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地區常年的天氣是暖和而濕潤的,像快樂的眼淚一樣親切。

昆明北郊,群山深處一座很不起眼的訓練基地,門口的牌子上寫著“武警部隊昆明警犬訓練基地”。進了大門口,會看到迎麵的牆上刻著一行大字,“當人民衛士,充頑敵克星”。再沿著基地的主道向裏走,沿途能看到一座座潔白的辦公樓和一排排高大的鬆柏。路的盡頭,就是一座大得驚人的訓練場地。

西南風呼呼地掀起一陣陣風沙,讓整個訓練場的人睜不開眼睛,惟一能夠聽清楚的,是訓練場上響亮的警犬叫聲。對警犬叫聲再熟悉不過的白正林知道,他的警犬們又開始對目標發起攻擊了。白正林坐在場邊的觀望台上,放下手中的《全年警犬訓練計劃表》,凝視前方的訓練動態。

“轟”的一聲巨響,伴隨衝天的火光和飛濺的瓦礫,訓練場上瞬間地動山搖,煙霧彌漫。

白歌和另外四名訓導員正在進行一場實戰演習。

幾分鍾後,白歌接到上級下達的“緊急命令”:一棟樓房被“恐怖分子”用炸藥炸毀,裏麵困有多名“人質”,命令你部迅速派出反恐小組,趕赴爆炸現場營救人質。

白歌接到命令,立刻集合所有隊員。戰歌站在隊伍的前麵,興奮得上躥下跳。白歌沉穩地將凱芙拉頭盔戴好,取出一條濕漉漉的毛巾,放到隨身的背囊中,最後一次命令隊員們檢查了隨身攜帶的武器,下達搜索的命令後,他帶著戰歌衝向爆炸現場。

這是一棟4層樓的水泥建築物。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力,使這棟樓房幾乎變成一片廢墟。白歌和戰歌顧不上這麽多,衝進樓房搜救幸存者。一股熱浪迎麵撲來,到處都是滾滾濃煙和灰塵,白歌的眼中開始流出淚水,他用毛巾捂住口鼻,和戰歌衝進廢墟,開始尋找困在裏麵的“人質”。

濃煙像黑幕一般蔓延,能見度非常低,戰歌**著鼻子,在磚縫和斷壁間低頭猛嗅。忽然,它衝進一間未燃燒的洗手間,大聲吠叫起來,白歌隨後跟進,一眼就看到了被捆在柱子上的兩名“人質”。白歌手指“人質”身上的繩索,對戰歌大喊,“咬!”戰歌立刻衝上前去,齜出鋒利的犬齒,瞬間就把一名“人質”手上的繩索用牙齒咬斷白歌也把另一名“人質”安全解救出來。

剛放下“人質”,戰歌突然大叫起來。白歌覺得自己腦後生風,立刻就地一滾,躲過了背後的尖刀。他回頭一看,一名隱藏在暗處的“恐怖分子”從角落裏躥了出來,手握尖刀撲了過來。不等白歌下命令,戰歌怒吼著一躍而起,用龐大的身體擋住了“恐怖分子”的去路。四肢猛地蹬地,高高跳起,張開布滿利齒的大嘴,死死咬住“恐怖分子”持刀的手臂,一甩脖子,將“恐怖分子”掀翻在地。“恐怖分子”大聲慘叫,疼得扔掉手中的尖刀,隨著戰歌的身體在地上滾來滾去。

“小白,趕快叫你的犬鬆口,再不鬆我的胳膊就廢了!”“恐怖分子”在地上大聲嚷嚷著。白歌笑了笑,喝令戰歌鬆口,掏出手銬,將“恐怖分子”抓獲。他調侃地問,“老張,是你的犬厲害還是我的犬厲害啊?”

老張不停揉著胳膊,抱怨著,“你厲害!你比犬還厲害!真倒黴,遇到這麽條惡狗。”

戰歌似乎知道衝被白歌叫做老張的訓導員罵自己是“惡狗”,衝他大吼了幾聲,嚇得老張不敢說話了。

白歌剛準備帶戰歌撤離,它卻不走了,死死咬住白歌的迷彩褲角不放。在一片燒焦的廢墟上,戰歌一頭紮進瓦礫之中,低頭用力吸著黑鼻子,兩隻鼻孔一張一合,終於在一處滿是斷磚的彈坑一角了下來。“這裏還有爆炸物!”白歌心裏一驚,連忙附下身去仔細排查,他用嘴吹去廢墟上的灰塵,雙手輕輕搬開表麵的磚頭。一顆酷似鍾表的正方形物體露了出來,物體上的顯示屏不停地跳動藍色數字。“定時炸彈!”,白歌臥在地上長出一口氣,掏出野戰匕首,小心地將炸彈上的一根紅色引線割斷,頓時,數字停止跳動。

白歌笑嗬嗬地拿起炸彈,對老張說,“你的計劃又失敗了吧?”

老張沮喪地搖搖頭,“你的這犬真是全能型的!什麽都能幹,比我那隻會搜救的‘公主’強多了!”

白歌做了個鬼臉,一聲呼哨,帶著戰歌跑出廢墟。

白正林在廢墟外麵等著兒子,看見他手中拿著一顆炸彈,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是‘戰歌’發現的?”

“是啊。要不是它,我都準備收兵了。”白歌得意地拍拍戰歌的大腦袋,扔給它一塊牛肉。戰歌一口咬住,三口兩口就吞了下去,兩隻眼睛射出銳氣,直勾勾地看著白正林。

“不錯!”白正林蹲下身,摸摸戰歌生著銀毛的額頭,萬分感慨地說,“小子,你越來越像你父親了!”

戰歌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伸出舌頭,撒嬌似的舔了舔他的手背。

“明天你就歸隊了,有什麽打算?”白正林站起來,輕輕拍打著兒子身上的土。

“好好工作,努力訓練。”白歌幹脆地回答。

“恩,”白正林放下手,盯著白歌說,“我的要求是,你現在開始給‘戰歌’加量。”

“怎麽加?”

“所有警犬的專業科目全給它上,我也再給它琢磨幾個新科目。”

“啊?”白歌驚訝地說,“爸,它是警犬,又不是二郎神的哮天犬,所有專業科目都上?那不是要把它累死?”

白正林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斬釘截鐵地說,“我就是要把它變成二郎神的哮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