬆。王雲不用回過頭看也知道,這把聲音的主人正是和自己同為官兵正將職務的劉正將,看來剛剛讓自己嚇了一跳的那支隊伍,正是劉正將所帶來的友軍。

雖然王雲的上司方江忠和劉正將的上司張俊之間勢同水火,但是王雲和劉正將的交情卻是不錯,兩人之間私下都經常一起喝酒,算是朋友。

劉正將奉命在城內四處放火,擾亂官兵的視線,任務都已經完成了,卻是沒有看到本該從西城門進來的大軍,馬上就猜到肯定是王雲這邊出了什麽意外,所以立馬帶著手下來支援。

王雲當即便是轉頭對劉正將喊道:“快點過來!這些守軍紮手!不好對付!”喊完,王雲本想要站起身,撿起兵器繼續廝殺,可是從胳膊和臂膀上傳來的劇痛,卻是讓王雲不得不再次跌坐在地上。

此刻劉正將已經是帶隊趕到了王雲身邊,劉正將忙在王雲身邊蹲下,關切地問道:“王雲,怎麽樣?傷得重不重?”

王雲雖然疼得咬牙切齒,但還是強忍著搖了搖頭,對劉正將說道:“沒事!死不了!你快上去幫忙!拿下城門,好讓張大人的大軍進城!”

見到王雲雖然臉上都是痛楚的表情,但胳膊與臂膀上的傷的確算不上什麽,他們都是死人堆裏殺出來的人,自然不將這點事情放在眼裏。

劉正將用力地點了點頭,轉頭吩咐了一隊士兵留下照顧保護王雲。而他則是挺起自己的長槍,帶著手下的官兵朝著城門殺了過去。有了劉正將等人的加入,官兵的攻擊勢頭又再度搶占了上風,而守軍官兵那邊也是壓力驟增。

雖然對於信王趙榛來說,這些官兵士兵並不能對他造成威脅,但他一個人也不可能完全守住整個城門啊。手中的長槍連著點殺了數名官兵之後,看著官兵如此瘋狂地朝著城門發動了攻擊,信王趙榛心中也是不由得著急。他現在已經能夠完全肯定,在西城門外,官兵的大軍恐怕早就準備好了,隻等城門一開,便可**,攻入石門城!

絕對不能讓對方如願!信王趙榛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看準了官兵中那名將領打扮得敵人,手中的長槍宛如遊龍一般,徑直朝著那人直刺了過去。

而正指揮著官兵士兵猛攻城門的劉正將,早就注意到了信王趙榛,他看得出來,若不是信王趙榛勇猛,這城門隻怕早就被拿下了。因此信王趙榛出手的那一瞬間,劉正將便已經是有了準備,還未等信王趙榛的長槍刺到麵前,便是連著幾個側身閃開。

劉正將和王雲不同,雖然劉正將的武藝比不上王雲,但劉正將的腦筋更加靈活,早就知道信王趙榛的身手遠遠在自己之上,劉正將並沒有選擇和信王趙榛硬拚。

躲開了信王趙榛的攻擊之後,劉正將幾個撤步,卻是跑到了好多官兵士兵的後麵,繼續指揮著官兵朝著城門發動攻擊。而信王趙榛的這一離開,那些守軍官兵的壓力也是大大增加了,被官兵士兵這麽一衝,當即便是倒下了十來名守軍官兵士卒,而防線也是被迫退了數步。

“可惡!”信王趙榛見狀,不由得怒喝了一聲,手中的長槍繞著身子揮舞起來,帶起了一陣血霧,卻是一口氣解決了周圍的十來名殺來的官兵士兵。看了一眼依舊躲在士兵後麵的劉正將,隻能是恨恨地跑回了守軍當中,幫著官兵防守,維持防線。有了信王趙榛的協助,那些節節敗退的守軍軍隊這才止住了潰勢。

“咚咚咚咚——!”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城外卻是突然響起了戰鼓聲,聽到這戰鼓聲的響起,信王趙榛的臉色一變再變,變得是越發的陰沉了。

而反觀劉正將和在後麵包紮傷口的王雲,臉上卻是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不用說,這戰鼓聲便是城外早就準備好的官兵大軍所敲響的。

原來,張浚早早地就帶著官兵大軍悄悄轉移到了西城門外,正等著城門打開的那一刻,好率領大軍衝進城內。可是等了半天,城門卻是沒有半點反應,倒是城內能夠看到不少火光和硝煙。

張浚敢肯定,這些火光一定就是秦檜所率領的官兵開始發難了,而從前麵的城門處也是隱隱約約地傳來陣陣喊殺聲,不用說,那也一定是官兵在攻打城門受阻。

這個時候,從坍塌的半截地道灰頭土臉逃出來的秦檜,立刻將自己在城裏的情況告訴張浚。張浚聽了,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雖然秦檜說是為了守衛地道的時候地道坍塌了,他才退回來先回來稟告情況的,但其實他是怕死先跑回來的。

但是顯然這個秦檜是趙構的紅人,自己也不能將對方怎麽樣。張浚好言安慰了幾句,就讓秦檜回去後營壓驚,看自己如何破敵。

張浚雖然不擅長行軍打仗,但並不代表張浚是個傻瓜,根據秦檜的介紹與現在的情況,說明西城門的石門軍守軍肯定都在應對來自城內的攻擊,而城頭上肯定沒有人馬,正是個攻取城頭的好機會。當即張浚便是立馬下令,全軍對西城門發動攻擊!

在城門的拱洞內,聽到那從城外傳來的喊殺聲和戰鼓聲,信王趙榛的臉上盡是苦澀。現在西城門的守軍全都被困在這裏,城頭上沒有一兵一卒。雖然西城頭上也安置了防禦設施,但沒有人守著,那些防禦設施也是沒有任何作用。

一想到石門城就這樣被攻破了,信王趙榛的心中卻是充滿了失落,他還從來沒有如此的失敗過。此時他的心裏很是惱火,也是他常常大勝仗,自己太大意了。

見到對方停止了攻擊,竟然喊“投降不殺!”信王趙榛也是慢慢收起了手中的長槍,卻是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官兵,苦笑著說道:“你們也都聽到對方的話了吧!如今你們若是想要投降保命,都還來得及!用不著跟著我一道送命!”

信王趙榛心中還是對這些江湖弟子和山賊土匪們組成的軍隊有戒心的,憑借自己的實力,就是萬馬群中逃出去,他也有把握。但是這些士兵是不是需要放棄,就需要他們自己表態度了。所以,此時信王趙榛如此的說道。

那些石門軍兵將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沒有一個人丟下手中的兵器,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堅毅的神情。其中一名官兵上前一步,對著信王趙榛說道:“大人!我等都是頭頂天,腳踏地的大好男子!豈肯為了偷生,去加入那官兵?大人莫要小覷我等!我等甘願與大人共同與敵人一戰!”

“我等甘願與大人共同與敵人一戰!”其他的士兵也都是朗聲喝道,他們當中有不少人身上都帶著傷,可是此刻,卻是仿若沒有受傷一般,挺直了腰板,高昂著頭,一點都沒有因為即將到來的死亡而恐懼。

“好!”信王趙榛也不由得為這些熱血男兒而感動,當即便是喝了一聲彩,當即便是高舉起手中的長槍,朝著前方的劉正將等人一指,怒目而視,喝道:“那賊將可聽到了?我等都是大好男兒,怎麽可能投降你們一群土雞瓦狗!”

劉正將的臉色一沉,其實他並不想這個時候再與眼前這些已經是甕中之鱉的石門軍纏鬥。現在勝利已經近在眼前,隻要等到城外的大軍從城頭攻上來之後,眼前這些石門軍自然可以輕鬆拿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本來已經快要喪失鬥誌的石門軍兵將們,現在卻是莫名的士氣高漲,若是再由得對方這樣下去,說不定還會讓這些軍隊衝出他們的包圍。

當即,劉正將便是寒聲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某手下不留情了!兄弟們!殺!”說著,便是指揮著官兵士兵衝殺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信王趙榛也對著身後的將士們喝道:“將士們!殺過去!隨我殺呀!”喊完之後,信王趙榛便是一馬當先,第一個衝進了官兵的軍陣當中。而剩下的那些石門軍隊兵將們也仿佛是被信王趙榛的這句話給刺激到了,一個個都是赤紅著雙陽,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反倒是搶先一步衝向了官兵。

“呔!”已經衝進官兵軍陣中的信王趙榛,舌尖迸射出一聲驚雷,手中的長槍化作無數槍影,直接朝著周圍的敵軍刺殺了過去。就聽得一聲聲慘叫聲響起,一連六名官兵士兵就這麽倒在了信王趙榛的槍下。

仿佛是被信王趙榛的凶悍給嚇住了,這些被稱為精銳的官兵士兵一時間全都是往後退了數步,這樣一來反倒是給那些石門軍將士們創造了機會。原本隻剩下五百多人的石門軍,一窩蜂地從城門衝了出來,竟然壓著那千餘名官兵打殺!

連著被信王趙榛屠殺了三十多名官兵士兵,劉正將這才被信王趙榛所造成的震撼中緩過神來,連忙呼喝道:“穩住!穩住!不要亂!不要亂!”一邊喊著,劉正將提起了手中的長槍,一槍將一名衝殺到自己麵前的石門軍小將給刺倒在地。

可是令劉正將沒有想到的是,那名被他刺倒在地的石門小將,也是江湖中的狠角色。他卻是全然不顧劉正將的槍頭已經沒入了自己的腹部,卻是掙紮著要從地上爬起來。試了幾次沒有成功之後,那官兵幹脆就是將手中的單刀往劉正將的腦袋上一丟,貌似就算是死,也要拉著劉正將來墊背!

劉正將雖然沒有被這飛過來的單刀給砍中,但也因此而驚起了一身冷汗,這些石門軍兵將們已經完全不在乎生死,這樣的戰士所發揮出來的戰鬥力或者不能算是最強的,但他們的攻擊性卻是令人震驚。無怪乎,雖然官兵在數量上占據優勢,但卻依舊是無法抵擋住這些石門軍的衝擊。

經過劉正將兩次三番地呼喝,加上後麵包紮好傷口的王雲也是提著大刀趕來,在兩人的攜手努力下,總算是止住了官兵敗退的勢頭,開始穩紮穩打地應對官兵的衝擊。但經過了剛剛那麽一段瘋狂的撲殺,官兵竟然足足損失一半人馬,現在已經隻有不到一百人了。反觀官兵那邊,雖然也損失了十來人,但因為士氣高漲的原因,那些官兵在信王趙榛的帶領下,卻是開始了更為猛烈地反撲。

“王雲!我們聯手殺了那敵人之將!”劉正將的眼力也算是毒辣,馬上就看出來,這些石門軍兵如此凶悍,最重要的,還是靠了眼前的這個年輕將領。眼下信王趙榛正衝在官兵的最前麵,剛剛戰死的那些官兵士兵好多都是死在了信王趙榛的槍下。想要遏止住石門軍的反撲,首先就必須要擊敗信王趙榛!

王雲也不含糊,雖然胳膊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卻是搶先一步,朝著信王趙榛發動了攻擊。緊接著,劉正將也是提起長槍,緊跟在王雲身後,朝著信王趙榛刺出了一槍。

信王趙榛此刻雖然也是殺紅了眼,但並不代表他就已經失去了理智,王雲砍出那一槍的時候,就已經被信王趙榛發現了。當即,信王趙榛便是冷哼一聲,手中的長槍在地上用力一彈,卻是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在空中躲開了王雲的大刀,一個飛腿便是踢中了王雲的麵門。王雲連喊都來不及,便是直接被踢得倒飛了出去,撞在了身後的幾名官兵士兵的身上。

劉正將見狀,也顧不得去扶王雲,趁著信王趙榛此刻正在空中無處著力,挺起搶便是朝著信王趙榛的胸口刺了過去。信王趙榛眼看著劉正將的長槍刺來,雖然自己的身子無法在空中躲閃,但並不代表他就無法應對。信王趙榛右手握住長槍,猛地一揮,兩柄長槍在空中擊打在一塊,硬生生地將劉正將的長槍給震開。

落地之後,信王趙榛便搶在了第一時間,整個人猛地往劉正將衝了過去,手中的長槍提在胸口,目標直指劉正將的咽喉。雖然還沒有被刺中,但劉正將卻是被信王趙榛眼中的殺意給刺激得全身冰涼,隻能是勉強往地上一躺,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狼狽地逃出了信王趙榛的攻擊範圍。

這個時候,幾十名官兵士兵也是連忙上前擋住了信王趙榛對劉正將的繼續追殺,要不然劉正將躺在地上,再也不可能躲得掉信王趙榛接下來的殺招。

當然,那幾十名官兵士兵不可能擋得住已經殺紅眼了的信王趙榛,不過卻是為劉正將爭取了逃離的時間。趁著這點時間,劉正將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和剛剛趕過來的王雲兩人並肩而立,兩人望向信王趙榛的眼中已盡是駭然。

原本他們已經知道這個石門城將領的武藝了得,卻是沒有想到竟然厲害到了這種地步,他們兩人在官兵將領中中也算是武藝不凡,可是聯手之下,竟然還不是信王趙榛一合之敵!隻可惜這樣一個猛將,卻是敵人!劉正將當即便是對著周圍的官兵士兵喝道:“殺了此人!張大人重重有賞!”

雖然這些官兵的精銳士兵都是精銳禁衛軍最後一點有實力的軍隊戰士,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對於錢財、權力的向往。劉正將的這一聲“重重有賞”,卻是立馬刺激到了這些士兵,他們紛紛丟下了自己的對手,轉身朝著信王趙榛殺奔過來。而那些石門軍兵將們也隻是稍稍一愣,馬上都是大聲吼道:“休想傷害大人!”一個個玩命地上前阻攔。

而信王趙榛此刻對於周圍圍上來的敵人卻是絲毫不懼,手中的長槍化作了黑夜中的點點星光,準確無誤地刺中那些想要靠近自己的官兵士兵。劉正將和王雲兩人自然也不會就這麽看著信王趙榛屠殺自己的部下,趁著信王趙榛被纏住的時候,也是一刀一槍衝上前去,和自己的部下協力,一定是要擊敗信王趙榛!一時間,整個城門口附近,兩方人馬卻是圍繞著信王趙榛展開了一場極為混亂的廝殺。

一時間,整個城門口附近,兩方人馬卻是圍繞著信王趙榛展開了一場極為混亂的廝殺。而就在這個時候,在城門上麵的城頭上,城外的那些官兵大軍也是已經攀爬上來,石門城,被攻破了!

“趙大人!”“主公!”

兩聲驚呼聲從城內方向傳來,信王趙榛一槍將一名官兵的腦袋刺爆,轉過頭,卻是看到單宏飛將軍和謝小鬼帶著一幹官兵從城內跑來。謝小鬼的身上滿是血跡,看樣子是經過了一場苦戰,而在單宏飛將軍的手上,卻是正提著一個人頭,雖然看不清楚那人頭的相貌,但料想應該是某個碰上單宏飛將軍的官兵士兵的人頭吧。

有了單宏飛和謝小鬼以及他們所帶來的數百名軍隊的加入,再加上西城城牆上支援而來的其他守軍士兵們,信王趙榛這邊倒是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