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羞澀這種表情居然會出現在她這種假爺們的臉上。    她攏了攏有些亂的頭發。似乎發現我在一直看著她。    “看看看,看什麽看。”她小囘嘴一撅說道,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發現……”我托著下巴說道。    “什麽?”她抱著腦袋看著我。    “原來你還真是個女人啊……”我故作玩笑道。    她拿起抱枕瞬間向我臉上砸來。    我笑了笑。她也一跺腳。    頓時一大早靜謐沉悶的氣氛就被打破了。    和窗外囘yīn霾的天氣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行了行了,別鬧了,和你說正事。”我用手擋著,笑著說道。    撅著小囘嘴喘著氣說道。    “秀臣來電話了。”我正sè道。    居民樓外。    雨淅淅瀝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雨滴細細密密在空氣中交織成的流線,在我眼中格外的清晰。    讓這沉悶yīn森的天空更加的清涼。    我和曉薇一人舉著一把傘。在雨中佇立著。    曉薇輕輕的嗬了一口氣,居然在空氣中形成了白霧。    她似乎有些冷,一隻手將高領毛衣的領子將嘴捂住,一邊不住的跺腳。    一副無害的純潔少女的樣子。    我輕輕的轉過頭,看著她的側顏。    昨晚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覺,都是夢。    那老太太的臉,那驟然消失的皺紋。還時時刻刻在我腦海中揮散不去。    我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發生過的。    我也明白潘曉薇的來頭絕對不簡單。    她絕不可能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中醫。    她無害唯美的外表僅僅是一個偽裝的軀殼。    天知道她的微笑下隱藏的是什麽東西。    有些事情,即便看出來,也不能說。    說透了就是禍。    絕大多數的時候人與人之間隔著一層安全的薄如蟬翼的窗戶紙,並不是壞事。    曉薇這時候也突然轉過頭來,對我笑笑。    我也得學會偽裝。    思前想後,我還是決定暫時把我打火機的那個秘密埋在心底。    做人要留一手,這些天以來突然的感悟。    “冷麽?”我問她、    “嗯”她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一陣引擎的轟鳴聲驟然響起。    我倆同時轉頭。    一輛阿斯頓馬丁向我們緩緩駛來我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麽名貴的車。    那輛車開到我和曉薇麵前處正好戛然而止。    車門緩緩開啟。    我看到一個身著西服墨鏡,身高起碼在兩米左右的一個光頭男子,坐在駕駛位置,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做了一個讓我上車的手勢。    那氣場很有震懾力。    我和曉薇同時向車走去準備上車。    就在我和曉薇同時要跨上車的時候。光頭男子突然伸手一攔。    我倆都同時一愣。    “對不起,按照吩咐隻準杜先生一個人上車,不允許任何人跟隨。”光頭男子冷冷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一絲的情緒,仿佛傀儡一般。    我和曉薇對視了一下。    看的出來曉薇很尷尬,    “這樣,你先回去等我回來吧。”我淡定的對曉薇說道。    曉薇看了光頭大漢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好吧,那你多多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說完她往後退了一步,離開了車子。    我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車門緩緩關閉。    光頭大漢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前方,我很好奇那大大的黑sè墨鏡下麵隱藏著的是怎樣的一雙深邃的眼睛。    我透過車窗,看到車外的曉薇孤零零的站在雨中。目光一直集中在車上。表情出賣了她小小的不甘心。    我突然覺得她很可憐。    光頭大漢的一隻手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把我的思緒從曉薇那裏拉了回來。    他的手上拿著一個黑sè麵罩。    我疑惑的看著他。    “為了防止任何人暴露行車路線,請您帶上這個麵罩,如有不便請您諒解。”他依然是目不側視的說著,依然是傀儡般的語調。我伸手結果那個黑sè的麵罩。    整個麵罩幾乎是全封閉的,眼睛耳朵都能遮掩的密不透風,隻留下鼻子可以呼吸,嘴可以說話。    不知為何我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些帶著黑sè麵罩被恐怖分子割頭的人質。    人在失去了可以辨別四周環境能力的時候,處在黑暗中會本能的感到恐懼,張皇無措。迷茫,無奈。特別是視力    簡單的說,就是沒有安全感。    所以說任何動物都是趨光的,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靈上。    我很不情願的結果那個麵罩。    眼下我沒有選擇。    天知道我不帶上這個會有什麽下場。    我扣上了那漆黑的麵罩。    眼前頓時什麽都看不到了。    遮光xìng非常好,我連光感都感覺不到了,雖然本來也是yīn天。    “可以出發了嗎?”低沉冷冷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    “嗯”我回答了一聲,說實話我真心不想跟他多說話。太壓抑。    即便是耳朵擋的比教嚴實,我還是能聽到引擎的轟鳴聲。    不絕於耳。    我感到車緩緩啟動。而且速度幾乎是瞬間就提了上去。    我想如果我是站在曉薇的視角來看的話,車一定會是絕塵而去車行駛的很平穩。    想不到我這輩子第一次坐名車還是在這種狀態下。    我什麽也看不到。    空氣也很涼爽。    這種情況下是很容易昏昏yù睡的。    身旁的禿頭大漢也不搭理我,安心開車。    所以我很順理成章的,很自然的,就睡著了。    我也沒去細細的思考重新聯係到秀臣的感受。    我也沒默默的捋清夢和現實的差別和聯係。    我隻知道秀臣還活著,至少早上又聽到了他的聲音。    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到有人推我。    我腦袋從混混沌沌中醒來。    這一覺睡的很好,非常瓷實,一點夢都沒有。    “杜先生,我們到了。”    我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趕緊把頭上的麵罩摘了下來。    重新看見光眼睛有點不適應。    不過能重新看清東西的感覺真好。    不知道盲人複明會不會有類似的感受。    禿頭大漢沒搭理我徑自下了車。    我往車門外一看。    這四周的環境真可用雞不拉囘屎鳥不生蛋來形容,荒郊野嶺,渺無人煙,隻有一座雄偉廢棄的工廠孤獨的佇立著我也毫不猶豫的跟隨著禿頭大漢下了車。    禿頭大漢連車門都沒關。    “我說,你連車都不鎖的嗎?”我追上前問道。    禿頭大漢看都沒看我一眼:“你覺得這個地方會有小偷麽?”    突然一陣風緩緩的吹過。    廢棄的工廠配合上這荒涼的環境,頗有大漠孤煙的氣勢。    這地方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別說小偷了。    我不再說話,緊緊的跟隨著大漢的步伐。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秀臣工作的總部?    看上去也太yīn森恐怖了點。給人一種濃厚的邪惡感。    要說這是進行秘密生化實驗的地方我百分之百信。    我們走入了工廠的大門。門口也沒有士兵把守。    就如同一般那樣廢棄的工廠那樣,毫無二致。    我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麵前這個家夥,真的是秀臣派來接我的?經過了這麽多詭異的事情我比先前jǐng覺多了。    此時此刻麵前的這位領路大漢看起來是那麽的可疑,    可我又不是怕死的人,因為我總覺得我不管怎麽死都能活過來。    我的衣服和夢裏下洞時穿的一樣。    準確的說,從阿福家裏出來之後一直就是這一身衣服,從來都沒換過。    我下意識的往口袋裏一摸。    我記得下洞之前,秀臣給了我一把削混凝土如泥的特製刀。    我手上一涼。    我輕輕的低頭看了一眼褲子口袋裏。    這把刀還真得在。    明顯是開過刃的一把刀,即便光是看著也寒氣逼人。    等等。    這把刀既然是出現在夢中秀臣給予我的,那麽它此刻怎麽會真真切切的出現在我的身上?    到底什麽是夢,什麽是現實?    我感覺我的夢不單純是夢,我所看到的現實也不是單純的現實,夢和現實混了,徹底摻雜在一塊了。    而聯係這二者的紐帶,才是破解一切謎團的關鍵。    禿頭大漢突然就一回頭,我能感覺得到他那深埋在墨鏡下的眼睛所發出的陣陣jīng光。    “你在幹嘛?”他冷冷的問。    我就保持著掏兜的那個姿勢,不自然的抖了兩下腿,打哈哈到:“沒什麽沒什麽,蛋癢癢了,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