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意中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我。    頭發蓬亂,滿臉的血跡土跡混合在一起。蓬頭垢麵,狼狽不堪。    若在平時看到這樣的我自己一準會被嚇一哆嗦。    現在完全麻痹,還能活下來已然是萬幸。    我轉頭看了一眼曉薇。    她一句話不說,定定的全神貫注的開著車,目光如炬的盯著前方,幾乎是一動不動,蠟像一般。屏息凝神,似乎連呼吸都察覺不到。曉薇也是一臉的乞丐像,現在我倆天橋底下靠著小睡一覺的話,醒來之後麵前一準有路人扔過來的硬幣,    車在路上飛速疾馳著。    我腦袋靠在玻璃上,眼睛吃吃的望著窗外。    那個時候我的思維是空白的。    整個腦袋裏什麽都沒有,一片虛無。    向思考些什麽,腦袋卻一點力氣也用不上。    後來我在心理書上看到這是因為過度疲憊和經曆了太過恐怖的事情抑或受到強烈的外界刺激後,大腦產生的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的行為,選擇xìng的不願再記起一切東西。    我想對曉薇說點什麽,但什麽也說不出來。    現在這個場合也沒什麽好說的。    重重的疲憊感肆無忌憚的向我襲來。    眼皮越來越沉。    我不知道這車是要開往哪裏。    應該是要回到秀臣的家裏或者是醫院裏。    曉薇這次怎麽沒把我弄迷麻痹了呢。    也許不用她了。    我的眼皮越來越沉,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    我很自然的就睡著了。    我睡的並不深。    幾乎是淺度睡眠。    因為隻要還沒完全遠離XX組織的地下基地,我的心就不可能完全安下來。潛意識裏還是會莫名的緊張,神經還是會繃著。    我幾乎就在半睡半醒中遊離著。    突然,我的身子猛然一晃,腦袋“碰”的一下,感覺磕在了什麽東西上。    我瞬間就醒來了。    我瞪大著眼睛。    我的四周一片陽光明媚,讓我不得不眯起眼睛。    宏偉的醫院大樓佇立在我的眼前。    醫院的大門口各種人和各種車輛進進出出。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莫名的熟悉。    也讓我重新有種久違的不可多得的安全感。    我又回來了。    我慶幸我還活著。    我才發現車已經停下來了。    剛剛我感到的一晃估計是車猛然刹車的慣xìng所致。    我把頭轉向曉薇。    曉薇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還是目光如炬,麵部表情看上去很緊張,全身的動作還保持著開車時的姿勢,一動不動。似乎連呼吸都沒有,真的像一尊蠟像了。    “曉薇?”我叫了她一聲。    她絲毫沒有反應,假人一般。    “曉薇?”我輕輕的拍了拍她。    她還是靜止如鍾,絲毫沒反應。    “曉薇!”我推了她一下。曉薇渾身僵硬,就保持著開車的那個姿勢,一下栽倒在車門外了。    我楞了一下,頓時就慌了。    曉薇倒地之後,眼睛還是沒有閉上,大大的睜著,不過雙眼已經失了神了。    我幾乎都被嚇傻了。手無足措的兩秒之後我立馬下了車,背起曉薇。    她暈闕過去的還真是時候,正好是醫院門口。    我心理焦慮。祈禱著曉薇千萬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我背著曉薇一路往門診大樓小跑。    我慌張的舉動和狼狽不堪的形象引起了無數行人的注目。    我現在什麽也顧不得了。    我不想曉薇出事。    是我把曉薇帶到地下古墓的。    如果不是我,曉薇估計夜也不會到XX組織的研究基地去,也就不會出事。    即便是見到秀臣化身為白發表姐的時候,我的心也沒這麽慌過。    而且曉薇為了我抵擋住千軍萬馬的表姐,最後還帶著我逃出陷阱。    如果曉薇出了什麽事,我會愧疚一輩子。    都說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才知道失落。    我算是懂得這種感受了。    “讓開!”衝到大廳裏,我一聲怒吼。    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我直往掛號的窗口衝去。    排隊掛號的病人們顯然嚇了一跳,紛紛不自覺的給我讓開了一條道。    衝到窗口前,我抻著脖子對大夫嚷嚷道:“我背上的人暈過去,麻煩您幫忙掛個號,快點救救她啊。”說完這話我的眼前也一片暈眩。    後來我也沒聽清大夫是怎麽回答我的。我隻記得我的腿一軟,身子頓時失去了直覺,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居然還沒感覺到疼。    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時間已經過了多久。我感到腦袋一片的暈沉。眼睛也酸酸的,典型的疲勞過度的症狀。    眼前一片白,牆壁,被子,床,rì光燈。    我想起了那白壓壓的一片表姐。    原來我是在病房裏的病**。    我發現我的手上插著針頭在輸液,吊瓶裏的藥水一滴一滴的下墜,顯得整個病房靜謐無比。    我輕輕的轉過頭,看著窗外,一片漆黑。    原來都已經天黑了。    我臨床的那個病人穿著病服坐在床沿上在摳腳。扣完了自己聞聞手指頭。    突然他眼皮一抬,看向了我。    “艾瑪。你可醒來了!”他愣了兩秒突然大叫一聲。    他的反應嚇了我一條。    我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別急,我給你叫護士來。”那病人顯得有些激動。然後手伸到床頭按下了呼叫器上的按鈕    然後那人又興奮的坐到了**,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給你倒杯水不?”他問道。    “不不……”我慌忙答到,然後手撐住床鋪準備坐起來。    這時候我才察覺到我腦袋發漲到什麽程度,一陣頭暈目眩鑽心的疼。那病人趕忙上前扶我起來。    “謝謝。”我閉著眼睛暈著頭答到。    “艾瑪,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不,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呢。”    我一愣    “我睡了有多久?”說著我瞟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黑漆漆的。    那個病人伸出兩個手指頭。    我愣愣的看著他。    “兩天。”他說道。    兩天?    不知不覺我都睡了兩天了嗎?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麵的rì期。    的的確確,時間已經跨度了兩天了。    我居然睡了那麽久。    我還以為我是從早上睡到晚上的呢。    “剛來的時候你這一身的血,還以為你是外頭讓人給砍了捏。結果一擦幹淨,嘿,你身上幾乎就沒什麽傷。”那病人說道。    我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思緒也是一團亂麻。    “醫生用各種方法強救你你都沒醒,結果你也沒死嘿,這不,昏迷兩天醒過來了。”這家夥顯然是個能聊的主。    但是我現在無心搭理他。    我記起我是背著曉薇衝到掛號窗口準備掛號的。    之後便什麽反應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