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要見的人來了。”

“好的,你可以下去了。”

“是的。”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門口恭敬的回著顧懷北的話,然後對著站在門口的年輕男子點了點頭,年輕男子快步走進房間的時候,聽到了身後重重的關門聲。

年輕男子停在辦公桌前,將右手上黑色的公文包輕放在麵前的辦公桌上,目光望向背對著自己坐在旋轉皮椅上的顧懷北。玻璃窗上,顧懷北的笑容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那分明的輪廓在玻璃窗上的反射下,格外的英氣逼人。

“怎麽樣?查到了?”

顧懷北突然響起的話語讓年輕男子一驚,然後伴隨著旋轉的皮椅一同轉過來的是英俊的顧懷北。他身上的白色的襯衫,衣襟兩側是兩條金色的長條布飾,交叉的雙手放在辦公桌上,左腕上的鑽石手表,在陽光的照射下,奢華無比。

他領口的位置好像有個心形的黃金飾品,左胸口袋的位置,一枚別致的四葉草裝飾別在口袋上。年輕男子禮貌地回退了兩步,然後打開了桌上的黑色手提包,顧懷北注視著他從皮包的夾層抽出一疊厚厚的資料,已經被裝訂好了,最後從包裏拿到了一個黑色的U盤,才回起了顧懷北剛才的問話。

“算是順利的收集了一部分資料,再詳盡的報告,會陸續送來的。”

“好。”

顧懷北聽到年輕男子的回話時,露出了一個非常滿意的笑容,然後拿起了桌上的那疊資料,靜靜地翻閱起來的同時,右手對著年輕男子做了一個示意他坐下的動作。

偌大的辦公室裏,氣氛有些怪異。年輕男子望著用吊繩上升的三名清潔工人,同時停在顧懷北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上去都是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手上都拿著清潔工具,一個已經敬業的揮舞起手裏的清潔刷了。

顧懷北完全無視身後玻璃窗上的三人,繼續翻閱著麵前的資料。年輕男子望著其中一名長相黝黑男子,隱隱目露警惕之色,身體微微動了一下,卻突然聽到了顧懷北微笑著的安撫。

“放心,沒有問題的。不要說他們聽不到我們說話,就算是射擊也是不行的。”

“您早就注意到了嗎?”

“這些前麵的資料是你為了掩人耳目做的假資料吧?”

“是的。因為為了保證資料的完全保密,所以我習慣這樣。”

“很好。是個非常不錯的習慣。”

辦公室裏的交談還在進行著,黝黑男子試圖利用放在年輕男子皮包上的竊聽器偷聽兩人的對話,卻無奈地發現在顧懷北的辦公室裏。居然裝了幹擾裝置,根本聽不出任何有用資料。

“少爺,對不起。”

“意料之中,倒是讓你冒了很大的危險,辛苦了。”

“這。少爺,我沒有完成任務,請您責罰吧!”

“不是你的錯,你盡力了。”

黝黑男子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對著手機聽筒那邊的一個年輕男子抱歉的說著,聽筒那邊顧夏陽的聲音隻是在盡力地安慰著這位任務失敗的黝黑男子。黝黑男子忐忑的掛掉電話。整個人靠在了長椅上,右邊領口上一個小小的金屬扣子正在閃著光。

顧夏陽正在一間空曠的房間裏,將手機放在麵前的支架上。打開了琴盒的蓋子,從裏麵拿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小提琴,輕輕地撫摸起來。

“好久不見了,美華。”

顧夏陽對著小提琴溫柔說話的樣子,看上去更像是麵對著一個倍加嗬護的女友。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小提琴白色的琴身。手指停在琴弦上,猶豫了很久之後。才拿起小提琴放在肩上。

悠揚的旋律回蕩在空曠的房間裏,金霓妮的身體靠在門外,露出一個陶醉的微笑,然後閉上眼睛聽著那輕柔的旋律緩慢地飄進她的心裏。

“喂,那個家夥不會打算一直都賴在這裏不走了嗎?”

“你說誰啊?”

“誰?你自己心裏有數吧?”

“你說韓嶺啊?”

“對,就是他。”

病房裏隻剩下林雨沫和雷清文兩個人了,淩天浩拉著韓嶺去醫院給林雨沫借輪椅被迫離開了病房,其實他並不想離開,尤其是把林雨沫和雷清文單獨留在房間裏讓他越想越火大。

林雨沫望著雷清文不滿的質問,突然笑了起來,伸出右手輕點了一下雷清文的鼻尖,卻被他一下子抓住手,林雨沫一愣,然後看著雷清文把她的右手輕放在他的臉頰上。

“丫頭,我們以後都不要失去聯係,好嗎?”

“為什麽突然用這種口氣說話?”

“因為我,害怕。”

雷清文停頓了一下,然後拉起林雨沫的右手的手又緊了一點。林雨沫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一向伶牙俐齒的她,突然語塞的不知道要如何接話了。

病房裏,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兩個人一直沉默的對望著,然後悄悄現身的命運之神,凍結了空間,然後輕拉出兩個人的靈魂,放回記憶洪流裏的一條長長的小路上。

“喂,去哪裏呀?”

“去哪裏,你居然還好意思問?”

少女林雨沫一臉怒氣的走在長長的林間小路上,完全不顧後麵提著一個背包滿頭大汗的少年雷清文。小鳥的鳴叫聲吱吱喳喳的傳來,雷清文邊追邊望著路旁的香樟樹,望著樹下,跳來跳去的幾隻小鳥,不停地啄食著地上的東西。

跟著兩個人身後的還有那名叫齊海的少年,他似乎滿臉沮喪的追趕上跑在前麵的林雨沫和雷清文。他手腕上的粉紅色護腕沒了,那個漂亮的護腕此時正在跑在最前頭的林雨沫手裏,他看著不時望著他的少年雷清文,露出了一個很無奈的笑容。

“喂,丫頭,你到底生什麽氣?”

“你明知故問吧?”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你才是裝傻高手吧?”

“我哪裏裝傻了?”

“你剛才怎麽說的?是不是說隻單純讓我替你加油吧?結果呢,居然無聊的給我介紹男朋友?喂。我有沒有說錯什麽?”

“這,這個……”

“無話可說了吧,別再跟來了。”

少女林雨沫用力地甩開了雷清文緊拉著自己的右手,快步朝著小路飛奔起來了,風箏飄逸的長尾也跟她背影越來越遠。林間小路上,隻剩下麵麵相覷的兩個愣頭小子,無言以對的搖頭。

“討厭死了,說什麽陪我放風箏,明明就是算計我,最討厭你了。”

長風公園的草地上。少女林雨沫才嘟囔著,邊拿風箏的線軸打開,小心地將線纏好之後。將風箏平放在地上,算好風箏拉長的距離後,突然飛快的奔跑起來。風箏快速的向天空中飛去,林雨沫停下腳步,然後有節奏的拉扯著線軸。望著慢慢上升中搖擺著的風箏。

“臭家夥,大騙子。”

少女林雨沫一邊咒罵著,一邊望著天空的風箏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本來這個風箏是打算參加學校的風箏大賽的,所以拿來試飛,本來以為他會陪自己,順便給些意見的。結果。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不但放自己的鴿子,還不識相的介紹男友給她。

“喂。我說的吧?這樣根本不行,結果那個丫頭真的生氣了?”

“我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的。”

“喂,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跟她說什麽了?”

“能說些什麽,不就是我對你很有好感,可不可以當個朋友?”

“結果她就非常生氣的跑了。”

少年齊海也是一頭的霧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說錯了話,讓林雨沫這麽生氣。甚至連話都不願意跟自己多說,尤其是她看到自己手腕上戴著她的粉色護腕時,齊海看到了她噴薄欲出的怒火。

風好像越來越大了,風箏越飛越高,林雨沫感覺到手裏的線軸轉速越來越快了,好像馬上就無法掌控了,就在線軸最後一圈線馬上也要脫離的時候,一隻手用力覆蓋在林雨沫的手上,幫她拚命用力的收回線軸。

少女林雨沫回頭的時候,看到正是滿頭大汗的雷清文,他微笑著對著轉頭望向自己的林雨沫。林雨沫感覺覆在自己手上的那隻手不停地有汗滲出來,那汗水帶著溫度滲進自己的皮膚,突然有些心跳加速。

“你怎麽來了?”

“你說呢?不是答應了你,你來替我的聯賽加油,我陪你放風箏嗎?”

“我以為你是打算放我的鴿子呢?”

“喂,我什麽時候放過你的鴿子?”

“那個,他呢?”

“誰?”

“又裝傻?”

“哦,那個笨蛋,我讓他回去了,他跟來是件煞風景的事吧!”

“知道就好。”

少女林雨沫聽到這裏突然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然後望著風箏越來越近的向自己的方向靠近著。線軸上的線又繞了好幾圈,這時,少年雷清文才不好意思地放開她的手,然後撓了撓頭。

天空變得陰霾起來了,不知從何處飄來幾片黑雲,轟隆的雷聲由遠而近,伴隨著刺眼的閃電。暴雨傾盆而至,細密的雨絲不停地落下來,打濕綠油油了草地。

“快,找地方躲雨吧。”

“去哪裏啊?”

“我記得這個公園有個涼亭吧?”

“有,好像在那邊。”

“快走。”

當少年雷清文牽起少女林雨沫兩個人一同奔跑起來的時候,整個長風公園像了一個巨大的雨簾,不斷地向這兩個小小的身影一遍遍襲來。

“你認為情侶間最佳的模式是什麽樣的?是郎騎竹馬繞床青梅的兩小無猜,還是茫茫人海裏怦然心動的一見鍾情,又或者是普通朋友變情人的日久生情?不要把答案說出來,把這個重要的答案默默的放在你的心裏,直到生命的盡頭,當你的愛人問你,你什麽時候愛上我的呢?請回答她,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但這是命中注定百分之百要發生的事。”

停在和平醫院外的紅色跑車裏,打開的車載電台,青魘的聲音又緩慢地回蕩在電波世界,蝶溪一個人望著手機上她和銀月的合照,默默的流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