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報信,泰爾孟大吃一驚,他回身跑到後麵向下看去,隻見氣勢洶洶的百姓們高舉著各式各樣的雜牌武器。追著一夥狼狽逃竄的金軍士兵向城牆奔來。

金軍現在的情況是雪上加霜,剛才的守城之戰太過緊張,泰爾孟倒是把城中被迫反了地百姓的事給忘了。這時一看這情形,不由暗歎一聲:“大勢去矣,聶兒!你個成事不足的混蛋。”

城頭除了躺在地上挺屍的金軍士卒,就是些剛剛衝上城頭的信王將士了,泰爾孟一見大勢已去,便帶著剩下的金軍士卒逃跑了。張憲俯身向下一望,正好看到了泰爾孟帶著人馬衝開向城頭趕來的百姓向城中趕去,嘴角輕輕一扯,喝道:“追!”還沒來得及歇口氣的騎兵營將士就跟著張憲殺下城去。

城內百姓之所以向城牆這邊殺來,也是因為聽到了城牆這邊的喊殺聲,昨天王善率兵在城外紮營,前來城頭當苦力的城中壯丁是知道的。所以一聽到城牆這邊響起喊殺聲,就有人高呼迎接自已的信王官兵而去,信五好,分田分糧不挨餓,信王軍好,不搶百姓一針一線。聽到是要迎接信王軍,大家自然是紛紛響應。隻想著將信王軍官兵迎進城來,好將這些天殺的金軍兵全部都殺了!

嶽飛大軍的勝利也全靠他們了,要不是他們及時趕到,泰爾孟也不可能帶著人倉皇逃跑,那樣的話攻城的人馬就要受到很大的損失了。

衝破百姓的阻攔,泰爾孟就帶著人向城府趕去,雖然太平失守的過錯全在聶兒,泰爾孟也恨不得將這個混蛋給活刮了。可是人家有後台,萬一要是真的出點什麽事,就算自己活著回去,自己也會受連累的。

可是當泰爾孟趕到城府時,除了桌案上放著一隻還有點溫熱的茶杯,哪裏還有聶兒的蹤影。這家夥也不傻,一早就派人盯著北城門的動靜,一旦情況不妙自己也好及時脫身。並且還規定派去的人必須一刻鍾就來報一次信,要是沒能按時到達。就是說明城頭的情況已經危險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派去探聽消息的人根本沒機會脫身。不得不說聶兒將軍的精明。

坐在府衙正堂焦躁不安的聶兒隻聽到一次回信,那信使告訴他,城頭正在激戰,戰況有些慘烈!第二次的就沒能按時回來,聶兒也不拖遝,直接帶著一眾侍衛駕馬向北門趕去,泰爾孟走進城府的那一刻,他正好出了南門!

看著空空如也的府衙,泰爾孟摸了摸正堂桌案上還有些溫氣的茶杯,狠聲道:“走!”帶著人馬便向西門趕去,西門是聶兒的軍隊。他還道是聶兒去找自已的軍隊去了,壓根就沒想到他會丟下軍隊獨自逃回絳州城。

他們前腳剛走,張憲後腳就帶人趕到。此時張憲與一大幫騎兵營的將士們,早已是滿臉殺氣。他們在追來的路上,看著大街上那些百姓那橫七豎八的屍體,張憲可算是將這些金軍鬼子給恨透了。怎麽說也都是同族同宗的漢人,被這群可惡的金兵做出這種天地不容的惡事來,當真是該死,統統的該死!

府衙一撲空,張憲扭頭就走,準備帶著人馬追出城去再好好的殺他一通。可是剛剛走到大門口,就見一個士卒匆匆地跑過來,抱拳道:“張大人,城內現數股金軍人馬正在屠殺百姓!”

張憲眼睛一瞪:“在那裏,快帶本將前去。”士卒應了一聲,便帶著張憲和大隊士兵向出事地點匆匆跑去,沒辦法,馬匹都留在了城外,大軍主力還沒進城,大家隻好先當步兵對抗金兵了!

騎兵營本來就是步兵升起來的,幹起步兵也是腿腳極快,沒用多一會張憲領兵就趕到了出事的地方。不過眼前的情形和報信士卒所說的有些出入,不是在屠殺,而是在明火執仗的打仗啊!就見一個金軍士卒被一名壯漢一鐵鍬撂倒,周圍的幾個百姓就圍了上來,手中的家夥一陣招呼,待到眾人離去時,地上隻留下了一堆爛肉。

要說這些滯留在城內的金軍軍隊也夠倒黴的,他們對於城裏現在的狀況一點都不了解,還道是太平城依舊在自己的手裏,所以一直都在踏踏實實的履行聶兒交代下來的差事:除暴民!都說是暴民了,那一定是很暴力了。

剛開始時集中在一起的金軍士卒還占有很大的優勢,也沒少殺百姓。可是太平城不小,抵擋不住的城中百姓自然要四散奔逃了,對手要逃,金軍士卒肯定是要追趕的,聶兒派出的五千人馬,還有部分人被拉去守城,以及部分人碰到聶兒後,被其帶走了。

五千人這麽一分散,分撒了下去,連個泡都冒不起來。而城內百姓則不然,主場作戰就有這麽一樣優勢,那就是身邊全是自己的兄弟。很多還沒受到波及的城中百姓一看金軍士卒,還道是這些家夥殺上門來,也不囉嗦,一家老小拿著家夥什齊齊上陣。

人是越聚越多,在人數上慢慢的變成金軍士卒的兩倍,五倍,十倍。軍隊之所以比平民百姓厲害,就是因為他們會協同作戰,統一行動。一但分散開來,這樣的優勢就化為烏有了。

麵對瘋狂反抗的百姓,這些金兵也是抵擋不住,紛紛抱頭鼠竄。百姓們痛打落水狗,越來越多的人衝出家門,趕得金軍士卒是無處藏身。

由於局勢太過混亂了,導致金兵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太平城已經落入信王軍手中,所以一直在苦苦掙紮,等待著聶兒再次派援兵來。

前來報信給張憲的那士卒也是因為慣性,一直都是當兵的欺負百姓,那裏聽說過百姓堵著金兵打呀,所以一看到雙方的人就纏在一起,這家夥就以為是金軍士卒在屠殺百姓。不過這也沒關係,張憲一聲大喝:“大宋信王軍在此,殺呀!”之所以這樣喊,就是怕那些已經殺紅了眼的百姓把他們當成金軍人一塊給收拾了。

一聽說大宋信王軍隊殺來,百姓們是紛紛高呼,自己人的軍隊來了,殺的更加賣力了起來。金軍士卒則是大驚失色,信王軍竟然進城了,那聶兒大人……定是跑了,想到這裏,心中便慌亂起來,金兵們掉頭就跑。

用不著士卒們動手,城內百姓就幫著將堵塞在城門前的雜物清空。城門大開,嶽飛帶著大隊人馬趕進城來,就見金彪衝衝跑了過來。行到近前,金彪抱拳道:“大帥,根據剛剛從百姓那裏得來的消息,城內大部金軍軍隊已由西門逃跑,還有疑是金軍軍的領兵將領帶著一隊人馬先一步從南門逃跑了,另有近兩千人的金空士卒被困城內,張大人正聯合王善大人帶兵清剿。”

嶽飛點了點頭,回頭喝道:“張用何在!”張用心中一喜,剛才攻城沒輪到他,心情很是鬱悶。這時一見嶽飛喊他,就知道是要派自己追擊潰敵,喜道:“末將在!”果然聽的嶽飛說道:“你立刻麾下兩軍人馬分別由西南兩門出城追擊潰敵。記住,追到三十裏立刻帶人返回!”

一通廝殺,張憲和王善的兵馬合在一處,再加上城內百姓協助,倒是把那滯留在城內的兩千金兵殺了個幹幹淨淨,王善心情很是舒爽,好久沒殺的這麽痛快了。

聽說嶽飛已經帶著人駐紮在了府衙,張憲帶著剛剛清點來的數據,興匆匆的趕往了府衙,一千騎兵營整整殺了一千餘金軍士卒,而且傷亡很少,隻有十幾個戰死的和三十多人受了傷,其他人啥事沒有。

說來倒是幸運,金軍軍隊一看到城內出現信王軍,軍心就亂了,根本就抵抗無力,隻知道抱頭鼠竄。這樣殺起來,當然容易得很,隻要提著一把刀追著砍就成了。

臨出發前嶽飛大帥可是說過,殺敵一人賞銀一兩,現在輕而易舉的殺了一千多人,那可就是一千多兩銀子啊,張憲當然要高興了。

一見到嶽飛,張憲就高興道:“元帥,我們殺了一千多金軍士卒,按照軍令這可是要賞銀千兩的,你快寫給記下來,別回頭給忘了,嘿嘿。”嶽飛一頓,蹙眉道:“殺了這麽多人,那你抓了多少俘虜啊?”

張憲一愣,撓頭道:“俘虜?什麽俘虜啊?”嶽飛也是一怔:“你抓了多少活的?”張憲眨了眨眼睛,難道還要抓活的?可是自己一個也沒抓,一指嶽飛手裏的那張人數報表,說道:“人數都在上邊呢,我沒抓活的啊。”

嶽飛眼睛一瞪:“那王善將軍抓了多少活口?”嶽飛這是怎麽了,張口閉口不是俘虜就是活的,可是咱和老王都沒抓啊。雙手一攤,張憲說道:“大帥,我們兩邊都沒抓到活的,好像留在城裏的金軍人馬全部被殺了吧。”

“什麽!留在城內的兩千多金軍士卒你們一個也沒留下?胡鬧!”嶽飛‘啪’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從未見過嶽飛這副樣子的張憲不禁被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了?

接著就見嶽飛一指張憲的鼻子,臉色漲紅道:“張憲,你竟然敢殺俘,虧你還是信王殿下看中的人,你可知道,王爺從來都是以召降為主。這樣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唉,糊塗!”

見他臉色成了那樣,張憲知道嶽飛是真的生氣了,可是咱也沒犯什麽錯啊?

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嶽飛更是生氣。這個小混小子,仗著信王與自已的賞識,辦起事來就喜歡由著性子來,不好好敲打他一下,遲早得反了天。

他冷臉道:“滾出去,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哪裏錯了,想明白了再來找我,若是想不明白,那就回到我身邊當個傳令兵,以後休想再領兵上陣!”說罷,又坐下埋頭寫起了戰報,不再答理張憲。

張憲沒有馬上走,而是愣在原地琢磨起嶽飛的話來,讓咱一個統製當傳令兵?他可是信王趙榛親命的統製,開什麽玩笑啊。這時嶽飛見他還沒出去,抬頭虎著臉說道:“怎麽還不出去?”張憲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元帥,賞銀的事……”

“滾!”嶽飛一聲大喝,抬腳就要踹他,話還沒說完的張憲一驚,急忙向外跑去,差點和正要進門的王善撞了個滿懷。

見他也不和自己打招呼,轉眼間就跑得沒了蹤影,王善不由得納悶,這是又出什麽事了?搖了搖頭,轉身走了進去。

趙榛一看是王善,雖然王善也殺了所有的金兵,但他資格老,不能以大壓小的壓製。嶽飛便放下手中的筆抬頭道:“王善,有什麽事嗎?”

王善急忙一拱手道:“大帥,末將是來問問接下來我們怎麽辦,是在等太平城裏等著金軍兵馬來攻,還是主動出擊。”嶽飛微笑道:“我們兵力少,攻打太平就已經顯得有些吃力,若不是有城內百姓相助,還不知道要拖幾日呢。不過也不能等在城裏被動挨打,太平城丟失,那金軍都統完顏闍母一定會惱羞成怒帶兵來奪,所以我們等在半路上打伏擊就可以了。”

王善臉色一喜,撓頭道:“大帥,這次打伏擊能不能讓我們當先鋒,每回總是張將軍的背嵬軍挑大梁,末將想打一次……嗬嗬。”屬下能夠主動求戰,正是上位者高興地事情,正好自己打算把刺頭張憲雪藏一段時間,好好壓壓他的燥氣,免得以後吃了大虧。

於是嶽飛哈哈一笑:“好,這回就由你挑大梁,當先鋒軍,嗬嗬。”王善一喜,這可太好了。這次主動請戰,很長時間沒有挑大頭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想把自己的威望在提高點。同樣是統製,唯獨張憲的威望在整個信王中軍中僅次於嶽飛,高出他和張用一大截,在五萬中軍將士中的名氣也是最大的,自己這個年歲最長的老大哥總是輸給一個小兄弟,臉上實在有些掛不住。

張憲跑到後衙隨便找了間屋子就住了下來,心裏很是不服,不就是殺了些禍害百姓的畜生嗎?咱還沒找你請賞呢,你倒是揚言又把咱貶為傳令兵,著實太氣人了!

再說,要是別的時候自己也不會這樣做,可是看看城裏的慘狀,死了那麽多的百姓,殺了他們都是輕的,統統應該大卸八塊,然後在城牆上掛上一溜示眾,也好威懾一下那些金兵,讓他們多多行善積德,不要以為咱爪宋老百姓是好欺負的,就算是老天耐你不得,自然也有人收拾你們。

正在張憲躺在**暈乎暈乎想睡覺時,嶽真推門而入,一進門就喊道:“大人,你快出去看看吧,張統製帶回五車好東西來!”張憲一驚,起身道:“什麽好東西?”

嶽真是一臉喜色地說道:“其中兩車裝的全是白銀,不下三萬兩,剩下的三車東西都是壇壇罐罐,聽說都是些值錢的玩意兒。”“這麽多!走,看看去。”

出了府衙大門,一看嶽飛和其他幾位統製、統領之類的將領全部在場,就連王善也帶著自己一大幫兄弟趕來,這會正圍著那五輛大車來回查看,嘖嘖稱奇,好多錢啊!

張憲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就見張用站在嶽飛身後嗬嗬傻笑。張憲悄沒聲息的避過嶽飛,悄悄地來到張用身邊低聲問道:“張大哥,這麽些東西你在哪裏搞到的,莫不是搶了城外的百姓?”

聽到他開玩笑的話,張用哈哈一下笑,張憲趕緊拉了他一把。嶽飛可是要自己閉門思過的,若是被他瞅到了,肯定又要挨罵

張用嘿嘿一樂道:“本家小兄弟淨說些玩笑話,俺可不敢違抗軍令搶掠百姓。這可是俺在路上撿的,費了好大力氣才弄回來,你看那車都成啥樣了。”說著一指其中一輛大車的軲轆。張憲順著他的手一看,卻是那軲轆早已破成數段,現在還是被幾根大麻繩勉強連接起來,再看看其他的大車,也是這般模樣。不由暗暗驚訝,這也能走?

原來,因為聶兒當日親自監工,愣逼著工匠可勁的往軲轆上鉚釘,當時那工匠說的是實情,鉚釘這種事適當即可,過了頭可就開裂了。聶兒卻不懂造車這一套,本著自己多多益善的思想,愣是讓工匠們在每個軲轆上滿滿的鉚了釘子才肯罷休!

釘子全部釘在一隻直徑大約是三尺的軲轆上,木頭的紋理大部分都被破壞了,雖然當時看不出什麽來,隻要一受到重一點的撞擊,肯定會散架。

當時五輛載滿財物的大車在聶兒派來的五十餘名兵卒的保護下出了城,城裏的道路平坦,沒出什麽事情。可一出了城道路的土路,就變得越來越難走。

聶兒手下得的親兵帶著人行出不到十裏得路程,第一輛大車就出了狀況,先是裂開一道縫隙。聶兒手下的親兵查看了一下,也沒當回事,將軍可是特意這幾輛大車加了固的,便帶著人馬繼續趕路。他不知道,更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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