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薇也轉過頭來,驚奇的望著我,眼神中帶著驚訝,她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情境下敢於說話,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什麽身份,甚至是什麽生物。雖然你有著李秀臣的軀殼,我能明顯感覺到,你不是李秀臣。”    秀臣的臉sè明顯難看,他的嘴角**了一下。    “其實早在你第一次帶我來到這裏看太歲的時候,我就早已有所察覺,你的氣質,你的言行,你的舉止,你給人的感覺,雖然你在刻意的向李秀臣靠攏,刻意的模仿,但是你別忘了。我和秀臣是多少年的至交,我對秀臣的感覺早已諱莫如深,雖然你隻有李秀臣的外表,但是,你的實質絕對不是李秀臣。”    李秀臣早已經麵sè慘白,他死死的盯著我,感覺他有話想說,但是說不出來。    他大概沒有意料到,質疑他的人,恰恰是最信任他的,跟他有著幾年交情的我。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目的,混入這裏,我想說的是,即便是你複製了一個李秀臣的軀殼,那也是不甚完美的。”我應著他的目光盯著他說道。    “怎麽?”秀臣顯然有些手無足措了。眼神略顯慌張。    一般往往一個人被戳穿的時候,都是這種反應。    “秀臣的脖子上靠近鎖骨的位置有著一個天生的胎記,你呢?”我輕輕一笑到。    秀臣的手不自覺的往脖子上摸了一下。    看來這個家夥斷然不是秀臣了。    我心裏一陣無名火突然就湧了上來。    “嗬嗬……即便是這樣,又能說明什麽呢?”秀臣說道。    “都這個時候了,死撐著是沒什麽意義的。”我咬著牙說道,“那麽,你看看這個。”    我從兜裏拿出了我在地下古墓在秀臣口袋裏翻出的發黃的證件。    上麵還有著發黑的血跡。看到這個證件,我的心裏就一陣的哀傷。    秀臣明顯愣住了,一動不動,雕塑一般,就仿佛是電影定格。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證件,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要不要把這上麵的血跡做一個基因鑒定?”我強壓著怒火對麵前的秀臣說道。    秀臣啞然了。    氣氛徹底的陷入了沉默。    曉薇看看我,又死死的盯住了秀臣。    秀臣突然低下頭,看不到他的臉。    “所以,你,到底是誰!”我突然一聲怒吼吼了出來。    把我心底壓抑著的難以名狀的怒火和悲憤通通吼了出來。    我感到我塊控製不住我的情緒了。    因為死的是秀臣。    所以我格外的憎惡眼前的這個家夥。    我的怒吼聲餘音繞聊,在偌大的研究室裏回音久久繚繞不去。    秀臣頭深深的埋了下去,胳膊無力的垂著。    突然,一陣輕微的笑聲傳入我的耳中。    是秀臣。    他又在笑。    他吃吃的笑著。    聲音yīn森低沉。    當中還有著莫名的詭異。    他居然還在笑,他這個時候還笑的出來。秀臣捂住臉,漸漸的抬起了頭,一直伴隨著笑聲,那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滲人。    聞之當真讓人一股涼意從腳下升起。    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心裏蔓延,開始無限次方的擴散。    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秀臣傲然的屹立在原地,手捂住臉朝天仰天長笑。那笑聲越來越瘋狂,那笑聲中包含著一種莫名的淒涼,無奈,還有深深的不甘。    我從沒看見過秀臣笑的如此瘋狂,如此恐怖,那喪心病狂的笑聲真的讓我想此時此刻立馬就離開此地,不要有一秒鍾的耽擱。    我們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瘋狂的笑。    我們黑漆漆的槍口還在對著他。    然後令我們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我發誓那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場景。    秀臣的臉,秀臣的手,秀臣的全身,秀臣的全部。    開始出現一道道的裂紋。    那裂紋伴隨著笑聲開始一點點的加深。秀臣的笑聲越來越瘋狂。    聲音分貝越來越高。    而且更加詭異的是。    他的笑聲居然越來越尖銳。越來越空靈。    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來自未知的異度空間。    那笑聲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顫栗。    我心中的不安在無限擴散。秀臣已經笑的歇斯底裏了。    那聲音尖銳犀利到刺耳的地步,我聽的真真切切,那分明是一個女人的癲狂的邪笑。    秀臣周身的裂痕也在伴隨著笑聲在一點點的加深,滿眼。    如同即將碎裂的陶瓷一般,    那場景極其恐怖。    好似有什麽東西要掙脫束縛而出,像極了即將破繭而出的蝴蝶。    我真心的希望曉薇,或者是大漢,或者是任何一個人此時此刻開槍,一槍打碎著詭秘恐怖到令人無法呼吸的場景。    但是我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每一個人都如同被美杜莎注視過一般,全都徹徹底底的石化在原地。    眼前的情景我原本以為我隻有在科幻電影中才能見到,沒想到現在真真切切的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我真心希望這是個夢,但顯然這個夢和現實冗雜在一起了。    秀臣渾身的皮膚毛發頃刻間如同支離破碎的陶瓷一般化成無數的碎片紛飛在空氣中。頓時她的眼睛變得狹長魅惑,白sè柔順的長發破繭而出,修長的身段刹那間伸展開來。    伴隨著粉碎成碎片的軀殼化為一堆灰燼揮散在空中。    那微微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    一片猩紅的眼睛。    我徹底傻掉了。    這是表姐!    雖然是白發的魅邪而恐怖的表姐,但是我依然看的出來。    這就是在夢一隻手將我捏爆賜予我死亡的那個表姐!    我記得很清楚,    一模一樣!    白發表姐將腦袋緩緩的轉向我,一片殷紅的血瞳毫無生氣的看著我“低頭!”曉薇突然大吼一聲。這聲音如同一聲炸雷一般打破了突然沉寂的氣氛。    我本能的將頭低下,頓時身邊槍聲大作。一片混亂。我抱著腦袋第一時間蹲下,我清楚的聽見玻璃破碎的聲音,刺耳的慘叫聲。物體倒地聲。所有的聲音混成一片硬生生的灌入我的耳朵。我真的由心底裏感到恐懼,人這個時候本能的想到的是保命。    這是我這輩子頭一次經曆槍戰現場,我承認,很慌張。    雜亂的槍聲響過幾秒之後。一切又歸於寧靜,仿佛剛才就是一場短暫的夢一般。我睜開眼,力圖看清眼前的狀況,我清楚這個時候就算再恐懼也得保持冷靜,現在保持清醒就是給自己一條活路。    我的眼前一片硝煙彌漫,遍地都是碎玻璃,我看到在煙霧中地上若隱若現的橫七豎八的躺的都是屍體。    jǐng報聲驟然響起,屋裏的勁爆大燈亮起,頓時整個屋裏血紅的光線一閃一閃,整個屋內晚霞一般。    我奮力站起,硝煙逐漸散去一些。    我看到曉薇雙手持槍一支槍瞄準著白發表姐,另一支槍jǐng惕的瞄準著四周。    禿頭大漢也雙手握槍瞄準著白發表姐。    我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剛剛在我身後用槍頂著我腦袋的人此刻已經倒在血泊中,腦袋從側麵被削掉了一半。    我的胃裏一陣的作嘔。    各種試管被打的製皮破碎,遍地都是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