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啊,快回局裏一趟,在現場出現的黑貓找到了。~!?”雷清文拿著手機聽著武義海焦急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好的,武局,這邊也找到了一些關於戒指的線索,我馬上就回局裏向您報告。”

掛上電話之後,雷清文留了一張名片給古玩店的老板,就匆匆的開車往局裏趕,路上接到了姑姑雷阿姨打來的電話,說要介紹個女孩給他,讓他今天無論如何抽空見一麵。他推說最近在查彼岸花殺手的案子,沒有時間,後來,經不住姑姑的軟硬兼施,就答應見一麵。一路上,他想起姑姑的話就想笑,他都已經記不清這個姑姑給他介紹的第幾個女孩了,從小失去父母的他在姑姑家長大,姑姑待他就像親生兒子一般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最近幾年更是為他的婚事操起了心,前幾年他為了讓姑姑放心,去相過幾次親,可是人家都嫌他是刑警剛見麵就吹了,這次姑姑非要自己見的那個女孩就是姑姑常提起男朋友失蹤了還尋找多年的那個?姑姑常在他的麵前說這個女孩有情義而且漂亮善良,現在這樣的社會,很難得了。隻是他不知道姑姑讓他見女孩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算了,他自嘲地笑了笑,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隻是女孩有什麽事想麻煩自己吧。

會議室裏,充斥著緊張而且沉重的氣氛,武義海坐在桌子前翻看著張雅熙剛剛找回來的關於死者社會關係的報告,等待著法檢科戒指的化驗報告和電話裏說關於戒指發現了新線索的雷清文。望著會議室桌子上麵一直盯著他的黑貓,他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反倒是在一旁的張雅熙走了過去,抱起那隻黑貓,時不時地逗著它玩,黑貓顯然對年輕美貌的張雅熙更有好感,喵喵的對她叫,對於自己這個糟老子總發出哼哼的叫聲。武義海無奈的站起身來,對於動物,他本來就沒什麽辦法,記得小時候被貓抓過之後,對貓狗這些小動物沒了好感,一直保持著不討厭不喜歡的態度。關於黑貓出現在命案現場的這件事,是他命令對媒體和外界都封鎖了消息,所以在秦雨看到的新聞裏並沒有提及黑貓的事,因為武義海明白如果媒體知道了,一定會用這隻貓大做文章,到時候打草驚蛇提醒了凶手,想要抓他就更難了。而且,現在黑貓的主人也進入了調查範圍,還是越少人知道對調查越有利。

“武局,我覺得這隻貓是不可能殺人的,反而是這隻貓的主人有點問題。”張雅熙放下懷裏的黑貓,伸手去拿散放在桌子上的一份材料,遞給了武義海。

資料上麵是一個女人的照片和調查報告。女人叫簡喻欣,住在嶺南開發區的新美城中城的赤雨小區一棟老式五層樓二層a座。出生於1968年。獨居,未婚。是先天眼盲病患,一直都看不見,自母親1990車禍去世以後,就獨自一個人住在母親留給她的這棟舊樓裏。靠著每個月拿著的微薄救助金生活,這隻黑貓是她兩年前出現在她家的,從那之後,就常常有樓裏的住戶反映三天兩頭就能聽到這個女人到處找貓的呼喚聲,還有半夜三更從樓道裏傳來的高跟鞋響聲。一樓和三樓的住戶對前去調查的同事說,高跟鞋聲每次到了二樓就停止,而二樓就隻有她一個人住,b座和c座已經空置很久了。而且這個女人的行為也很詭異,常常夜裏一個人站在小區的花園裏,要麽一言不發,要麽抱著黑貓冷笑。武義海看著照片上這個中年婦人,長發披肩,眼睛隻有眼白,表情有點陰沉,但還是有著幾分清秀的模樣。武義海很難把這個先天視盲的人當成凶案的犯罪嫌疑人。對於這個女人,他有的隻是份憐憫與同情。

“小張啊,你覺得她可疑是凶手嗎?”武義海把目光從照片上收了回來,嚴肅的望向張雅熙,張雅熙拿著一堆照片走到武義海的身邊,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緩緩的說了起來。

“不,我並不覺得她是凶手,但她和命案有著很密切的聯係是肯定的。武局,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黑貓既然出現在凶殺現場,而且死者手背上的抓痕確實是被這隻黑貓抓傷的,法檢科更把從死者的手背上黑貓的抓痕做了詳細的檢查。得到的結論是留下抓痕的時候,人還是活著的,因為傷口已經有了愈合的跡象。就是說當時死者還活著,小區的保安巡邏發現女人在死者別墅門口,抱著黑貓是死亡推斷時間的兩個小時前,也就是說她見到女人的時候,女人還是活得好好的,隻是不知道黑貓為什麽出現會在死者的別墅,又抓傷了死者,後來女人找到了死者的別墅,跟死者交涉後帶走了黑貓。就在她走後兩個小時內,死者就陳屍遊泳池了。不過從事實邏輯上來講,單憑她是先天眼盲病患,就這一點就可以把她排除在凶手嫌疑之外,因為我並不相信一個盲人可以用殺死這些受害人,並把現場布置得那麽細致,連痕跡也可以清除幹淨,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眼盲的她憑什麽找到死者的別墅的?而且另一個問題是我相信她很有可能曾經遇過到凶手,因為看現場當時的情況,確實有訪客的樣子,桌上的杯子都是兩個的,假設,她進入別墅的時候,訪客就在了,又假設訪客就是凶手的話,他們就是見過麵了。其中一隻杯子上隻找到死者的指紋和唾液,另外一隻被仔細徹底的清洗過了,如果這一切假設都成立,那個黑貓的主人就是曾經最近距離接觸過凶手的人,武局,我看還是再找找這個女人問問當天的情況,也許會有所突破。

武義海沒有說話,隻是若有所思的翻著桌上的資料,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停在門前,傳來雷清文洪亮的聲音。

“武局,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推開門的雷清文第一眼就看到了散落一桌的資料,迎上的是張雅熙帶著深意的眼神,她示意雷清文看向武義海手裏拿著的那份資料,眼神焦急的好像在說,這麽慢啊,在等你的報告,快啊,磨蹭個什麽勁兒啊。雷清文反倒笑了笑之後,不緊不慢的走到武義海的身邊,把手裏緊握著的文件袋遞了過去。然後語氣悠揚的開口匯報了起來。完全無視她的存在,氣得一旁的張雅熙直抓黑貓的耳朵。

“武局,這是關於那個戒指的調查。在s市城郊一個古玩市場,我找到了畢詩雅手裏緊握的那個戒指。聽賣出戒指的老板說,這對戒指本來是一對的,是他從歐洲一個古玩市場買來的,可惜的是他隻買到了男款,女款好像早就遺失了,當時自己看著這戒指獨特而且做工精致喜歡得很,就毫不猶豫的買下了。本來想留著自己佩戴的,但因為戒指的尺寸不合就放在自己的店出售了。三個月前的一個雨天,一個戴著藍色棒球帽的男人來店裏看中了這個戒指,因為尺寸和價錢都合適,就賣給了他,而且通過老板,雷清文得知,那個戒指上的atom是本來就刻著的,看來,並不是之前他們想像的誰送給誰的姓氏縮寫。不過這也是一個突破。而且老板還說,這個戒指價值不菲,買走的人是個戴著藍色棒球帽的男人,可是奇怪的就是這個本該戴男人手上的男款戒指卻出現在了這個高中女生的死亡現場。我認為應該著重調查這個買走戒指的人,我覺得他會是一條新的線索。這個女生的社會關係也需要更深入的調查一下了。也許我們都看得太表麵了。隻有找到買這個戒指的男人就能了解到更多的情況,了解到他跟死者畢詩雅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為什麽他的戒指會在命案現場出現?擁有戒指的他是不是殺死畢詩雅的彼岸花殺手?

雷清文匯報完調查的情況之後,一臉認真地的看武義海。武義海一邊看著資料,一邊點著頭。片刻之後,他轉過頭對站在一旁抱著黑貓的張雅熙說道:“小張,快去通知相關人員,一個小時之後,在十樓專案組辦公室開會。快。”武義海突然放下手裏拿著的報告書,對著張雅熙命令道。張雅熙應了一聲,快速的把黑貓丟給了雷清文,跑出了會議室。武義海轉過身對著抱著黑貓一臉不解的雷清文繼續說道:“小雷啊,會議結束後,你再去這隻貓的主人那裏詢問一下情況,我認為小張說的很有可能啊,黑貓的主人有很大的可能見過凶手。”雷清文雖然不知道張雅熙到底跟武義海說了什麽,但從他的角度看來,這隻黑貓的主人身上也是充滿謎團的。調查是非常必要的。

“好的,武局,我知道了。”

“先出去吧,好好準備一下,一會的會議上大夥還要聽你的調查報告呢。”

“是。”

雷清文抱著黑貓出了會議室,把黑貓交給組裏的文職小敏,要她幫忙照顧。自己則回了重三的辦公室,整理準備一會會議的相關材料了。

回到三組辦公桌前的雷清文,時不時地看看手表,算算時間,姑姑說會來找她的女孩應該就到快到了,可是自己馬上要開會了,不禁的歎了口氣。看來,沒時間見了,這下周末回去,肯定被姑姑狠罵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