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姨,這樣好嗎?若是那個女孩被他盯上怎麽辦?”
“放心,小輝會拚命的保護那個女孩的,可是……”
“不用擔心,那個女孩並沒有你想像中柔弱的,對了,我覺得你要擔心的是一會追上來找那個女孩的她吧?你不是在避著她嗎?”
“若是她真的找上來,我會躲起來的,您不會不幫我的?”
“我當然會幫你的,隻是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我沒有準備好之前,我覺得這就是最好的狀態。”
“好吧。”
二樓a座的客廳裏,簡喻欣跟那個棕發女孩小聲的交談著。棕發女孩站在窗簾緊閉的窗邊,輕拉了一下窗簾望下外麵的草坪,目光裏充斥著悲傷。小區的路上,此刻很安靜,隻有草坪兩邊的風呼嘯著吹過,道路兩旁的樹木不時有落葉隨風飄落到地上。
小路上空無一人,順著小路望向小區門口的收發室,能看到齊大爺,正站在門口,跟幾個賣菜的小販閑聊著。棕發女孩的目光落在小區對麵路邊停放著的一台黑色轎車上,車子雖然處於熄火的狀態中,依舊可以感覺到車子的後座上有人影在閃動。
“喂,你幹嘛一直在這個黑色紙箱上,你乖乖下來,讓我打來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好不好?”
林雨沫的身體蹲在牛皮紙箱的前麵,望著蜷成一團的黑貓,小聲的跟它打起了商量,像是對著一個任性撒嬌的小孩子,開始語氣溫柔的哄起它來。黑貓像是跟她故意作對似的,伸出兩隻爪子不停地做著洗臉的動作,兩隻豎起來的耳朵,此時竟然緊緊的耷拉下去。緊貼住耳朵像是裝失聰,粉紅色的小舌頭正興致勃勃的舔著掌心的小肉墊。
“你這個小家夥,到底要幹嘛啊?現在居然耍起無賴了?”
“喵!喵!喵……”
“撒嬌。撒嬌,就會撒嬌。然後賣萌,你這個小家夥到底要幹嘛啊?”
“哈哈!幹嘛?這隻臭貓是怕你看到這個箱子裏的東西,它是為你好,可惜你聽不懂!”
“誰?誰在說話?”
隨著身後一個陰沉恐怖的聲音響起,林雨沫驚慌的起身看到了四樓c座的那個老人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在向著自己的方向用力的砍過來,她敏捷的閃身而過。整個人還在恍惚中沒有回過神來。此時紙箱上的黑貓卻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身體一下子躍起,向著老人的方向跳了過去,鋒利的爪子唰唰兩道白光。老人臉上就出現了兩道整齊排列的血痕,貓爪上的鮮血有幾滴灑到了地上。
“喵!”
“該死的貓!”
這一聲長長的貓嘶後緊接的是老人狠毒的咒罵,他擦了一下臉上的傷口,氣憤的揮著刀子向著向上竄下跳的黑貓追去,林雨沫同樣緊張的望著周圍雜亂散落在地上的東西。試圖尋找著可以用來當武器的鐵棍或者棒子。
黑貓的反應非常的靈敏,在上竄下跳中閃過老人手裏菜刀的攻擊。終於在角落裏,林雨沫發現了一根被人丟棄的鐵棒,便快步跑去撿起那根鐵棒衝向老人的方向,揮捧向他的背後打去。當時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隻可惜她的鐵棒隻落到一半,就被老人回身用菜刀抵住。
“你這個丫頭,找死啊……”
“您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為了保住我這條老命,我可不想坐牢,結果這隻臭貓又來惹事,還帶著你過來。小丫頭,要怪就怪這隻臭貓,本來你可以不用死的,但現在我不能放你活著離開了。”
“您別做傻事,還是去自自吧,雖然我不知道您做了什麽?現在還來得及?”
“自首,門都沒有,我要是想自首,那幾個家夥就不用死了,哈哈!”
“殺人?”
“沒錯,你也下去陪他們吧!”
老人的眼睛裏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一邊說一邊揮著菜刀向著林雨沫的方向猛砍過來。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他手上的那把菜刀,看得出刀刃的位置被磨得鋥亮。整個人如同瘋子一般,不停揮舞著刀子砍向林雨沫手上那顆鐵棒,鐵棒與菜刀接觸時發出的巨大聲響回蕩在天台上。林雨沫非常害怕,她覺得老人的力氣大得可怕,每揮一刀都好像要盡力將鐵棒砍斷一般。
“怎麽辦?小黑,你快去叫人啊,快去!”
慌亂中,林雨沫一邊抵擋著老人菜刀,一邊對著一旁的黑貓說話,黑貓臉上依舊是一副無所畏懼的表情。隻見它周身的黑毛慢慢豎了起來,耳朵也立了起來,尤其是那條圓圓的尾巴像是一根直直的鐵棒一樣直豎向天空,完全做出了一副準備好戰鬥的模樣。
“喂,小黑,小黑,你這是要幹什麽?”
“哈!小姑娘你還沒有看出來嗎?這隻囂張的小黑貓想要跟我戰鬥,看來,你的命要斷送在這隻自以為的小畜生身上了。”
“哼,我才不怕呢,而且我們也不會死的,對吧?小黑!”
“喵……”
此時的黑貓像是刻意為了回應林雨沫,發出一聲洪亮而且尖銳的貓嘶聲,然後整個身體一下子躍起,向著老人的臉上再次抓去。老人的菜刀隻顧著揮舞著來對抗著林雨沫手上的鐵棒,看到黑貓撲向自己,正準備抽刀去砍向它的時候,林雨沫手裏的鐵棒如同抓準了機會一般,趁機重重的襲向老人手裏的菜刀,哐啷一聲,老人手上的菜刀被鐵棒非常準確的打落。
老人的身體也跟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黑貓也正正的跳到了他的身上,揮舞著小爪子不停的抓向老人的臉頰,老人的慘叫和黑貓爪子劃破皮膚的聲音夾雜著不停的回蕩在天台裏。雷愛華帶著幾名警察剛剛跑上四樓的時候就聽到了天台上傳來的叫聲,其中一名年輕警察,更是神色慌張地快步衝了上去。
而此刻天台上的場景。著實讓匆忙起來的雷愛華和幾名年輕警察吃驚,林雨沫正在用自己外套上的一條長長的腰帶將老人的雙手綁住,老人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掙紮著。在他身旁不遠的位置的地上,還有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掉在那裏。
“沫兒。你沒事吧?”
“雷阿姨,您怎麽……”
“多虧靠這個……”
“啊?”
林雨沫順著雷愛華的右手的方向看過去,注意到在她的手上,正拿著一條小小的絲帶。那條絲帶正是之前林雨沫綁在手腕上的粉紅色蕾絲發帶,她一方麵驚訝的是連她何時不見,自己都不知道,另一麵疑惑的是雷愛華又是怎麽憑這條絲帶就找到這裏來的。
但一切快得容不得林雨沫多想。老人終於被趕到的幾名警察帶走了,而且緊接趕來的幾名法醫利落的開始對天台這個小現場展開了全麵細致的勘查工作。
林雨沫真的覺得自己留下來是一個錯誤,因為當那幾個牛皮紙箱被兩名法醫打開的瞬間,她的胃液如同翻湧的江河無法抑製的衝出來。整個人完全被紙箱裏的東西弄得嘔吐不止。
“沫兒,來,過來,別看別看了。”
“雷阿姨,我。我……”
“來,不看,不看,我們先離開,離開這兒。來!”
“等等。請兩位請等一下,我們需要這位小姐給我們做一下筆錄,而且她也被襲擊了,作為獨立的另一件案件,還麻煩她以當事人的身份接受我們警方的問詢和保護。”
“小李啊,這……”
“雷阿姨,沒事,我會配合警方的工作的,請這位警官放心!”
雷愛華本來想扶著林雨沫離開的,但卻被身後剛剛第一個衝向天台的年輕警察叫住。林雨沫先是一愣然後望向這名皮膚微微透著古銅色,個頭很高,身材很結實的年輕警察,她臉上的表情陷入了一種無聲的沉默,隻是目光直直盯著這名警察,像是在回憶著什麽。
“林小姐,謝謝您的配合。”
“您認識我?”
“算是吧,對您有一點了解。”
“哦,我知道了,因為秦風的事吧。”
“林小姐,請您稍稍休息一下吧,晚些請您回局裏配合我們的調查。”
“好。”
這名年輕警察看到林雨沫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憂傷後,刻意將話題轉換到口供方麵,避免因為穆秦風的死為林雨沫帶來的傷感。林雨沫會意的望著這名警察,隱約間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熟悉感正在她的心頭湧動著。
張雅熙接到李名峰的通知後,正駕駛著自己那台銀白色的crv趕向赤雨小區,她心裏對於林雨沫再次被卷入事件的情況,覺得格外的不安。她說不清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但就是覺得林雨沫好像是被誰利用了,才掉進了這個陷阱。
雷愛華注意到林雨沫的目光一直緊緊的跟隨著那名年輕警察,而她的目光卻被天台角落的黑貓吸引住了。黑貓像是一個乖巧的小孩子,正蹲坐在那兒,舌頭輕舔著沾滿的鮮血的爪子,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好像是剛才發生的一幕,僅僅是一種錯覺。
“喂,怎麽樣?”
“因為屍體已經高度的腐爛了,完全看不出樣貌。”
“不過,以這隻手臂位置的胎記判斷,很有可能是前陣子失蹤的那個少女。”
“看來這個老人果然是凶手,不過,這樓道裏的福爾馬林味是怎麽回事?”
“你也注意到了,我覺得還要對老人的房子搜查一下,可能還會有一些發現吧。”
“喂,峰子,林雨沫在哪,沒事吧?”
張雅熙快步衝進天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正蹲在一箱屍塊前麵的李名峰和另一個年輕法醫,她滿頭大汗的扶著鐵門,詢問起林雨沫的所在。林雨沫和雷愛華的目光同時望向穿著警服的張雅熙,林雨沫的聲音帶著疑惑,輕聲叫住了她。
“張警官?我在這裏。您……”
“你沒事吧?”
“沒事,您怎麽會來?”
“我接到我同事的電話,知道你出事了,所以……”
“您同事?”
“對,就是那邊那個,我跟他同組。”
“請問,那位警官先生怎麽稱呼?”
“你說他嗎?他叫李名峰……”
張雅熙對於林雨沫的發問,顯得有些意外,而林雨沫在聽到後,好像一下子呆住了。張雅熙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不止是驚訝,還夾雜一絲莫名的難以置信,然後目光怔怔的望向正在討論案情的李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