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雲南邊境線。

山麓是黑色的,叢林是黑色的,大地是黑色的。隻有天邊的一輪明月閃著亮澤的光芒。不遠的山穀內,時不時傳來幾聲縹緲的狼嚎。

兩輛裝甲運兵車熄滅燈光,像兩隻巨大的甲蟲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

半小時後,裝甲車緩緩開到一片開闊的平地上。

李長海和趙紅劍兩人站在平地上。三人身後,是一隊穿著迷彩作戰服,戴著凱芙拉頭盔的特警戰士和四架引擎嗡嗡作響的警用直九武裝直升機。

白正林推開裝甲車的門走了下來,和三人握手。副參謀長趙紅劍來不及寒暄,立刻上前介紹案情。

“白政委,案情很複雜,牽扯到國際恐怖組織。”趙紅劍說,“據公安部邊防情報人員的可靠消息,一支國際恐怖組織的販毒小分隊正在我國邊境線上進行交易,交易後他們攜帶大量海洛因和冰毒,企圖通過我國邊境線逃脫,目前他們還在我國邊境地帶做出逃的準備活動,公安部與國際刑警達成一致,剛剛下了特別命令,一定要在我國邊境叢林中捕殲這隊恐怖分子。”

“對方是什麽情況?”白正林問。

“11個人全部是亡命之徒,其中5人曾經在歐洲各國的特種部隊服役三年以上,6人在非洲當過長期雇傭兵,實戰經驗非常豐富,為首的是個叫外號叫毒蛇的美國人,38歲,真實姓名叫湯米,曾經在美國特種部隊服役7年,是個心狠手辣的老匪徒了,國際刑警盯了他很長時間。”

趙紅劍剛說完,李長海就走過來提醒道,“老白,這次是秘密執行任務,不能公開,所以要一切悄悄進行。我已經把特警支隊的‘獵豹’中隊帶來了。你的警犬隊可以協助他們執行任務,要精不要多。”

10名剽悍的‘獵豹’戰士在獵獵夜風中傲然挺立著。

白正林身後,白歌和杜曉帶著各自的警犬隊臨危待命,七、八隻警犬靜靜蹲在各自的馴導員身邊。

李長海的目光集中在為首的兩隻大犬身上,戰歌和“光芒”,大聲說,“這次行動很危險,對待恐怖分子絕不能手軟。我要求大家執行我們武警部隊的作戰風格——一招製敵!”

兩個小時後,邊境叢林深處。

兩架武裝直升機滯留在叢林上空,螺旋槳飛快地轉動著,七八道繩索從機艙內扔下。

十幾條人影順著繩索滑到地麵,兩隻四腳獸被保護繩包住腰部,順著結實的攀登繩,迅速從機艙內落到地麵。

一分鍾後,兩架直升機嫻熟地躲避開高聳的樹枝,消失在叢林上空的茫茫夜色中。

兩個黑影對照著電子地圖的方位,飛快地給兩隻四腳獸解開保護繩,輕輕拍了拍它們的脊梁。

兩隻獸抖了抖身上的毛發,用力**鼻子,向叢林深處前進。

月光下,一小隊全副武裝的特警戰士在兩條警犬戰歌和“光芒”的帶領下,滲透入七月的雲南邊境叢林。戰歌在隊伍前麵探路,它趟過一條小溪,“獵豹”分隊緊緊跟在後麵。

左邊的懸崖上,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嚎。

跑在前麵的戰歌心頭大震,這麽熟悉的叫聲……它停下腳步,抬起頭,向夜幕下的懸崖望去。

白歌也抬頭看去,小分隊停了下來。

懸崖上,圓盤大的圓月散發著皎潔的光芒,一隻狼正對著月亮仰天長嚎。

這隻狼隻有三條腿!

白歌猛然想起,心叫糟糕,是它!是戰歌的野狼養母。他立刻觀察戰歌的反應。

戰歌的眸子漸漸濕潤了,琥珀色的黃光順著它的臉頰點點溢出……白歌不忍心抖動牽引帶打斷它,他知道戰歌一定是聽到了一聲來自童年回憶的呼喚。

幽怨的狼嚎仍然蜿蜒曲折的繞在叢林上空,好像一個母親在思念自己遠方的孩子而默默哭泣。

戰歌深情地望了一眼懸崖上的母狼身影,不等白歌發令,轉身繼續向前跑去。

戰歌一路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