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懸崖邊上,昆明警犬基地政委白正林、警犬突擊大隊隊長白歌和妻子陸芳菲迎風而立。

一個還在繈褓之中的嬰兒躺在陸芳菲的懷裏熟睡。

這一年,武警雲南總隊和昆明警犬基地出動了百隻警犬和千餘名官兵尋找戰歌。

未果。

懸崖下,隻發現了土佐犬和母狼的屍體。

戰歌不在它們之中。

那麽戰歌呢?

白歌跪在懸崖邊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大包牛肉和德芙巧克力,一把把撒下懸崖。

“戰歌!我們來看你了……”白歌的淚水大滴大滴滾下臉頰。

“犬魂一縷蕩悠悠,天地亦生愁。空天闊地何處去,東西亂漂流。來世仍為犬,為國一任刀砍頭……”白歌流著眼淚,口中輕輕念詩,將豬頭、燒雞、牛肉等祭品擺在懸崖邊上。

“青夢幾回眸,”白正林用手摸了摸鬢間白發,用顫抖的聲音跟著兒子一起念詩,“生亦悲秋,死亦悲秋,從軍飛馳遍九州……”

“銅頭鐵尾玉蘭蔻,忽聞吠聲傳霄漢,雲中也做百犬頭……”白歌將三柱點燃的香插在懸崖的縫隙之間。

“你到底在哪裏?你一定沒有死!”

白歌伏在岩石上悲愴大哭,雙手深深陷入岩石縫之中,再拔出來,就已經是鮮血一片。

白正林臉上老淚縱橫,陸芳菲也低頭抽泣起來。

突然,白歌站起來,甩了甩手上的血。一把從陸芳菲手裏抱過孩子,站到懸崖邊上。

陸芳菲尖叫一聲,剛要上前阻止。

她被白正林攔住了。

“不要管他。”白正林說,“你不懂他。”

“如果我們犧牲了,我們的魂將永遠守護祖國的疆土……”白正林口中重複地念著。

在緩緩升起的金色陽光下,白歌抱著兒子迎風而立,前麵,是飄著朵朵白雲的懸崖,再向前,是連綿起伏的綠色邊境山脈,它們如巨龍一般蜿蜒盤伏在祖國的邊境線上。

“白烈,你聽好了。”白歌叫著兒子的名字,“爸爸今天給你講一個故事。”他手中摩挲著戰歌曾戴過的五枚勳章。

“這是一個關於犬王的故事,它是一個英雄,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警犬!在它和你一樣大的時候,爸爸在狼窩裏麵發現了它……”

(初稿於2006年7月24日淩晨)

(修改於2006年7月28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