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芳菲正帶領著女戰士們在訓練場上做俯臥撐。

“51,52,53……”陸芳菲趴在地上,大聲喊著口號。

一個女兵從遠處跑來,站在訓練場邊上喊,“陸排長,韓隊長電話!”

“知道了。”陸芳菲喊,“郭丹!”

“到!”一班長郭丹留著短短的齊耳發,起立回答。

“組織訓練!”

“是!”郭丹跑到隊伍前趴在地上,繼續帶領大家做俯臥撐。陸芳菲甩甩雙臂,滿意地看了看戰士們,轉身跑向宿舍樓。

昆明軍區總醫院的病房內,白正林看著頭上纏著繃帶的兒子,心裏一片酸楚。但他不願顯露出任何心情,大度地擺擺手,“兒子,這點傷算什麽!當年我在前線上……”

“別提你的英雄往事了,現在是和平年代!他是你兒子,不是你的兵!受了傷再做思想工作有什麽用?”穿著白大褂的曲慈在一邊瞪著白正林,揣著雙手,陰沉著臉。白正林剛想解釋什麽,卻被妻子冷冰冰的表情給噎了回去,他知道現在還是保持沉默為妙。

白歌對母親擠擠眼睛,轉移話題,將受傷的經過對父親講述了一遍。白歌講完後,沮喪地對父親說,“爸,我怕我帶不好它了,它經常不聽我的話,我擔心它對我排斥心理。”

白正林笑了笑,語重心長地說,“訓犬要分析警犬的性格,是人去適應警犬,相互之間真誠相待,才能帶出真正有戰鬥力的警犬,你摸透‘戰歌’的性格了嗎?”

白歌搖搖頭,說,“它的性格太古怪了,有時候像個調皮的孩子,有時候卻像個勇敢的戰士,它常常能做出一些惡作劇,卻從來不知道後退和害怕,三米台啊,多少成年警犬都膽怯的科目,它想都不想就向上衝,我拚命地喊它,它理也不理,像發了瘋似的。”

“‘戰歌’的出身和別的警犬不同,它身上是有狼性的,而且它非常聰明敏感,當它受到外界的刺激,身體的潛能就會最大限度的被激發出來。這是它的優勢也是劣勢,我們訓練的目的就是要將它身上瞬間爆發的狼性轉化為平穩持續的犬性。”白正林說,“它和夜歌不同,夜歌是出生在明亮寬敞的犬舍裏,而它是在危機四伏的森林狼窩中長大的。”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白正林握著兒子的手說,“它會成為一隻最優秀的警犬,要看你怎麽去訓練它了,這需要時間,人和犬要互相信任,互相了解,別著急,慢慢來。”

白歌感到一股暖流從手掌傳遍全身,漸漸恢複了自信,他想了想,說,“爸,你放心,我肯定會堅持下去。”

“好兒子!”白正林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臉。

曲慈沒好氣地對丈夫說,“行了,你別在這礙事了,幹點正經事去,給兒子買點好吃的!”

“是,遵命遵命。”白正林討好地向老婆笑笑,回頭問白歌,“兒子,想吃什麽?”

“我想吃昆明FC。”白歌拍拍肚子,“還真餓了。”

“昆明FC?什麽昆明FC?”白正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頭看了看妻子。

“真是訓狗都訓傻了!”曲慈看著丈夫一臉迷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昆明FC就是肯德基,醫院對麵就有一家,快買去吧。”

“好咧!就是洋快餐嘛!老婆放心!”白正林笑嗬嗬地打開病房的門。

門外站著一個人。

白正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裏的東西,愣住了。

曲慈也愣住了。

白歌看著白正林站在門口沒動,以為有中隊的人來看他,就在喊,“爸!怎麽了?誰來了?”

白正林寬容地笑著,慢慢移開身體。

白歌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姑娘,她的軍裝上還沾著斑斑點點的泥水。

女子特警隊中尉排長陸芳菲抱著一大盒昆明FC快餐,淚流滿麵地站在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