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熙,你這邊有雷晴的下落嗎?”

“剛剛收到線報,她現在正在懷古小鎮的一個荒村裏。”

張雅熙拿著一份剛剛接收到的傳真,快步走進了一個大大的房間裏,一邊將資料遞給沙發上的張明宇,一邊將雷晴現在的下落誠實告知他。

“荒村?”

“是的。”

“那個荒村是不是叫石涼?”

“對呀,你怎麽知道?”

“那我知道她去那裏幹什麽了……”

天藍色皮質沙發上,翻閱著張雅熙遞過來那本資料的張明宇,臉色微變。而準備在她身邊坐下的張雅熙,卻表現一臉的不解,但卻沒有追問。她隻是安靜的從沙發旁的水晶茶幾上拿起一個透明的杯子,將裏麵剩下的水,一飲而盡。

寂靜的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但放著的超過數十台的電腦,又讓這個位置隱蔽的房間的用處又蒙上了一層極其神秘的色彩。

不過那被人特意拉緊的窗簾在空調暖風的吹拂下,不時的起伏,可是很快就靜靜地回歸原位。靠近窗戶的位置是一張空出來的長桌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很多用紅色標簽貼過的文件,其中一份文件的最上頭望著一個年輕男子持搶射擊的照片。

“對了,你聯係上峰子沒有,有些事情必須要馬上解決了!”

“剛剛收到他回的e-mail,郵件上麵說武局對於行動計劃有新的指示。小白兔已經成功轉移,隻不過替身還沒有到位,所以行動延後!”

“小白兔轉移了?”

“是。不過,你剛剛說你知道她去石涼村的意圖,那我們稍後要不要把這件事整理一下匯報給慶隊!”

沙發上的張雅熙,小心的移開空透明杯,然後她伸手從其中抽出一份文件,認真的翻閱起來。低著頭的她對張明宇所說的話。帶著試探,也似乎在暗示著張明宇誠實對她說出了雷晴前往石涼村的原由。

“大小姐,時間很久了,天都快亮了。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醜陋的年輕男子恭敬的站在門外,對著亮著燭火的窗戶發問。雖然因為大量灰塵附著,無法看清窗內的情景,不過他還是通過窗上映出的身影,非常準確的判斷出雷晴所在的位置。

但時間過去了兩三分鍾,而身在小屋裏的雷晴都始終沒有回答他的話。這樣的突發狀況,令他突然臉色一變,轉身快步來到房門邊,伸手試探著去推那扇門。

他的大手用力的推了一下破舊的木頭,伴隨著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緩緩地打開。在這間破舊的房屋裏燭火如同張牙舞爪的猛獸。搖曳的出現在對麵的斑牆上,那張大的嘴巴像是正要吞掉雷晴的頭。

“大小姐……”

“沒事,我隻是在想一件事情,你不需要擔心我,對了。跟宮聯係過了嗎?”

“是。我剛才一直在聯係,不過他的電話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是嗎?那方呢,聯係得上嗎?”

“嗯,他正在等待您的命令!”

聽到醜陋男人這樣說的雷晴,輕放下手裏拿著一件紅色的男式唐裝,而她周圍的地上卻散落著很多的扣子,好像是被利器割掉一樣。而正好背對著這名男子的雷晴。左手上此時卻拿著一把寒光凜凜的剪刀。

剪刀的縫隙裏還夾著些許與扣子相似的碎布。此時一旁竹凳上的燭火突然被男人開門帶進來的北風,一下子吹滅了,牆上的光影連同雷晴婀娜的身影也跟著一並消失。

“大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你先出去。馬上告訴方,解決掉那個女孩之後就自行了斷。”

“這……”

“原話告訴他。對他這樣說他這條命隻能屬於我。而且他也這樣說過願意為我赴死,所以這條命,我現在就要拿走了,要他自己看著辦,絕不能被警方發現。”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雷晴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但從她冷酷的話語裏似乎能看出她對生命的蔑視。在她口中殺掉一個人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門口的男人好像也被雷晴這樣的命令嚇到了,遲遲沒有開口答話。

“醜,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是的,我聽到了,大小姐!”

“好了,你先出去吧!半個小時之後再來接我!”

“我知道了,請您萬事小心。”

小院子裏連月光都是那麽清冷的,感覺上是在替方姓男子這條命即將終結而感傷。男人小心的摸索著門框,從房間裏來到門坎邊,然後費力的來到門外,悄悄地將房門關上。

月光下,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斜斜地躺在地上,好像在猶豫著什麽。但隨後他還是將手伸進身上藍色的羽絨服裏,從裏懷口袋裏拿出一支老式的舊手機,翻開了上麵的通訊錄。

男人的腳步快速地向黑色廂車的方向走去,而此時他身後的舊屋裏,終於又一次亮起搖曳暗黃的燭火。

“晴兒,別怕,我陪著你呢,你不會有事的!你和孩子都會平安的……”

雷晴耳邊又一次響起了張成斌的聲音,他那充滿焦急的安撫裏透著濃濃的愛意。想到這裏的雷晴,臉上的表情也慢慢柔和了起來,但很快,她的目光就變得憤怒起來。突然失去理智,一邊揮舞著左手上的剪刀,一邊朝著那件紅色的男式唐裝胡亂剪了起來。

“斌子,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好嗎?”

“好。我去抱,我去抱!”

一間裝潢簡陋的病房裏,雷晴臉色慘白的躺在一張單人**,頭上不知是綁著還是戴著一頂帽子一樣的布條。她身上蓋在一條淺藍色的被子,被子的正中央還印著一個大大的紅十字。

很快剛剛離開房間的張成斌,不消一會兒就返回了病房,此時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中年婦女,中年婦女的懷裏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孩。而笨手笨腳的張成斌也吃力的抱著一個嬰孩,不過看包裹著嬰兒的紅色小被,被子的嬰兒應該是一個女孩。

“晴兒。你看,這個是我們的女兒,還有我們的兒子!”

“誰是老大?”

“兒子。”

“真好,我們這個家現在終於湊成一個好字了!”

“是啊。我現在有兒又有女,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張成斌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憨傻的笑容,看得出來當時的他是真的很幸福,就連他望向雷晴的目光,也是洋溢著初為人父的喜悅和對她的感謝。

“到底是什麽讓你改變了呢?為什麽你答應過我的事情,隻短短過去了不到五年就變了呢?”

小屋裏雷晴突然的質問,好像是對著空中隱形的某個人。然後伴隨著那件紅色的唐裝被剪成一條條碎布,拋向天花板的時候,竹凳的那個燭台的紅蠟燭。燭淚也輕輕地順著燭身悄然傷感的滑落。

“我恨你,好恨你……”

房間裏,雷晴的這句話一遍遍重複著,直到她眼前美好的過往如同紅燭流盡的血淚一般模糊起來後,取代而之是一幕幕令她憤怒疼痛的畫麵。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去那個女人那裏。我早前得到情報她現在就在楓葉鎮的一個小村落裏。”

“她……”

“怎麽?”

“她真的在那裏嗎?”

“怎麽,難不成你覺得我在騙你?”

被封明易抱著的林雨沫帶著疑惑的語氣問道,看樣子似乎並不相信他的話。而此時的封明易卻是一臉平靜將她的身體放了下來,笑著望著她。

兩人久久的對視裏,終於還是林雨沫敗下陣來,她很快避開封明易的目光,向著地下通道出口的位置一步步走去。封明易也沉默著沒有再開口解釋。密林公寓地下這條長長的通道裏,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哥,他們馬上就要離開公寓了!”

“是嗎?那個女孩怎麽樣?願意相信小易的話?”

“你覺得呢?”

“她不會相信的。”

“哥,可若是她不相信,會不會影響到計劃啊?”

公寓大堂的櫃台裏,封楠一臉的擔憂。她不安的轉頭望向一旁悠閑喝著啤酒的封奕問道。此時的封奕仍是一臉淡然,望著麵前已經見底的花生,搖著頭笑了起來。

當張雅熙拿著另一疊厚厚的資料走進來的時候,她也同時看到了側躺在沙發上的張明宇此時正沉沉睡著,耷拉下來的右手還拿著一份資料。而見此情景的張雅熙。隻是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躡手躡腳的來到了他的身旁,先輕輕地將那份資料從他的手中抽出來,放到水晶茶幾。

房間裏電腦機器發出的嗡嗡聲,聽起來讓人莫名的心煩。張雅熙一邊將資料放回長桌,一邊將其中幾台電腦的監控畫麵關掉,最後來到門外的一個衣櫃前。她動作輕柔地拉開了一側的木門,從裏麵拿出一條土黃色的毛毯。

客廳裏空調的暖風輕輕地吹著,側躺在沙發上的張明宇,身體隨著他呼吸的頻率起伏著,直到張雅熙悄悄地把懷裏的那條毛毯蓋在他身上。

“虎哥,我遇到了一點麻煩想要求您,不知道您肯不肯幫我這個忙呢?”

在這台豪華廂車的後座上,蝶溪緊靠在中年男人的身上,用撒嬌的語氣開口對她提出要求。到處散亂的衣服,好像將兩個人之間剛剛發過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中年男人脖頸處留下的幾道深深的吻痕。

“那你就說說看……”

中年男人爽快答應的態度倒依在他胸膛上的蝶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而這台廂車外不遠的地方,為中年男人開車的那名年輕司機,正在偷偷地講著電話。而且他的目光還時不時偷瞄向車子方向,輕聲向電話裏的人報告著這邊發生的事情。

遠處是荒廢的公園,公園的斷牆殘壁透著說不出的荒涼,在這個空無人煙的地方,連高遠的天空看起來都是那麽的落寞。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