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義海收到關於雷晴調查報告時,正好張雅熙也將盒飯送到了他辦公室,是他最喜歡的宮保雞丁和炒素雞。(!~一邊翻報告,一邊打開盒飯的武義海,啞著嗓子對張雅熙說著報告的事兒。

“小張啊,這份報告,你也看看,然後說說你的想法。”

“那您先吃飯吧,武局,報告我拿到沙發那邊看看。”

“好。”

武義海一邊應著張雅熙的話,一邊將手裏翻著的一份報告遞給她,還伸手將桌上幾個文件夾朝她的方向推了推。張雅熙笑著伸手將一疊文件抱了起來,快步朝沙發的方向走去。

張雅熙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翻起了武義海遞給自己的那份報告。翻開之後,一個年輕女人的照片和自然情況映入了她的眼簾,雷晴,1980年5月26日出生,父母是懷古小鎮附近毛平村的普通農民,丈夫叫張成斌,育有一兒一女,女孩叫張子晴,男孩叫張子斌。

“張成斌?這不是第一個案子的死者嗎?”

張雅熙想到這裏的時候,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後繼續翻到了報告的第二頁。上麵詳細記錄著對兩人身邊的關係人調查結果,有多條證言顯示這個叫雷晴的女人,有個秘密的地下情人,不過關於這個情人的身份,雷晴的兩個好友都表示,應該是個帥氣的有錢人,但此人的身份,兩人均表示不了解,但其中一個吳姓女子表示男人應該是懷古小鎮人,因為有一次她曾經遇到過雷晴跟一個帥氣的男人進入懷古小鎮最大的風情酒店,停在門口的豪華轎車是懷古的車牌。

接下來的八頁報告裏,張雅熙發現,原來這對所謂的恩*夫妻,其實並不如表麵上看到的那麽幸福美滿。在張成斌人際關係的調查裏也顯示,他撒下了許多謊言,什麽父親是富翁,身價不菲,妻子是小學老師,經查明這些統統都是騙人的謊話,而且似乎他也有著非常複雜的兩性關係,有很多人表示曾經見到他和不同的女人進出酒店,他生前所居住的帝國天宮的別墅,雖然隻有他租住的。但昂貴的租金和他大手筆的花銷,來源成謎。

“真看不出啊,來認屍的時候。哭得死去活來的,沒想到居然都是作戲。人心,真的是很難懂啊。”

張雅熙很感慨的自言自語著,武義海邊吃邊盯著她坐在地毯上,翻著資料的模樣。這時桌上的手機震動著,上麵顯示的設定過的私人號碼,武義海望著手機,抬頭對著沙發邊兒上的張雅熙吩咐了一句。

“小張啊,嗓子幹得有些緊,麻煩你幫我衝杯茶來。好嗎?”

“好的,我馬上去。”

坐在沙發邊兒,拍了拍屁股。抓起茶幾上的一個白瓷杯的張雅熙,推開辦公室的門,快步跑了出去,武義海拿著手機,來到門邊。將門緊推上,輕輕的扭下了門把手上的鎖。才接起了電話。

“怎麽樣?進展的如何了?”

武義海雙眉緊皺著,小心地聽著電話那端的聲音,隱隱地聽見一個年輕男子粗重的喘息聲,持續了一會之後,終於傳來了回話,這句話讓武義海懸著的一顆心,緩慢地落了下來。

“舅舅,放心,一切順利。”

“剛才是怎麽回事?”

“跑出來的,所以有點喘……”

“萬事小心,有什麽情況簡單說下。”

聽筒傳來的是張明宇有些喘息卻洪亮的聲音,上次被武義海找來談話過後,他便悄悄的去了y市,執行武義海布置給他的秘密任務,就在他到達y市的半個月後,s市赤雨小區二樓a座的那個製毒頭目成功被抓獲,瓦解了其背後的一個不小的製毒販毒集團。在報紙上看到案件告破的張明宇笑著鬆了口氣,不過之後關於穆秦風遇襲案的八名嫌疑人的突然死亡,隱隱地讓他覺得似乎有更大的陰謀在醞釀著。

“通過介紹人,我現在已經獲得目標人物親信鐵軍的信任了,他現在安排我做一些後台運作的工作,暫時還沒有機會接觸到案件的目標人物,不過,我會努力將時間縮短,想辦法盡快和目標人物接觸上的,不過,在這段時間裏,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張明宇的聲音故意壓低了一點,似乎又快步跑了起來,三五分鍾之後好像停在一個很安靜的地方,繼續對著電話這端的武義海繼續說道。

“最近有一台s市車牌的黑色本田轎車總是出現在關鍵人物的住所,具體情況,還沒有摸透,隻是聽一個接送神秘人物的小弟說起的,我會繼續深入探聽消息的。”

“小宇,等等……我希望你要萬事謹慎,不要操之過急,探聽過程中,注意不要暴露身份。千萬要保證自身安全,這個比什麽都重要,知道嗎?”

武義海突然出言打斷了張明宇滔滔不絕地講述後,停頓了一下,對著張明宇耐心的囑咐了起來,躲在小巷裏頭的張明宇,傻傻地拿著聽筒發呆,竟一時忘了要去回話,直到武義海焦急的叫著他的名字,才醒過神來,小聲的答了一句。

“嗯,我會的,您不要擔心,我會早日完成任務回去的,請您務必保重,聽您的聲音,嗓子都啞了,把我媽給您的金桔拿出來泡水喝,效果最好了。入秋了,天氣轉涼了,記得添衣服,不要總在辦公室裏熬著不回家。”

張明宇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關心,他下意識的將左手伸進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鑰匙扣,那是他考上警校時,武義海親手做的一把鐵製的小手槍,又笑著對著聽筒繼續說了幾句後才掛斷了電話。

靠在辦公室的門上的武義海,拿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站在門外,端著一杯熱茶的張雅熙小心地倒退著,停在離武義海辦公室幾間的走廊上。等了一會兒,才又走到辦公室門前,輕敲了幾下門後。聽見武義海的聲音後,重新走進了房間。

“武局,茶來了,還有點熱,您喝的時候,小心燙。”

“小張,謝謝啊,來,關於雷晴的調查報告,說說你的想法。”

武義海收拾好辦公桌上的餐盒。順手將它們都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示意張雅煕把資料抱過來,挪了挪自己的那把椅子。坐在桌邊,望著抱著資料來到桌前的張雅熙,從身後拉出一個塑料椅子,遞給了她,目光緊盯著張雅熙。聽著她的敘述。

“武局,我看這個雷晴的問題很大,以目前的資料顯示她和死者張成斌的關係並不如她自己所說的那麽恩*,而且通過走訪,據從死者父母那兒了解到的情況是死者被殺前夕,曾聽到她跟死者在電話裏吵架。還提及了離婚,可是來到警局時,她表現出的傷心欲絕和痛不欲生。令在場辦案的相關人員都為之動容,這前後的巨大反差裏,一定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張雅熙說到這裏的時候,快速從一疊報告裏,找出了其中一頁遞給了武義海。上麵的報告詳細的描寫了一個相關證人的口供,口供主要內容是都在描述他聽醉酒的張成斌說起夫妻關係的事。

“武局。您看這裏,證人口供其中的這段,很明顯的表達了張成斌厭倦了妻子雷晴,過多的幹涉他的私人空間,而且常要求他回家陪她。張成斌也曾表達身邊有個比雷晴更體貼的女人,早晚會和雷晴離婚,同這個女人在一起。”

武義海依舊隻是平靜地聽著張雅熙的講述,隨手翻起了張成斌的屍檢報告,報告上顯示張成斌被殺死的時候,現場有大量的搏鬥痕跡,左手被割開的切口深度有四五公分左右,而且身上的機械性損傷特別多,這種情況隻能說明襲擊張成斌的人要麽是比他強壯,要麽人數多於兩人,也就是說單憑雷晴這個女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不,也許她有幫凶。

“武局,武局……”

張雅熙輕喚著武義海,然後怔怔的望著他專注的翻著資料的模樣,突然想起了她端著茶回到門外時,聽到武義海講電話的內容,好像是有人向武義海匯報著什麽似的,並且這個人與武義海的關係似乎很親密。因為,張雅熙從武義海的臉上看出了深深的擔憂,雖然他在努力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他在剛剛翻閱資料的時候,有一張資料放反了,他都沒有注意到。

“武局……您,在聽嗎?”

她試探著推了推武義海的胳膊,聲音輕輕的,武義海才終於愣了一下,才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把資料中的關於褐色頭發的資料挑了出來,指了指頭發的報告,又若有所思的問了張雅熙一個問題。

“小張啊,報告上說頭發是人工化纖混合真發做成的假發,並沒有太多的線索,可是,這很明顯是凶手故意留在現場的,用意呢?為什麽放一小撮假發在死者手上。”

“不,我不這樣覺得,武局,會不會是凶手行凶的時候戴著假發,而死者在搏鬥過程中抓在手裏的呢?”

“不可能,難道你忘了,彼岸花是在死者死後布置出來的現場,相關的痕跡,凶手一定是仔細清理過的,怎麽會沒有發現這一小撮頭發,若發現肯定會拿走的,不會刻意留下的,那麽,現在特意留下的關鍵就是問題了。”

武義海聽到張雅熙的想法後,搖了搖頭,背著手站起身來到了窗邊,望著窗外對著鳴湖小區,突然發現對麵樓房的窗戶裏,有一個光點閃爍了一下。很鎮定的假裝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緩慢地轉過身,重新回到椅子上,靠著椅背坐好之後,用被椅背遮擋住對方的盲區,才對著張雅熙,伸出右手向窗口的方向小心的指了指。

張雅熙身體微顫了一下後,好像立刻明白了武義海的意思,二話不說地轉身快步出了辦公室。空蕩的房間裏,隻留下武義海,翻出女企業家莫之琪死亡別墅的物證照片,對著上麵的幾個擺在試衣間裏的假發,陷入了沉思。

“慶隊,我是張雅熙,武局指示,秘密派人潛入了鳴湖小區,揪出暗中監視武局辦公室的人。”

“什麽?有人監視武局?”

“是的,透過對麵的鳴湖小區,請您派人秘密調查。”

“這樣啊,好,轉告武局,放心,我立刻調集在外的便衣進行調查。”

“好的。”

掛斷電話的張雅熙,將身體緊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望著手機裏雷清文執行任務新換的號碼發呆,猶豫著要不要打給他,而鳴湖小區臨街1號樓的9層b座的窗邊,一個女人正透過放置在窗前的高倍望遠鏡的鏡頭裏,盯著武義海辦公室的情形,嘴裏喃喃地說著。

“還是老樣子,一工作起來就這麽認真,看來這些資料對你很重要了。”

昏暗陰冷的房間裏,一個老式的木桌上,散落著很多的紙張和三個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分別是雷晴,梅詠莉和一張非常老舊的照片,吸引人的是這張舊照片上的年輕女人容貌清麗,長長的秀發很隨意的挽出了一個髻,藍白相間的長裙,笑起來的時候有著兩個深深的梨渦跟她懷抱裏的嬰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