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韓雪從夢中驚醒,尖叫一聲,猛地從**坐立起來。

烏黑的短發汗津津地貼在她的額前,她用手背無力地梳了下頭發,深吸一口氣,睜開雙眼看著天花板,用力地眨了兩下幹澀的眼睛,才恍惚明白剛才的情景是個噩夢。

窗外,柔美的月光穿過米黃色窗簾,像水一樣潑濺地滿屋都是。韓雪穿著迷彩T恤和短褲,抱著膝蓋坐在床頭,像個小姑娘一樣歎了口氣。

自從邱鷹受傷後,她做噩夢的頻率也越來越高,有邱鷹受傷的情景,也有前夫陳衛東訣別時的情景,她經常渾渾噩噩地度過夜晚,陪伴她的多了一個小玻璃瓶子,裏麵裝著大粒的白色安定片。

頭疼如潮水一般向韓雪襲來,她起身,赤腳下床,彎身倒水,吞下兩片藥片,喝了一大口水,聽著安定片骨碌骨碌滾下喉嚨的聲音,她覺得才稍稍安心,長出一口氣,愣愣地坐在了床沿上,舔了舔濕潤的嘴唇。

窗外的月光越來越濃,她很是高興,這就是部隊的月光啊,從18歲那年看到現在,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人變物變,惟獨這潔白純淨的月光一點都沒變。

韓雪不願意再多想什麽,緩了一會精神,困意終於來了,她看了看表,淩晨三點,於是躺在了**。

躺在**,反而睡不著了。韓雪幹脆穿上衣服,翻身起床,想去外麵走走。穿衣服的時候她還在兀自想著,多麽甜美的夜,為什麽要讓我一個人失眠呢?

突然,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有節奏的敲門聲。

韓雪以為自己聽錯了,呆了一下,那敲門聲又響起了。

她一個箭步邁到門邊,將門拉開,看到門外的人,韓雪的心幽幽地疼了起來。

門外,昏黃的廊燈下,陸芳菲紅著眼睛,披著件肥大的迷彩服站在外麵瑟瑟發抖。

“雪姐,我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