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感全無,渾身毫無知覺。    不知道這是不是真正死亡的感覺。    相比於在地下古墓裏被捏爆頭,這個死似乎來的爽快多了。    我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    最後那天空瞬間閃爍出來的亮光。    是激光炮嗎?也好死了就死了。    世界的一切都那麽紛紛擾擾。    解脫了。    至少死前我又看到了姐姐。    那從小看到大的秀氣的麵容那熟悉的親切的感覺。    隻可惜,到最後也沒能跟姐姐說上一句話。    也沒能再好好感受下姐姐的溫存。    真的懷念姐姐懷裏的感覺。    輕依在姐姐的懷裏。    聽姐姐給我吟唱著空靈的歌謠。    原來死的感覺是這麽的舒服。    後背傳來一陣溫柔的觸感。    好似有人在緩緩的撫摸我一樣。    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麽還會有感覺。    而且這感覺是那麽的若有似無。我麵前的一望無際的密不透風的黑。    忽然隱現出了好多好多的紅sè。    淡淡的,朦朦朧朧的。    那是光感。    突然就一陣的溫暖。    我渾身冰冷的觸感一點一點的散去。    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來到了天堂嗎?我的手輕輕的動了動,指尖觸碰到了手心。    有觸感。    我還有意識。    我還活著?眼前的光感越來越強烈,漸漸衝破了那重重的黑暗。    我嚐試著睜開眼。    頓時一陣強光刺得我眼睛無法睜開。    微微睜開的眼睛轉瞬又閉了上。    我緩了緩。    等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麵前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個yīn影。    我沒有再閉上眼。    我頂著強光死死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生怕閉上了眼,再也睜不開了。    那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起來,我看清了。    那是姐姐。    讓我魂牽夢繞的,半年來將我生活兩級反轉的表姐。    那張熟悉無比的溫柔的臉,沐浴在一片陽光中。    慈祥而又親切的望著我。    我正躺在表姐的懷中。    表姐用手輕輕的拍打著我的後背。    就如同小時候那樣。    “你醒啦?”表姐望著我,溫柔的笑笑。我望著表姐,說不出話來。    表姐輕輕的摸了摸我的臉,撥開了我額前的頭發。    “我……這是在哪?”我輕輕問表姐到。    “在家啊,鳳凰城裏。”表姐的笑容已然溫暖。    “我……還活著?”我伸手輕輕握了握表姐的手。    那觸感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溫暖。    表姐輕輕的點了點頭:“還活著,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吃力的轉著腦袋向四周望了望。    還是熟悉的姐姐那間屋子。    還是那張熟悉的床陽光從外麵投shè進來,溫暖的光輝灑滿屋子,此刻這光顯得彌足珍貴。    我還活著。    一切就這樣過去了。    我還真不敢相信。    我吃力的坐了起來,腦袋錐刺一般的疼痛。    表姐扶著我的後背,輕輕的將我扶起來。    表姐那溫柔的雙瞳閃著靈光,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輕輕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一點,把臉轉向表姐,和表姐四目相對。    沒錯。    是那種感覺。    眼睛總歸是騙不了人的。    我和表姐就那樣靜靜的對視著。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我終於問出了我一直壓在心底的一個問題。    表姐看了我半響,輕輕笑笑:“我是人。”“殺人的那個白發的王憶然呢?”表姐無奈的笑笑,然後收攏起了笑容,攏了攏頭發:“也是我。”我盯著她,她盯著我,我倆半天都沒說話。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打破沉寂問道。    表姐傾身上前,輕輕的把我擁入懷中。    “這半年來,辛苦你了。你本不該被卷入其中的。”表姐臉貼著我的臉。    她的臉很燙。    我怔怔的望著表姐。    表姐鬆開了胳膊,然後將我攬入懷中。    下巴貼在我的額頭上。    娓娓道來一段曆經千年的傳奇軼事。    唐朝長安,有一名女子叫魚玄機,一名魚幼薇,此女生於唐宋年間。魚玄機不可不謂是一名奇女子,sè既傾國,思乃入神,姿sè可謂是傾城傾國,而又天生聰慧,才思敏捷,尤其喜歡讀書屬文,尤致意於一吟一詠。由於天資聰穎,她從小就受到父親的悉心栽培。五歲誦詩,七歲習作,出口成章,待到十一二歲時,已經名揚長安,表姐說道這裏時,嘴角掛著笑意,眼神迷離起來,恍如隔世。    當時的慕名而來上門求詩的人每天絡繹不絕,幾乎快擊破了門檻,年幼的魚玄機當時在長安城影響力有多大可見一斑。    後來,魚玄機的父親過世。悲痛的魚玄機跟隨著母親搬到了當時的平康裏——當時的jì院聚集地居住,平rì中和母親一起做一些漿洗的工作,用來戶口,rì子過的也很窮苦,但是她也從未一直放棄過吟詩寫作。每rì仍有一些上門拜訪的門客求詩。    直到魚玄機十歲那年,長相貌似鍾馗的大詩人溫庭筠登門拜訪,慕名而來,見到魚玄機,溫庭筠很是激動,此時,門外江邊柳樹林裏,樹枝飄搖,意境甚美,溫庭筠當即便要求魚玄機以“江邊柳”為題賦詩一首,魚玄機沉思片刻,不慌不忙道:“翠sè連荒岸,煙姿入遠樓;影鋪chūn水麵,花落釣人頭。根老藏魚窟,枝底係客舟;蕭蕭風雨夜,驚夢複添愁”。這就是魚玄機後來傳世的《賦得江邊柳》。    溫庭筠大吃一驚,深深的為魚玄機的才華所折服。於是乎當機立斷收了魚玄機為徒,做了她的老師。    不久溫庭筠離開長安,魚玄機寫下一首《遙寄飛卿》表達思念遠人:階砌亂蛩鳴,庭柯煙霧清;月中鄰樂響,樓上遠rì明。枕簟涼風著,謠琴寄恨生;稽君懶書禮,底物慰秋情?溫庭筠和魚玄機便一直保持著介於朋友和師生之間的關係。唐懿宗年間,溫庭筠回到了長安。魚玄機很高興,rìrì陪伴溫庭筠左右。    一rì,二人到城南風光秀麗的崇貞觀中遊覽,見到一群新科進士在爭相題作。魚玄機羨慕不已,悄悄在牆上題下:雲峰滿月放chūn睛,曆曆銀鉤指下生;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寫罷,魚玄機置筆和溫庭筠離開,那首詩隨口吟誦提筆而成,她也沒在意。    怎知這首在牆上悄悄提下的詩,後來被長安的名門之後李億看到。非常傾慕魚玄機的才華,而且他又與溫庭筠有一麵之識,於是找到溫庭筠,請他幫忙引見。溫庭筠非常欣賞李億,有心成全他們。    魚玄機初見李億,隻是一眼,魚玄機就傾心所向了,她認定,這個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男子,就是自己今生所屬。正直青chūn的魚玄機被李億悄悄的打開了心門。    而李億恰巧也對著魚玄機一見鍾情,於是,自然而然的,李億心滿意足的將這個才華與容貌兼備的絕世才女取回了家裏。並把她安置在林亭別墅裏。    倆人如膠似漆的rìrì纏綿,過了一段甜蜜無比的生活。    但怎奈李億是有妻室的。這點魚玄機早就知道,但是她深深的愛著李億,她無怨無悔。    一天,李億的原配裴氏聞訊趕來,一進門,不由分說就把魚玄機鞭打了一頓,魚玄機滿身鞭痕嘴角流血的躺在地上,絕望的看著裴氏唾罵著離去。    她想,她和李億的緣分可能到頭了。    她是那樣的愛著李億。表姐的眼神裏分明的充滿著柔情似水,少女懷chūn一般。我抬頭看了看表姐的表情,我終於知道一個熱戀中的女人洋溢著一臉的幸福是什麽樣子了。    然後,表姐的表情突然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