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局,這是去君天一覽別墅蹲守人員送回來的報告上說,從接到y市的情報開始,就派人在這個別墅區的七棟3號的洋房不間斷蹲守,直今已經過去整整三個星期了,但卻沒有任何動靜。〔?。不要說彼岸花,連半個可疑的相關人員都沒有出現,看來,我們是被真正的凶手戲弄了。”

市局十一樓的會議室裏,鋤花專案組正在進行第十七次案情討論會,武義海麵色凝重聽著刑偵一隊隊長慶博對君天一覽方麵線索的意見,他的目光不時的盯著靠近自己那兩個空蕩的座位,坐在離武義海有七八個人間隔的張長智,剛好留意到他的反常舉動,在慶博講完後,突然站起身,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各位,可以聽聽看我的想法嗎?因為從現階段掌握的線索來看,彼岸花殺手所選擇的目標是不同階層的人員,死者當中有學生,企業家,白領和貴婦,看上去彼岸花殺手作案的目地沒有任何關聯性,但從法醫方麵對幾位死者的屍檢情況判斷,除了第三起的死者畢詩雅和第五起的死者梅詠莉沒有被割脈放血,其餘的死者全部寫於同一手法,因為每個現場必現的彼岸花,就想當然的把所有案件當成同一個凶手所為,是不是有點牽強,換個方向,如果我們現在假設,除了第一起凶案是彼岸花殺手所為,之後的會不會隻是模仿作案?如果從第一個死者張成斌的社會關係方麵查起,會不會有嫌疑人的相關線索呢?”

當張長智的話一出口,立刻在整個會議室裏引起了不小的**,參加會議裏很多人員都跟旁邊的人員小聲討論起來,慶博隻是轉過頭,望著沉思中的武義海,似乎期待著武義海肯定的回答,可武義海卻隻是一副思考著什麽的模樣,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武局,武局,您覺得張主任的提議可行嗎?”慶博試探著向武義海發問,眾人也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齊齊的望向武義海,等待著這位重量級人物的發話。大概過了十分鍾的前後,武義海突然站起身,將麵前的一堆資料裏一個女人的調查報告,舉了起來。

“除了基層對五名死者的社會關係調查繼續,其它方麵的行動都撤回來,集中精力調查這個女人。對了,慶博,一會麻煩你去把緝毒隊第一小組的張明宇叫來,我有事要安排他去做。好了,散會吧。”

武義海擺了擺手,站起身,走到了會議室的落地窗邊,望著遠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背在腰間的雙手,有節奏的上下拍動著。會議室裏的人員也開始逐漸離開,隻剩下站在他身後的慶博與走過來的張長智,兩人並肩離開的時候,還不時的回頭望著背影落寞的武義海。

“慶隊,你認為穆秦風的死跟這個女人有沒有什麽關聯?”張長智一臉沉重的盯著身旁表情嚴肅的慶博,憂心忡忡的問道。慶博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許久之後,突然叫住了一個正好經過兩人身邊的年輕女警。

“小齊啊,麻煩你去找一下緝毒隊第一小組的張明宇,武局要見他,你讓他去一趟十一樓的會議室。”

“知道了,慶隊,那麽,上次從柏萊風情小區帶回來的物證已經出了相關的報告,要不要送過去給您看一下?”

“嗯,一會放過來吧,好了,小齊你去吧。”

“是,慶隊,那我先走了。”

年輕女警聽完慶博的吩咐後,轉身快步離開了,高跟鞋的嗒嗒聲,很清脆。慶博這時才轉過來身來,對著張長智發出邀請。

“怎麽樣?張主任,有沒有時間到我的辦公室坐一下?”

“當然,求之不得。”

兩個中年男人,默契的相視而笑,然後兩人快步走上了樓梯轉角的步行梯,樓梯間裏很安靜,可以清晰的聽到兩個人一前一後下樓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道裏,顯得非常沉悶,沒有人開口說話。而在慶博指示來到緝毒一組的年輕女警,看到了正在辦公室裏換好便服,準備離開的張明宇。

“喂,幹什麽去?”

“我們隊長讓我現在出去跟蹤目標人物,怎麽了,有事?”

“是啊,武局要見你?”

“什麽?武局要見我?沒搞錯吧?”

“不可能搞錯的,慶隊特意讓我過來通知你的,快點,武局在十一樓的會議室等你的呢,動作麻利點,發什麽呆,我走了,一堆事要忙呢。”

年警女警語氣焦急的催促著還在發呆的張明宇,就在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好像想到什麽似的,突然快步跑到他的身邊,推了推張明宇,把他拉到窗邊的角落,小聲的詢問起來。

“對了,雅熙的情況怎麽樣?你跟雷清文不是通過電話了嗎?”

“嗯,兩個人都沒有什麽大礙了,不過還要住幾天院觀察一下。”

“那我就放心了,還有,你知道雷清文最近在忙什麽嗎?隊裏好像有關於他的消息進行了全麵封鎖。”

“哦,秘密行動。具體情況不清楚,反正配合就是了。”

“行了,我去武局那兒了,你也去忙吧。”

“好,走了。”

年輕女警快步跑出辦公室的時候,張明宇也追了出來,一下拉住了她,有點為難的模樣,讓年輕女警一臉不解。

“喂,怎麽了?”

“那個,齊墨,我想問你一下,第二個死者魏喻言家裏物證采集的詳細報告出來沒有?”

“有哇,怎麽了?”

“在他家裏,沒有找到女性的相關用品?”

“這個嗎?沒有啊,怎麽?”

“沒事,沒事。那我走了,回見。”

張明宇的背影向走廊盡頭的步行梯跑去,很快消失在了年輕女警齊墨的麵前。齊墨低下頭,回想著張明宇剛才反常的詢問和臉上困惑的表情,她猜想張明宇也許是發現了什麽,所以才向她確認的。這個情況,看來要反應給主任張長智了,這個叫齊墨的年輕女警是法醫科的化驗員,也是張雅熙警校裏的好友,上次的事,一直讓她放心不下,張雅熙拜托將別墅二樓浴室裏的物證拿走的事,她甚至懷疑張雅熙的遇襲是不是跟這個有關,所以,她需要見到張雅熙問清楚。

“喂,丫頭,慶隊問你報告什麽時候送過去?”站在電梯前的齊墨接到了同事劉峰的電話,齊墨這時候才想起報告還沒拿呢,就一副可憐腔兒地哀求起電話那端的劉峰了。“我現在還沒回來呢,帥哥學長,就麻煩你幫我把報告取回來,我馬上就回辦公室,行不行嘛?求你了,你要幫我啊。”齊墨臉上的笑意在掛掉電話的時候,燦爛了起來,看來是搞定了。

她知道劉峰一定會幫她的,因為他們兩個是高中開始的同校校友,每次她有事,這個帥哥學長都是護花使者,其中的微妙,她不是不懂得,隻是不想點破,畢竟,現在她還沒有想要談感情的事。所以,她覺得現在這種介乎戀人與朋友之間的關係最完美的。

武義海聽到會議室門口的一句洪亮的問話,轉過身應了一句進來,當他看到一身便服的張明宇的時候,凝重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語氣平緩的說起話來。

“怎麽樣?任務進展的順利嗎?”

“是的,武局,現階段有了一些進展。”

“現在沒有別人,放鬆一點。”

“哦,是,舅舅。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坐下再說。”

武義海走到會議長桌前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一個椅子,示意張明宇坐下說話。張明宇有些緊張的走了過去,緊張盯著武義海的臉,小心的坐下,聲音怯怯的問了一句。

“舅舅,您找我……”

“小宇啊,舅舅有件事讓你去做,很危險,但隻能你去,你願意嗎?”

張明宇的問話被武義海出言打斷,然後武義海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後,雙手用力的按在他的肩膀上,聲音裏夾雜著複雜的情緒,張明宇沒有回頭,語氣卻很堅定的回答。

“舅舅,我願意。我了解你的決定一定有您的道理,我不怕危險,因為我是警察。”張明宇說這句話的時候,突然一下子站起身,轉過身,盯著武義海的臉,雙眸裏閃耀的光芒,讓武義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沒有說話,隻是走到他麵前,用力的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後走向窗邊,說起了這次的特殊任務,站在身後的張明宇,表情認真的聽著。

此時市局大院外的鳴湖小區的門口,一個中年女人抱著一隻黑貓,站在一棵大樹下靜靜望著市局辦公大樓,似乎是小聲地對黑貓說著什麽,女人的長發遮住半張臉,露出的一隻眼睛沒有眼仁,眼角的位置還有一道新的傷痕,結了厚厚的痂,像爬在臉上的一條黑色的毛蟲般,懷裏的黑貓,正在討巧的舔著自己的肚子上的毛,看上去格外可*,可是目光裏卻射出灼灼的寒光。

“小輝,好像變得更有趣了,是不是?”

“喵!”

“那我們繼續看戲吧,這些蠢蛋們。”

“喵!喵!喵!”

女人懷裏的黑貓發出興奮刺耳的長嘶,聽到貓嘶的女人嘴角浮現的笑意,有點詭異。風輕吹起她的長發,完全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緩慢的轉身沿著路邊的盲道麻木地前行著。

寶安醫院裏,秦雨正在接受第二次腦部掃描檢查,淩峰焦急的坐在走廊的排椅上等待著,坐一旁的顧懷北此時聽到了手機短訊的提示音,嘟嘟地響起,就習慣性的望向屏幕上的一封未訊短訊,隻是短訊被打開的瞬間,顧懷北驚得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