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穆秦風扛著林雨沫走了步行街的範圍時,兩個人才鬆了一口氣,林雨沫從穆秦風的背上跳到地上,望著滿頭大汗的穆秦風,一臉心疼的說道:“你這個傻瓜,不會拉我走,還扛著我走這麽遠多累啊。∥..”穆秦風揉著發酸的手臂,轉過臉望著林雨沫說:“我的沫沫連潑婦都演了,我自然也要演全了,不過現在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吧。”

“是因為這個。”林雨沫把輕輕伸進白色襯衫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小紙條,遞給了穆秦風,然後很警惕的向四處望望之後,才繼續說下去。

“剛才我擠到那個小攤前麵的時候挑裙子的時候,有個男人把這張紙條塞進了我的口袋,還在我身邊很小聲的要我快點離開這,有危險,有個女人跟著你們。所以,我才朝你大喊,在你過來的時候,用了我們的暗號揉下巴,接著的不就是剛才的那出鬧劇嗎?”林雨沫說完這些之後,向穆秦風吐了一下舌頭,坐在了長椅上。穆秦風望了望這個折的整整齊齊的紙條,快速的打開了之後,看到了一行蒼勁有力的小字:去古風旅館,就能找到你們要找的人。

“沫沫,你覺得這個人的話值得相信嗎?”

“可是我們現在隻能相信他的話了,不是嗎?”

“是啊,在這個隻有我們倆個的懷古小鎮,也隻能相信給你紙條的那個男人說的話了。”

“那我們就先找找看那張紙條上說的古風旅館了。”

林雨沫說完了這句話,就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走到穆秦風的身邊,挽起了他的胳膊朝步行街的街尾走去,因為她看到了路標指示牌上麵寫著古風街,去碰碰運氣。而此時在s市的秦雨和金霓妮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因為兩個人在中午時分同時收到了地獄使者寄來的郵件,這次是一個男人躺在滿是彼岸花的小船上,被割開的手腕垂進了河水裏,右邊的白色襯衫口袋處粘著一張穆秦風的名片。而距離兩人到達懷古小鎮時打的那個電話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了,不管是穆秦風,還是林雨沫的手機都是關機,打去穆秦風的公司問來的司機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應答的狀態,從郵件裏的照片判斷,死掉的人並不是穆秦風,可是胸口粘著的穆秦風的名片,可能就是送他們去懷古小鎮的司機。到現在還聯係不上他們,說明穆秦風和林雨沫可能也出事了。

“小雨,我們不能再這樣停下去了,我現在立刻跟穆秦風的秘書取得聯係,把張成斌家的地址和他們開走的那輛車子照片拿到,然後親自去一趟這個懷古小鎮。”

“霓妮,你別衝動,你現在不能去啊,我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是先報警吧。”

“小雨,你聽我的,留在這裏,我一個人去,如果二十四小時沒有我的消息,你馬上去報警。”

“可是。霓妮,萬一,萬一,你們出事了,我怎麽辦?”

“傻瓜,我隻能答應你盡量不讓自己出事,但我去了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我也是不能預料的,況且林雨沫和穆秦風也是為了幫我們才去的懷古小鎮,我不能讓他們出事,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隻收到地獄使者的一封郵件,那個司機可能已經死了,但既然郵件上沒提及他們倆個,就證明他們還活著,我要趁著這個機會找到他們,等再收到郵件就來不及了。去懷古還要十個小時的車程呢,我必須要著急,這段期間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聽我的,快把他公司地址和那個秘密的聯絡電話給我。快……”

秦雨在金霓妮的催促下,撕下了記事薄上的一頁,快速在上麵寫上了地址和電話。金霓妮不等秦雨說什麽就搶了過去,抓起了放在沙發的手包,跑著衝到門口,腳步突然停頓了下來,轉過身對著秦雨一臉嚴肅地說:“記得我不在的時候,不要一個人回來住,先找個同事家住下,還有如果二十四個小時沒有接到我的電話,就立刻報警,還有把我們收到的所有郵件交給警方,知道嗎?”她的聲音透著強硬的命令口氣,秦雨順從的點了頭,金霓妮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關上了房門,站在落地窗的秦雨望著她的身影跑著穿過綠化帶,消失在小區的門口。

坐上計程車的金霓妮忐忑不安,拿在手上那張寫著穆秦風公司地址和秘書手機號碼的紙條被抓得皺皺的,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她清秀的臉頰流下來,司機的師傅輕輕的扭開了空調的按鈕,關切的對她說道。

“丫頭,天也不是很熱,怎麽熱成這樣?”

“師傅,麻煩你開快點,我有急事。麻煩了。”

金霓妮沒有回答司機師傅的問話,隻是語氣焦急的說,並向窗外張望著,司機見狀,打了方向狀右轉進了一條小路,用力踩下了油門,車子從長龍般的車陣裏一轉不見,飛速的鑽進望海大橋的底層隧道。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交談,秦雨撥打了紙條上的號碼,在電話裏通過短暫的交談,得知了穆秦風這趟去小鎮的行程和司機張大海開走的那輛奔馳廂車的車牌、照片還有張大海的照片和個人信息。掛上電話,金霓妮墜著心稍稍平穩了一點,因為通過秘書傳來的照片來看,郵件上的死者並不是張大海,雖然她現在還沒搞懂照片的死者是誰?但有個信息是非常準確通達給她的,地獄使者要對付的人是穆秦風,如果穆秦風出事,林雨沫也是無法逃脫的。

她對自己說,絕對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出事,尤其是秦雨那張充滿悲傷的臉,老是在她的腦子裏浮現,雖然秦雨沒說什麽,但金霓妮知道,如果林雨沫出事的話,秦雨也會就此垮掉了,不管是為了誰,她都要平安的把他們帶回來。

車子穿過望海隧道上了高速公路,金霓妮的頭靠著後座的玻璃窗昏昏欲睡,自從失去穆秦風和林雨沫兩人的消息後,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在得知並非自己認為的司機張大海,她緊繃的神經得到了小小的放鬆,困意襲來,她居然睡著了。外麵的蟬鳴聲陣陣,天空中偶爾飛過一隻鳥,坐在駕駛座的司機通過後視鏡看著睡著的金霓妮,露出了放心而慈祥的笑容。

“我看見他們倆個朝古風街的方向去了,剛才他們在步行街大吵了一架,但好像很快就沒事了,因為是沒有被他們發現。下一步該怎麽辦?而且那個司機的屍體要怎麽處理?我聽他們對話的意思好像是要去找那個人,而且那台車子上麵好像有定位,是不是要處理掉?”一個戴著黑色球帽的男人靠在古風街頭一根電線杆壓低著聲音講電話,手機的小刀掛飾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白色的光點,不遠處一個叨著香煙的白衣年輕人通過塞在耳朵裏一個白色耳機聽著黑帽男人和另一個人的對話,嘴角微翹,香煙的光圈裏出現的是一張輪廓分明,精致冷峻的男人臉。

“秦風,看來這個古風旅館並不在這條古風街上,白走一趟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在天黑之前如果找不到那間旅館的話,就麻煩了。”

“要不然,我們找人問問吧。”

“不行,剛才紙條上不是說了,有個女人跟著我們嗎?如果我們到處打聽,好不容易甩掉的她又會輕易的找到我們的行蹤了,看來先要找到那個旅館,然後再想辦法脫身。”

“現在我們在明,她在暗,我們連她的樣子都不知道怎麽防啊?”

“走一步算一步了,先找到這個古風旅館吧。既然給你紙條的男人讓我們去這裏,應該是安全的。”

望著漸漸亮起的街燈,林雨沫的臉上露出了焦慮不安的情緒,而身旁的穆秦風則是突然拉住林雨沫衝進了古風街旁的一家網吧裏,一直在遠處盯著兩人的黑帽男人見此情景,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快步跑了過來,站在他們鑽進的那家網吧門口,沉思了一下,走了進去。

網吧裏燈光很昏暗,進門就是大理石台麵的收銀台,一個年輕男孩正坐在電腦前麵看著一部電視劇,見男人進來,頭都沒抬就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找人還是上網?”

男人沒有回答就徑自走向上樓的樓梯,他的目光輕輕的掃過一樓的散台,並沒有看到穆秦風和林雨沫的身影,心想,看來是躲進二樓的包廂裏了。

“喂,你到底是找人還是上網啊?”身後是收銀台裏男孩不帶好氣的叫聲,“找人。”男人回過頭,冷冷地回了男孩一句,目光裏透著刺骨的寒光,讓男孩不由覺得後背發涼,就沒開口再說什麽,瑟瑟地坐回到電腦前麵。

這時,拉著林雨沫拚命跑回步行街的穆秦風,才鬆了口氣,看著同樣滿頭大汗的林雨沫,笑著問:“累壞了吧?不過我們好像甩掉那個跟屁蟲了。而且看來我們離那家古風旅館不太遠了。”然後伸手指向不遠處一個閃爍的電子板,碩大的電子屏幕上寫著這樣的廣告。

“歡迎來到懷古小鎮,想體驗懷古風情就請入住鎮上最具特色的古風旅館。”電子屏幕的下方閃著一行小小的字體,是古風旅館的地址。廣告跳轉之後是小鎮的地圖,大大的紅點標注著古風旅館距離步行街的位置。

“終於找到了。話說回來,你怎麽想到走網吧的後門的?”林雨用手使勁兒地的捏了一下穆秦風的鼻子,然後調皮的問道。“還不是一個老網蟲的經驗,每個網吧不都有個後門當作緊急出口嗎?看來,這次我們被這個你最討厭的地方救了一命。”

“嗯,還說我鬼精鬼精的呢?我看你才是吧。”林雨沫嘟了小嘴不滿的說。“好了,不能再多逗留了,趁那個跟屁蟲還沒追回來,我們快去古風旅館吧。”穆秦風收起了滿臉的笑容,用力拉住林雨沫,向古風旅館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