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彈的爆炸幾乎在森林中央產生了一個真空地帶,高大的喬木被連根拔起,或者東倒西歪,但更讓人感到淒慘的是那些被爆炸所覆蓋的山賊。

那裏之前起碼有整整一百多山賊,但此刻他們成為了殘缺不全的屍體。血液與泥土混合在一起,侵潤著猩紅色的內髒掛在樹枝上,到處都是,那景象簡直讓人聯想到了傳說中的阿鼻地獄,或者十八層地獄。

看到遠方的慘景,連被迷幻藥迷失了部分細膩的感覺地馬月英都忍不住幹嘔了一下,不過她強忍下這種惡心的感覺,心中開始尋找那個她的目標。

而信王趙榛,則開始重新計算敵我對比。

事實上昨天孫正先帶出去的山賊戰士是最多的,起碼過四百人。信王趙榛懷疑如果不是搜索需要,這個自大的山賊根本不願意把自己的手下分開一個給王山嶽與大聖王高層教徒,反正他們手下也有明教大聖王教徒或是金人劍手以及蒙古人高手。他們自保的話完全足夠了,當然前提是他們確實以為信王趙榛身邊隻有十多個武功高強級護衛的話。

那麽再加上王山嶽的那一部分人以及金人和蒙古人,那麽他們要麵對的敵人總數目至少在七百以上,這真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使這一下就幹掉了一成還多一點,可剩下的就沒那麽好辦了。

必須再來一次集中殺傷,信王趙榛明白,接下來就到了他自己的出場的時間了。他馬上給特戰隊隊長一號和馬月英打了一個手勢,讓她們做好準備和他一起殺出去。

“一號。”信王趙榛向身邊的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打了一個手勢。

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雙手托起自己的灰銀盔,穩穩戴上之後翻身上馬,單手放下遮住上半臉的護麵,立刻道:“屬下在——!”他握緊銀色的長槍,槍尖伸向天空。一股蕭殺的氣勢在刹那之間,在這位特戰隊隊長身上爆發了出來。

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本是被金兵逼得家破人亡而唯一幸存的孤兒。

他還記得自己的父母為了掩護自己和哥哥逃跑,阻擋金人被金人殺害的情景,還有自己的哥哥與自己逃進河裏,哥哥被金人射死的場景。

到現在,他還記得加入殺金狗的信王軍時,童子軍海選的時候的情形。他身體素質很好,不然哪裏能在金人鐵蹄下逃生?所以他入選了。後來,他在信王趙榛親自的教導下,成為了一名優秀的軍官小校。後來,由於戰場上作戰英勇,殺死了害自己全家的仇人,也就是一名金軍統領,才被提拔為信王軍特戰隊的戰士。而且,因為殺人技術高超,而成為特戰隊代號一號的隊長。

現在,能驕傲的為信王殿下本人親自作戰,他怎麽能不鬥誌昂揚?好像感覺到了主人的鬥誌,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戰馬跺了一下步子,他戰馬也全身披甲。那種銀灰色的鎖子甲,做工精細而複雜,然而對於揮砍與穿刺傷害有著難以置信的防護力。外麵披了一層雪白的戰袍,戰袍上繪著戰士帝國百合花的國徽。一號同樣如此,一身不反光的灰色盔甲,胸甲厚實,魚鱗三麵擋的戰裙,虎頭鐵戰靴,虎虎生威。

“上吧!”信王趙榛道。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點點頭,戰馬在他坐下開始加速,一人一騎一路小跑,繞過樹木穿過寨子大門,出現在一條開闊的大道上。

“信王軍騎兵!”遠在山賊後方的王山嶽眼睛一下眯緊了,他轉過身一把揪住山賊大王的領口,怒吼道:“你這個混蛋,你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那是信王軍騎兵戰士!把縱橫天下的金軍鐵騎都打的屁滾尿流的信王軍騎兵戰士!你怎麽把他們惹出來了!”

山賊大王也嚇了一跳。他在這裏打人家主子的主意,一開始倒也是小心翼翼,暗中給王山嶽通風報信,生怕那些傳說之中敢於高吼著向金軍軍團數十萬人的方陣起衝鋒的信王軍戰士有朝一日殺上門來。

可隨著日子一天天推移,王山嶽的條件越來越好,給自己的錢財越來越多。導致他將家底都壓上去了。這也是信王趙榛攻進山寨收獲很多,繳獲了大量錢財的原因

看到信王軍正規軍騎兵,他倒吸了一口氣冷氣,然後就這麽被王山嶽揪著衣領大喊道:“混蛋!信王軍騎兵來了都不知道,你的探子哨兵都是白癡麽?咦!怎麽就一個騎兵?信王趙榛也在,你看那邊!”

王山嶽回過頭恰好看到信王趙榛與馬月英一左一右地出現,他們在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騎士身後分開。兩人分開之後稍一停頓,轉眼射入戰場,速度快得幾乎肉眼都無法捕捉,等王山嶽再鎖定到他們時,一柄銀色的長劍、一柄青色的戰戟就已帶起兩個滾滾飛起的山賊頭顱。

“該死……”王山嶽丟下山賊大王,他的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與馬月英比自己還要強上一籌,而那個信王趙榛更不是好惹的家夥。

雖然他不知道這些強敵是從那裏冒出來的,不過那個紅衣輕甲,紮著馬尾辮子的少女他卻是認得的。那天晚上是他親手殺傷的馬月英,雖然後來大聖王高層教徒又用奇藥將她強行救活,但這個女人不是應該變成了他們所控製的人偶了嗎?

但此刻王山嶽吐了一口氣,反而沉靜下來。至少他已經確定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明教大聖王高層教徒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隻有不確定的事情才值得害怕,而見到敵人的真實實力後,就沒那麽可怕了。

“那邊交給我應付,你最好在我解決問題之前把自己的老巢奪回來。”他冷冷地看了身邊的山賊頭子一眼,然後取下一副黑沉沉的鋼鐵手套戴上。山賊頭子在一邊訕訕地沒敢應聲,他知道這個時候的王山嶽正處在怒氣爆的邊緣、一不小心可能真會要了他的小命,他平時敢和對方針鋒相對,這個時候可不願意去觸他的黴頭。

不過看到王山嶽轉身想走,他才結結巴巴地問了一句:那個騎士看來是信王軍的將領,誰來對付?”

“自己處理。”王山嶽頭也不回地冷哼一聲,如果信王軍戰士真是來的很多的話,他就沒必要去趟這個渾水。雖然大聖王座下兵甲數十萬,作為一個龐大的明教組織,加上有金國與齊國的聯盟,不見得就害怕了信王軍。

何況對方的主力還是在河北與河南等地,遠水解不了近渴。可是畢竟是傳說之中那些強大的信王軍最強戰士,沒事誰也不願意觸他們的黴頭。

這個蠢山賊,也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家夥罷了。事實比起孫正先情報不準的麻煩,他更擔心怎麽回去給楊幺解釋一個高層教徒犧牲的事情。

比起這幫無腦的山賊,明教大聖王高層教徒在明教大聖王楊幺心中的地位可高多了。明教大聖王高層教徒雖然也隻是十二護教之一,但同時也是楊幺手下最得寵的一個,是在是非同一般。

那百十個大聖王教徒高手的死,還可以蓋下去。畢竟這一次行動動靜也不小,任務甚至涉及到大宋國的一位親王。可高層教徒損失的這樣地事,在身為金國特派員的自己地手中死亡,對那大聖王楊幺實在是不好交代,王山嶽一想到這件事就頭痛。

他抬起頭,冷冰冰的目光鎖定了信王趙榛、一號與馬月英三個人。在他看來,眼下之策也隻有先殺了信王趙榛就是勝利,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再一步看一步算了。

“把這些山賊從中央戰場上趕開!”信王趙榛一劍砍翻迎麵一個山賊戰士,然後回頭大聲對身邊的馬月英吩咐道。

紅衣女點點頭,她那挺直的馬尾一甩轉過身,手中戰戟向後一劃,一道弓弧形的光芒掃了出去。山賊們立刻紛紛後退,退避得稍微慢一些的立刻變成了兩半或藕斷絲連,然後血液四濺。

“幹得好!”信王趙榛毫不吝牆地稱讚道。

雖然山賊沒有什麽戰鬥力,可也架不住數目眾多。他自己手下侍衛加上特戰隊才總共四十多武功高強的戰士,然後還有三十多投靠自己,武功算是一般中上遊的明教護法團的戰士們。可這裏足足有五六百山賊,還不計入王山嶽那一百多蒙古、金人以及明教大聖王坐下的戰士們。如果一擁而上,後果可想而知口

因此他必須想盡辦法減小山賊的進攻麵,無限縮小對方在人數上的優勢,加大己方在個人實力上的優勢。

方法很簡單,就是尖兵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戰士們外圍攻擊。此時,他、一號、馬月英三個人牢牢守住這戰場的中央。

他的稱讚讓馬月英有了敏感過度的回應,她回過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為什麽稱讚我?”紅衣少女又問:“想討好我麽?”

“呼——確實幹得不錯,還需要其他理由嗎?”信王趙榛抓住一頭山賊刺過來的長矛,反手一劍將他砍翻。幾乎被馬月英的話弄得差點嗆住,連忙解釋說道。

馬月英看了他一眼,然後回過頭。她以前為肖山河的明教護法團而戰,她沒有親人,團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親人。她要守護自己的家,可如今家已經沒有了,剩下的也隻有仇恨而已。

她一向喜歡多做少說,是一個有些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她隻知道自己這麽做是應該的。稱讚,好像沒有過。

因為大家的目光都看著何自在,護法也好,其他人也好。甚至連她也是一樣。不論如何,何自在在護法團裏,是最強的年輕人。

不過信王趙榛的想法與她卻不同,他不喜歡去想太過複雜的事情。他隻知道馬月英如今有大師級的實力,而且她曾經可以立足的明教護法團已經不再存在了。

既然有機可乘,那麽不乘機把對方拉攏進自己的陣營那真是傻子。他在某些事情上有自己的底線,可也不是迂腐不堪的人。

而且說來巧合,他手下馬月英、一號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擁有強大的手段,因此三人雖然人少,但整合起來在戰場上的殺傷力卻大得可怕。

馬月英一身的技能,都通過與戰戟的人器合一而斬殺周圍的敵人。而一號作為信王軍特戰隊隊長,手提長槍策馬奔馳,簡直就是一門移動的坦克。

而信王趙榛自己就更變態了,武功高強到了一個無法現象的地步。他的每一個動作,就能輕描淡寫的殺戮一個人。

他抬起頭,一麵環視四周,沒發現目標人物。信王趙榛正在暗自揣測難道對方有什麽陰謀?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得到了解答。

正當他與馬月英打退第五波攻上來的山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號在左翼向他們大聲提醒:“小心!

側後方一道勁風襲來。在五十步開外繞回一個圈子,剛被衝散的一隊聚集起來的山賊弓弩手發射了箭矢。信王趙榛與馬月英迅速挑飛箭矢,立刻後撤。

這個時候有不少山賊戰士尾隨而上試圖將少女包圍起來。信王趙榛殺人太猛,大家還是看到馬月英這個女孩好欺負。

一號回頭時發現了這邊情況,她立刻向兩人發出告警,並讓自己的戰馬高高揚起雙蹄,同時舉起長槍,借著下落之勢向前一刺

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高喊著,長槍槍尖一瞬間向前連刺,靠近他的山賊立刻被刺死。稍遠一些也被無匹的力道像是落葉一樣被長槍掃開。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高舉長槍向前,一條無形的道路頓時在她前方分開,血液飛舞,長槍一掃而過,擋在前方的山賊們紛紛倒地,那個向信王趙榛發出攻擊的人影也在瞬間向後閃去。

信王趙榛看到地上那條深深的劃痕,嘴角微微一撇,這可是他教授給一號的拿手本事。這時,他才有時間去打量自己的對手,事實上不用打量,他也知道對麵的高大敵人究竟是什麽人。

那人足足有兩米高的蒙古首領最後還是受了傷,他長長的左手掌握住自己的右臂,不斷有血液從下麵的傷口處滲出來。

他隻是粗略地估算了一眼,也可以給予對方一個肉盾的評價,受到如此強悍的一擊後,依然沒有大礙。

信王趙榛微微一笑,明白接下來恐怕是自己演戲的時間了。對付這個助紂為虐的蒙古人首領,自己一定是親自殺了他才能解自己心頭隻恨的。要不是這些人的支持,自己複國哪裏能如此艱難。

正是這個時候,忽然“砰”的一聲巨響。他回過頭,看到馬月英與一個陌生的人撞在一起,她舉起戰戟架住對方的攻擊。

那個人手上一雙尖銳的黑鋼手套抓住她的戟杆,立刻抵抗,可是她卻根本不能損傷那人分毫。

王山嶽咧嘴一笑,冷笑道:“這不是我們可愛的馬月英小姐麽,這麽快就背叛了組織,另覓新歡了嗎?那個家夥所謂的神藥,果然靠不住啊。不過沒關係,我能殺掉你的同伴,一樣可以安排你去與他們相見!”

紅衣少女牙齒咬得咯咯響,她狠狠地盯著對方,恨不得一戰戟將對方刺個對穿。王山嶽向後一退,她果然立刻追上去,但衝動從來不是取勝之道,紅衣少女馬上感到自己腳下一沉,心中一驚低下頭,現自己的雙腳不知什麽時候被一道繩索纏住,根本動彈不得。

“絆馬索!”馬月英心中一冷,這家夥好厲害的手法。

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也晚了一點,王山嶽用語言激怒她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他怎麽會放過機會,右爪一張,已經向馬月英的心髒部位刺去。

迷幻藥和神秘藥會讓人失去主觀意識,但是同時也會讓人的生命力極強,但是心髒是任何人的核心部位。心髒一旦受創,哪怕是輕微的創傷,即使一時不死,將來也活不長。

王山嶽知道自己在兩個大師級實力的夾擊下很難自保,因此一上來就用了全力。他的目標很明確,馬月英雖然獲得了大師級的實力,可與信王趙榛和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恰好相反,她沒有足夠的戰鬥經驗,空有一身力量而已。

因此在這位大聖王護法團的護法眼中卻是三人中最易得手的。

可惜,如果沒有信王趙榛的話,他的如意算盤就真的要打響。心髒被洞穿,馬月英就是自愈能力再強也隻有死亡一途。可正是這個時候,一把憑空出現的劍插在了王山嶽的爪子之前。

信王趙榛毫不猶豫地丟出了自己的劍。當然,繳獲的破銅爛鐵地貨色,信王趙榛如此想到。

從戰鬥一開始信王趙榛就遠比馬月英看得更清楚,王山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王山嶽設置陷阱的速度快得驚人,連信王趙榛自己都差點沒看清楚。能騙過他的眼睛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甚至也不是僅僅技術好就可以彌補的。

就憑借這一手,恐怕這個家夥對迷幻魔術有相當的天賦,恐怕還有手指極為靈巧,動作迅捷的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