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雪姐!”

陸芳菲焦急的聲音從走廊裏響起,白歌猛地站起來,拉開房門,走到樓梯口。陸芳菲剛跑上三樓,看到白歌不禁大吃一驚。

“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白歌剛想開玩笑,忽然看到陸芳菲的迷彩服上染著斑斑血跡,緊張地問,“怎麽?受傷了?”

“我沒事……”陸芳菲來不及說完,她推開白歌,四處張望著地大喊,“雪姐!你在哪?”

韓雪端著一杯水從辦公室向外走,笑著說,“瞧你的急性子,先喝點水吧,白歌來了也不……”她看到陸芳菲身上的血跡,立刻問,“你受傷了?傷在哪裏?”

“不是我,是……”陸芳菲急得滿臉通紅,說話結巴,“是……是邱中隊長。三名歹徒劫持了人質,邱中隊長帶著警犬從屋後強攻,被槍打傷了……”

“咣當”的一聲,韓雪手中的杯子落到地上,玻璃粉碎,水花四濺。

特警基地參謀長王世虎在昆明軍區總醫院手術室外大口地抽著煙,他背後的上方,“手術中”的紅燈還在亮著。

一個上尉參謀上前輕聲說,“參謀長,您一夜沒睡,休息會吧。”

王世虎擺了擺手,“你們休息吧,我得等手術做完。”

一輛帶著偽裝網的吉普車風馳電掣地開進醫院大門,繞了兩個彎後停在了醫院主樓前。兩個留著短發的女警官和一個抱著紙箱子的男警官跳下車,衝上樓來。王世虎把手裏的煙掐滅,微微皺眉,自言自語道,“你們來又有什麽用呢?”

“報告!”半分鍾後,一個焦急的女聲在王世虎響起。

王世虎轉身,看到韓雪和陸芳菲站在麵前,她們身後,還有一名陌生的年輕男中尉。

“參謀長。”韓雪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敬禮,問道,“邱鷹怎麽樣了?”

王世虎歎了一口氣,“三個歹徒被小陸她們擊斃兩個,生擒一個,人質完好無損,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但強突時邱鷹被手槍子彈打中大腿動脈,正在搶救。”

“這位是?”王世虎看到白歌抱著紙箱子站在後麵。

陸芳菲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紅著臉說,“參謀長,他是我……”

“報告首長,麻粟坡縣特警中隊一排排長白歌。”白歌放下箱子,立正敬禮。

“哦。”王世虎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強笑著說了句,“好,好。”便轉過身去,凝神望著窗外。

陸芳菲發現韓雪不見了,轉身問白歌,“看到雪姐了嗎?”

白歌搖搖頭。

醫院洗手間裏,韓雪對著鏡子,用手用力地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鏡子中的容顏淚流滿麵,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堅強女子啊,麵對感情卻剪不斷,理還亂。

她想起邱鷹和自己的故事,第一次見到他,就像麵對自己的弟弟。

她記得在自己的腦海裏有一幅幅圖畫。

邱鷹帶著一隻凶猛威武的警犬在長滿青草的訓練場上奔跑。陽光撒下來,照在他帶著孩子氣的臉上,他跑累了,坐下來,給警犬梳毛,任憑警犬舔著自己的手……

夏天,她帶著戰士們訓練後坐在草地上休息,一身泥水一身汗,邱鷹悄悄走過來,把一瓶冰鎮的綠豆湯和一條濕手巾無聲地放在她的身邊……

她和陳衛東辦離婚手續時,哭得梨花帶雨,從民政局走出來剛好碰見上街購物的邱鷹。紅腫的雙眼,憔悴的麵孔,她的傷口毫無遺漏地展現在他的麵前,邱鷹不停地安慰她,可自己在他的眼中卻發現一絲亮光……

夜幕下,邱鷹約她出來喝咖啡,他說我喜歡你,已經很久了。她氣得柳眉倒豎,這個家夥,怎麽敢趁虛而入?她一頓狂風暴雨的批評過後,對麵的英俊上尉麵不改色心不跳,不管你怎麽樣,我就是喜歡你。

她出差,邱鷹每次都悄悄地在車站等她,手裏總拿著一瓶飲料,她一下車就遞過去,然後接過行李。她每次都能發現,飲料的蓋子總是被悄悄擰開過的,輕輕一轉就打開了……

她隻是把他當弟弟,當戰友,一次邱鷹和她開玩笑,她生氣了,說,出去站著去,別理我,煩死你了,有本事你就在外麵站一夜。把他轟出門去,第二天早晨一開門,邱鷹竟還站在門外,警犬中隊也打來電話,說中隊長一夜未歸……

唉,韓雪不願意再想了,她在心裏默默祈禱,冤家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