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躺在禁閉室的木板**呼呼大睡。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他警覺地從**躍起,忽然想起自己是在禁閉室,抹了抹眼睛,又倒在**。

門開了,一個上等兵端著打好的飯菜走進來,小聲說,“排長,該吃飯了。”

白歌把身子擰過去,麵對牆壁,裝做呼呼大睡的樣子,一聲不吭。

上等兵歎了口氣,把飯菜放在木桌上,關門而去。

等上等兵走了,白歌立刻翻身下床,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真好,天天睡覺,還有人伺候,我就當休假了。白歌越想越開心,隻是不知道戰歌現在怎麽樣了。白歌悶哼一聲,捂著嘴巴拿起茶杯喝了幾大口水,腦子一走神,他不慎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得直吸冷氣。

戰歌,好樣的!白歌心裏默默念叨,你沒做錯什麽。

此時戰歌正躺在特警支隊油料倉庫旁的一個廢棄犬舍裏。

它的眼角堆著眼屎,渾身上下卷著塵土,昔日油亮的毛發已經肮髒不堪。兩隻的肥大蒼蠅和幾隻蚊子正圍著它的屁股不停地嗡嗡飛舞,它頹廢地耷拉下腦袋,用尾巴輕輕驅趕著蒼這些令人厭惡的昆蟲。

它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和白歌分開,為什麽會被送到這樣一個地方。隻有白歌明白他的心,對待一切罪犯,它不僅是敵視的、憤怒的、仇恨的,更是有意殺戮的。殺戮的根源是複仇,是由邱鷹中隊長昏迷不醒後深埋在戰歌骨血中意識裏的滔滔複仇之情。而白歌所帶給它的,卻是絕對的安全和體貼,是萬分的理解和支持。

但是戰歌咬死罪犯劉南一事,在特警支隊範圍內引起軒然大波。特警支隊是麻粟坡中隊的上級機關,對此事分外重視。

按照規定,警犬攻擊罪犯的主要目標應該是四肢。而戰歌直接咬向喉嚨的舉動令支隊黨委們震驚,警犬應協助特警製服並抓獲罪犯,戰歌直接把人給弄死了,這倒沒什麽,反正劉南也是死罪,政治處主任還開玩笑說給我們省了一顆子彈。重要的是在黨委們潛意識中,戰歌是多麽大的一個安全隱患啊。倘若戰歌撲向的不是重大罪犯,而是小偷小盜或是了解重大案情的罪犯呢?也直接執行“死刑”?倘若戰歌在訓練中也撲向訓導員的喉嚨呢?難道白歌平時隻訓練它撲咬敵人的要害嗎?常委們不敢想下去,支隊長趙紅劍提出先把這隻警犬關一段時間,磨磨它的性子,實在不行就弄走。白歌發現戰歌被關後,死活不承認自己有意教導警犬撲咬敵人要害,最後和七個常委吵了起來,“領導們,我養的犬我有分寸,但你們必須把它放出來,就是關,也要把我和它關在一起,更不能把它弄走。”趙紅劍一怒之下,白歌也被關了禁閉。

段輝和徐躍國前來求情。支隊長趙紅劍回答很簡單很幹脆,先關他一個星期再說。

兩人去禁閉室看白歌的時候把支隊長的話告訴了他,白歌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所有責任我一個人擔,沒‘戰歌’的事情。”

徐躍國又說,“警犬基地選拔優秀警犬,準備參加明年的第六屆全國警犬技能錦標賽,我們把‘風翼’報上去了。”

“那‘戰歌’呢?”

段輝為難地說,“支隊黨委給我們下了指使,他們說這條犬不能報,它太具攻擊力,怕傷人。”

白歌苦澀的一笑,搖了搖頭。

徐躍國小聲說,“小白,要不和你父親聯係一下?讓他想想辦法?‘戰歌’不上,可惜了。”

“指導員,隊長,你們放心。”白歌堅定地看著兩人,“他不會挑選一隻素質差的警犬,也絕對不會漏掉一隻優秀的警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