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榛知道自己穿越到的這個信王身上的事情,信王趙榛的軍隊最後是被金軍滅掉的。據說還是趙構為了獻媚金兵和鏟除威脅自己皇位的信王,而害了趙榛一把。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的趙家以及一些大臣剛剛被金國俘虜,

宋徽宗、宋欽宗及宋朝後妃、宗室、官員共三千多人,一同被金國軍隊俘虜北去。現在,靖康之禍已經發生了幾個月的時間了。

靖康事件是趙家的恥辱,整個堂堂皇族趙家被金人虐殺的、被殘害的、被奴役的比比皆是。就是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信王的身上,能不能為挽救趙家做到些什麽。

想到這裏,突然趙榛感覺到自己的滿腔充滿了憤怒與悲憤還有刻骨銘心的仇恨之情。趙榛現在畢竟融合了信王趙榛的一切記憶,倆個人融合為了一個人,信王趙榛的感情也影響著未來穿越而來的特種兵趙榛的思維。

“我日了!怎麽如此的難受啊。信王啊信王!以後我就是信王趙榛了,我將會為趙家複仇的。”趙榛的心中想道。

本來趙榛的身體就很弱了,加上重病,便讓一個來自未來的靈魂穿越到這裏,占據了趙榛的身體。

隨著靖康之禍的發生後,拒不救援東京的趙構陰謀稱帝。此時正是北宋被滅南宋建立的時代。沒有大誌向而貪圖享受的南宋皇帝高宗趙構,一心想著向金賣出大量土地而納貢求和,甚至割地稱臣以求安寧。至於他的宗族父兄,他則根本不在乎。當然,也不能說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父兄最好死掉永遠也不要回來幹擾他的皇帝位置。

看著身邊善解人意的王妃,趙榛悲聲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是在我趙家皇族的福澤之下生活。如今我趙家全家都受到磨難,我該怎麽辦?我要為蒙受磨難和恥辱的家族報仇,可是如何才能逃出去?”

信王王妃聽後,便掩麵哭泣了起來,趙榛連忙寬慰了幾句,寬慰中,趙榛下定決心要在明天之前,自己將和信王妃逃出去。

天色漸漸的亮了,押解隊伍也準備要前進了。到處都是馬蹄聲響,金兵到處抽打趙家的囚徒們,鞭打催促著大夥開始前進。

趙榛病重,由於他是宋朝親王,所以金兵還算融通的給了他一輛小馬車。信王和王妃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仆人和丫鬟了,這兩天都是信王妃自己牽著小馬前進的。

趙榛恢複了,便親自駕駛馬車,他讓信王妃在馬車上,牽著小馬向前走。本來信王妃是不讓殿下給自己牽馬的,但是她這幾天來照顧趙榛還要掩飾顏容,幾天來沒有合過一次眼睛,實在是太累太困了。她被趙榛按在車裏,不一刻便昏昏沉沉的就在小馬車裏睡著了。

而趙榛則跟隨著被俘虜的家族成員們,在金兵的監視下開始繼續前進了起來。

囚徒的待遇是不一樣的,宋徽宗和宋欽宗的待遇最好,能坐在馬車上。而且他們倆身邊能留下的嬪妃也最多,而其他王爺的妻妾和公主帝姬更是被霸占的沒剩下幾個了。信王妃也是占了不出名,而暫時免去受辱,但是明天要是不逃出去的話,信王妃也將逃不脫被霸占的命運。

伴隨著哀嚎、哭泣和鞭打叫罵聲,押解隊伍開始前進了起來。在混亂中,趙榛緊緊的觀察著後麵押運財寶的苦力車夫地隊伍,駕駛小馬車的速度開始緩慢了起來,朝著後麵的苦力車夫們靠近。

此時,金兵們開始向四麵散開,防止周圍活動的義軍來截囚。同時,中央押解趙家人的金兵開始少了起來。對於這群手無縛雞之力、錦衣玉食的趙家親王貴族們,隻要有少量的金兵就能看護住,所以金兵押運隊是外緊內鬆。

就在這個時候,在車夫隊伍中,一個中年車夫拉著馬車開始加快了速度,距離趙榛的小馬車越來越近了。

趙榛回頭一看,竟然真的是自己的親衛長王勁。王勁顯然也看到了趙榛,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押運隊伍出了平路,道路漸漸崎嶇了起來。此時,整個押運隊伍上了山道,山道的側麵有一個深深的山澗,另一邊是懸崖峭壁。

由於山路狹窄,押解的金兵也稀疏了起來,王勁和趙榛的馬車越來越近了。此時,王勁趕馬的馬車有點脫離了車夫隊伍,便有一名金兵騎士衝了過來對著王勁就是一鞭子。王勁猛然竄了起來,一手抓住了對方的鞭子,另一隻手飛出了一支袖箭。

“噗嗤!”“啊!”袖箭刺入了金兵的咽喉,眼看金兵就不活了。周圍的金兵立刻圍攏了過來,他們有的舉起狼牙棒,有的提起戰刀,衝了過來。

“王爺!山澗裏有河,想逃出去就跳!怕死的話,王勁也沒有第二條辦法了!”眼看金兵圍攏了上來,王勁大喊一聲,便跳下了山澗。

趙榛一聽,就不耽誤時間了。他立刻抱起還在沉睡的王妃,瞬間躍起,也跳了下去。其他趙家宗親們看到此景,也想跳山澗逃亡,但是看著那深深地黑黝黝的山澗,都望而卻步了。對於他們來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跳下去可能會死,但是在金兵手裏還能活下去。

趙榛抱著自己的王妃,迅速的向山澗下麵飛躍。風聲呼呼的在耳邊響著,趙榛對此毫不陌生,他前世曾經多次在飛機上跳躍而下,跳個山澗簡直是小兒科了。

但是很快,趙榛懷裏的信王王妃就被突變驚醒了過來,當她看到倆人在急速下降的時候,一聲驚叫後竟然昏厥了過去。

過了沒有多長時間,“噗通!”“噗通!”兩聲掉水的聲音,王勁和趙榛先後掉入山澗的河裏。在進入水中的瞬間,趙榛害怕自己的王妃被水嗆得窒息了,便吻了上去,給信王妃渡過去一口氣。

王勁也算是一名水中高手了,水上的功夫不差,很快他就找到了信王趙榛和王妃兩人,拉著倆人快速的上岸。

在山上的遠處還有金兵的叫喊和戰馬的鳴叫聲,金兵顯然在找路搜尋三人。此時信王妃也清醒了過來,在趙榛的懷裏簌簌發抖著。而趙榛帶著信王妃跟著王勁三人,不顧身上濕漉寒冷,立刻快速攀爬著離開此處,向遠處的大山密林直奔而去······。

土屯子是距離無名山最近的市集。逃出生天的三人,在大山裏躲過最緊密地風聲後,就到了土屯子的市集上。到了這裏,三人急急忙忙的找人家詢問現在的戰況。在打聽到的消息中,趙榛知道趙構已經自立為皇帝。宗澤正在領兵與金兵作戰,此時金國與宋軍的軍隊在汴梁附近正在大戰,東京汴梁岌岌可危。而附近的金軍與義軍在附近打了幾戰,由於兵力不足,金軍被義軍屢次打敗,盤踞在這裏的金兵暫時退卻了。而義軍也到了五馬山山區。於是,五馬山附近成了金軍與義軍交戰的戰場。

天很快黑了下來,趙榛、信王妃與王勁三人身無分文,無有容身之地。但幸虧信王妃身上還有些金銀細軟,趙榛化名梁十八,變賣了之後找了家小戶人家租借了兩家房屋,還換了些口糧以供食用。

就這樣,三人白天打聽消息,晚上在土屯子居住,暫時有了容身之所。第三天的晚上,趙榛半天睡不著,他瞪大眼睛望著紙糊的窗窗戶破窟窿外那天上的星星,心裏一陣陣發寒。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頭,人命如草芥,在這片金兵控製的地區,趙榛還是逃跑地皇室宗親,很是危險的。而且此時趙榛沒有一分的武力,沒有多少自保的實力。

雖然上一世趙榛武功高強,但是武功是靠練出來的,上輩子他的身體穿上防彈衣後,連子彈都可以彈飛,現在可不行了。由於被金兵俘虜後長期沒有營養和一路驚慌逃亡,趙榛的這具身體現在瘦如柴火,渾身沒有力氣。依靠沒有一絲一毫功夫底子的少年瘦弱身體,他估計連個壯漢都放不倒,不是他功夫退步了,而是氣力太小,速度也很慢,連打鬥的基本動作做的都很緩慢,無法施展自己強大的戰鬥能力。功夫打鬥不是用腦子想出來的,而是苦練出來的。

這個身體實在不成,趙榛暗暗運氣調息。在運功練功的時候,窗戶外一陣寒風襲來,趙榛衰弱的身體逐漸有了反應,倦意上湧,不一會趙榛才抱著信王妃嬌小的身軀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趙榛好象聽到了什麽聲音。打雷了?他懶得費神,這些天翻山越嶺,人已經疲憊不堪,非常想睡覺。但是由於前世特種兵趙榛養成的警覺性,他還是勉強睜開了眼睛,看到一把血淋淋的刀。瞬間警覺的趙榛,思想已經將敵人輕易的放倒了,但是他的身體卻還沒有絲毫的反應,直接被人用皮索把他給捆了起來。

此時的王勁和信王妃也被對方捆住了,由於信王妃年齡不大,還沒有明顯的發育,加上幾天來營養跟不上,很是瘦弱,沒有被金兵發現是女人。

再次被金兵俘虜的趙榛、信王妃和王勁三人被皮索相連,而皮索的另外一端係在了馬背上。那是一匹矯健的戰馬,馬鞍上坐著一位全身金國金兵棉服服侍的騎士,騎士手裏舉著火把,從騎士的服飾上可以輕易的分辨出,那是一個純種的女真金兵。

趙榛和王勁在逃跑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打聽清楚了,這裏是沒有金兵地,毗鄰的大山也比較偏僻,金人突然來此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打草穀。這種事其實即便是一些沒有紀律地宋軍,也會因為沒有糧草而常幹的。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沒有善良的軍隊,隻有搶掠的軍隊。所以,老百姓是最苦的。

趙榛一看那金兵馬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就知道他是來搶·劫的。自己當真倒黴透頂,剛逃出來沒幾天,就碰到了出來打草穀的金兵,這下可糟透了。

而趙榛身邊的王勁更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畢竟是宋軍出身,看到世仇金狗霎時怒從心生,翻身就想跳起來反抗。但此刻他的頭上剛才還被金騎士用刀背猛擊了一下,現在還鮮血淋漓,一動之後傷口受到牽扯,痛疼難忍。

劇痛的刺激讓他頭腦突然清醒過來,此時從遠處傳來的淒厲哭喊和雜亂馬蹄聲,讓滿臉是血的他也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聽得出來,今夜殺到這片村屯打草穀的金兵人數不少,如果反抗,自己性命丟了不說,信王殿下性命也將很難保住。與土匪不同,金兵的戰鬥力可是非常厲害的。

“啪啪啪……”皮鞭的厲嘯聲從天而降,劈頭蓋臉地抽在兩人身上。“走!快走……”金兵顯然知道簡單的漢語,凶狠地叫喊著在黑夜裏聽起來格外血腥。

出來打草穀的金人,一個個都是窮凶極惡之徒。你如果一旦反抗,威脅到他的生命,那你的小命也就玩完了,但如果你任其擄掠,他也不會主動傷害你。畢竟他要吃飯,而你能被賣掉或成為他的奴仆。而殺了你,他就少了一個獲得利益的對象。

此刻,趙榛知道自己沒必要做這種自絕活路的事。在開始的憤怒後逐漸冷靜下來之後,當然不會自尋死路。

金兵對這個村落抄掠的很徹底,能搶的都搶了。一個個滿載而歸,三十多匹騾馬的背上堆滿了包袱,另外他們還抓了四十多個青壯男丁和十幾名婦女,金兵把他們捆成長長的一串,以防他們逃跑。

這裏地理位置偏僻,宋軍潰兵、土匪或義軍隨時都可能出現,並不安全。所以這些金兵走得很快,一路上不停地拿皮鞭抽打著他們,催促趕路。

趙榛走在隊伍的中間,而王勁跟在他的後麵,臉上衣服上沾滿了鮮血。因為頭部遭到了重擊,他的情況很不好。對於這個救了自己和王妃一命的人,趙榛很擔心,數次想去扶他,都被金兵的皮鞭打了回來。

啟明星落下,一絲曙光開始散發著光芒,照耀著大地的一切生靈。天漸漸的亮了,天亮之後,這隊金兵人馬距離搶掠的那個村落已經有十幾裏路了,這時滿載而歸的金兵由於都帶著沉重的物資,所以也累了,開始停下來休息。

“王勁,怎麽樣?你挺得住嗎?”趙榛坐在王勁的身邊,關切地問道。對於這個世界救了自己這個身體的人,也同樣是一名有血性和對自己非常忠心的人,趙榛還是非常敬重和關心的。

“這算什麽?”王勁看向自己的傷口,有氣無力地說道:“當年在皇家蒙難的時候,我被金兵砍傷,身上數十處血口子,情況比這嚴重多了,但我照樣活了下來。依然尾隨押運隊救您出來,放心吧王爺!我王勁的命硬的很,閻王是不會來收我的。”

雖然這樣說,但是王勁的表情依然是很沮喪。看他垂頭喪氣,趙榛有心想安慰兩句,但此刻深陷絕境,說啥都沒用。

忽然王勁想到了什麽,湊近趙榛,壓低嗓門問道:“王爺,這些金人在路上說了些什麽?”他原本也不會說女真話,也聽不懂金人的話,不過他知道趙榛這個少年小王爺很是聰明,能聽得懂一些。

憑借自己穿越以前對滿族語言的記憶,以及加上現在這個趙榛身軀留下的對女真族語言的記憶,讓趙榛都對女真語言很是熟悉。

聽到王勁的詢問,趙榛警覺地四下看看,看到沒有人注意,然後小聲說道:“他們都是粘罕的部下,還說到什麽隻要金軍主力一到,義軍肯定不堪一擊。估計是義軍主力已經打敗了附近的金兵,而且附近的金兵恐怕也所剩不多。不過,金兵的主力部隊正在南下,要攻打汴梁,留守汴梁的是宗澤老將軍。”

王勁濃眉微鎖,半天沒說話。東京汴梁一旦再次被金狗攻取下來的話,那麽金兵主力一定會回來。到時候他和趙榛想聯係義軍舉旗複仇就越沒有機會了。而他們現在身陷敵營,一旦進了金軍大營就成了金人的奴隸了,那時再想逃跑就難於登天,必須想辦法。

“今天半夜……”王勁衝著趙榛使了個眼色,隨後低聲說道:“不要害怕,主公。金人也是人,我恢複了體力後便殺金狗,我們一起被俘虜的有幾十個人,加上我的武功,還怕殺不了幾個金狗嗎?您不能被金兵俘虜,您需要舉兵抗金,我會拚死保護王爺和王妃周全的。”

聽著王勁的話,趙榛盯著遠處正在說笑的十幾個雄壯的金兵,心裏一陣緊張,頭皮發麻。今晚殺金人嗎?憑借自己現在這副身子骨?而信王妃更是一言不發,靠在趙榛身前索索發抖。

金兵深入到義軍泛濫的地方來打草穀,顯然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雖然義軍主力不在這裏,但是附近的義軍、土匪和山賊還有很多。能夠深入潰兵、逃兵和山賊義軍泛濫的地區,就說明了他們這群金兵膽子夠大,根本瞧不起山賊、草寇和義軍。

不過輕視歸輕視,到了這片混亂地區的附近。這些金人還是非常小心的,帶著隊伍從小路繞行,連夜行軍。金兵的謹慎讓王勁大感意外,如果這些金人在整個晚上都不休息,他就沒有逃跑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