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薄無風自動,楊三陽心中念起,手中書卷自動翻開。

生死薄隻有黑白兩色,其上透露著一股恐怖的陰森,冥冥中一道玄妙氣機流淌,就見自動翻開的生死薄戛然而止,楊三陽三個大字,驟然出現在生死薄上。

從出生、到拜入靈台方寸聖境,所有的一切盡數記載於生死薄中。

楊三陽雙目內流淌著一抹神光,嘴角微微翹起,很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生死薄,從自己出生至今朝,所有的一切事情,乃至於他自己都要忘記的事情,盡數記錄於生死薄上。

心中念頭流轉,楊三陽瞳孔一縮:“怪哉,我當初以先天至寶鎮壓天機的一切,皆不曾顯露於生死薄上!”

這說明什麽?

“楊三陽,卒!死於天人五衰!”楊三陽觀看著自己名字,是灰色的。

楊三陽心中諸般念頭流轉,左手執符神禁流轉,對著生死薄上緩緩抹下。

楊,三,陽——乃至於其後的生平事跡,盡數被其一指抹去。

冥冥之中,時光長河、大千世界、法則之海、因果長河,大千世界內所有關於楊三陽的一切信息,盡數自大千世界內抹去。

大千世界內的時光長河、命運長河,不再有他的任何信息!

同一時間,大千世界似乎劃過一隻大手,於無形中,沒入眾生心頭,不斷將那個名字變得淡漠。直至有朝一日,若非親眼看到楊三陽,不會有人再想起他的過往。

然後心頭一動,那生死薄上重新錄入楊三陽的名字,其下自動出現一行字跡:“楊三陽,誕生於幽冥地府,乃地府之主!掌大千世界之命數。”

然後心中在一動,卻見生死薄翻動,太一的生死薄浮現在其眼前。

“太一,生於太古,乃太陽星之精靈……”黑色字跡,映入眼簾,還不待其多看,忽然生死薄上太一字跡刹那間混亂如麻,化作了一道形體,太一虛幻的人影自生死薄上浮現:“大膽,何人膽敢覬覦朕的天機!簡直不知死活!”

聲音嗬斥,猶若雷霆!

隻見那人影手持混沌鍾,竟然自虛無中跨界而來,徑直向楊三陽撞擊而來。

楊三陽瞳孔一縮,心頭念動,生死薄‘啪’的一聲閉合,眼前所有異象盡數收斂無蹤。

三十三重天

太一正端坐在淩霄寶殿內觀摩手中河洛,忽然猛地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向冥冥之中:“好膽,竟然敢將主意打在了朕的身上!”

“混沌鍾,來!”太一手掌伸出,混沌沌之氣懸浮,然後隻見混沌鍾內。

“鐺~”混沌鍾猛然震動,卷起道道音波,竟然循著冥冥中某種因果,殺伐了過去。

“咦~”

然而追溯到一半,所有天機盡數戛然而止,竟然再也找尋不到半分蹤跡。

“這般手段,莫非是聖人嗎?”太一麵色詫異,陷入了沉思中。

“太一好手段!不愧是大荒主宰,近乎於道的存在!”楊三陽心頭念動,生死薄再次翻開,道義的名字出現在了生死薄上。

“果然還活著!”楊三陽看向道義黑色的字體,眼睛裏露出一抹凝重。

下一刻,道義生平過往,盡數在其眼底流淌而過,與其所知分毫不差。

然而,從被楊三陽斬殺的那一刻,卻是驟然一變。

“道義,魔也!化身成魔,與祖同在!”

“天道六萬七千八百億年,複活於世間。戮蠻族眾生!斬穹高於東昆侖!”

“今,藏身魔界!”

然後就沒了!

“魔界!”楊三陽背負雙手:“魔界,想來是與魔祖那廝有些幹係!”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神光:“魔祖想要一步登天,便需將天魔界召喚至大千世界,憑此合道於大千世界。”

心頭念動,生死薄急速翻轉,魔祖的名字顯露於其眼前。

魔祖!

混元聖人!

僅僅隻是這六個字,其餘的所有一切,皆為空白。

“魔祖雖是死聖人,但卻已經不可思議!不可估量!非生死薄能夠容納!”楊三陽緩緩閉合生死薄,整個生死薄一陣扭曲變換,化作了一本拇指厚,高十五厘米、長十厘米的黑皮白色書籍。

楊三陽心頭念動,將那生死薄拿在手中,然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先天不滅靈光扭曲,再出現已經穿越生死界線,行至大荒世界與陽世的屏障之地。

略作感應,推算一番肉身之所在,然後楊三陽心頭一動,已經消失在了兩界壁障中。

不周山巔

玉麒麟端坐在麒麟崖上,在其身邊,一個五六歲大小孩童,麵帶好奇的看著不遠處一個雕塑。

那雕塑跪在地上,對著麒麟崖上玉麒麟端坐之地,低垂頭顱,周身老朽的不成樣子,仿佛是一陣風便能吹倒的老人。

“娘,這是誰?為什麽要叫他跪倒在地上?”那小娃娃好奇的打量著跪倒在地的雕塑,眼睛裏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曾經有負於娘與我兒,如今這惡人遭了報應,身死道消,但是娘卻不解恨,非要叫他給咱們跪倒天荒地老不可!”玉麒麟盯著那雕像,咬牙切齒聲音裏滿是冰寒。

“聖嬰,你記住了!每日都對著這雕像的腦袋呲一泡尿,替為娘解恨!非如此,難消為娘心頭之恨!”玉麒麟咬牙切齒的道。

“好的!娘你別生氣,看聖嬰為你出氣!這惡人竟然敢欺負娘,聖嬰非要天天呲他一泡尿不可!”

聖嬰聞言哈哈大笑,然後跑到那雕像前,扒開褲子嘩啦啦的尿了下去。

“何苦呢!”麒麟王走來,瞧著笑得暢快的聖嬰,再看看玉麒麟,雙目內滿是感慨:“道果已經放下,你卻放不下”。

“我放下了!我早就放下了那負心漢!”玉麒麟眼中滿是殺機,眸子裏充滿了倔強。

“你要是放下,他就不會出現在這裏!”麒麟王看向了不遠處那尊老朽得不成樣子的雕塑,也不知曆經多少風雨,竟然化作了化石。

玉麒麟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非如此,難消我心頭之恨。”

“可惜了聖嬰,被其打碎胚胎,縱使我執掌不周偉力,卻也難消那孽業,補全那造化!這孩子以後永遠都隻有十歲的智商,可惜了其資質!若在給其百會元的孕育時間,必然一出世就是大羅高真!可惜!可惜了!”麒麟王歎息一聲。

“那狠心的人,死了著實大快人心,叫人心頭痛快!”玉麒麟眼中露出一抹解恨之色。

聽聞此言,麒麟王感慨一聲:“他好歹也是一世梟雄,跪了你一會元的時間,卻是不可輕易折辱。你還是將其好生安葬了吧!”

“這狗賊負心漢,我要其跪倒天荒地老,償還我兒的損失!”玉麒麟站起身,對著楊三陽便狠狠的啐了一口。

八景宮中

伏羲與媧正在打坐修煉,忽然間伏羲身前洛書河圖輕輕震動,驚得其猛然睜開雙眸,眼底一條河流彎彎曲曲流淌而過。

“好手段!是誰施展神通,竟然將師兄的過往自眾生心頭抹去!”伏羲通瞳內露出一抹不可思議。

聽了這話,媧眉頭皺起,周身一縷聖道威嚴流淌,那股波動觸及聖道威嚴,竟然自動退去。

“有人對師兄的過去做了手腳,欲要將師兄葬身於過去時空,永世不得超脫!”媧眉毛挑了挑。

“你說,師兄究竟死了沒有?”忽然間伏羲開口問了一聲。

“你什麽意思?”媧側目看向伏羲。

“師兄若死了,當初不曾有天象降臨,更不曾有聖人臨世,這其中有太多的破綻,想不通的關竅!”伏羲低聲道。

“可是……”媧聞言搖搖頭,說了一個‘可是’卻住口不語,想要說的話,莫名其妙憋了回去。

西昆侖聖境

魔祖眉頭皺起,感受著周身消退的莫名之力,眸子裏露出一抹怪異:“有趣!確實是有趣!竟然有人想要將那狗蠻子的過往盡數葬掉,隻怕莽荒眾生,除了三步大羅,所有人皆要中招。這股力量,仿佛渾然天成,乃是天地乾坤偉力,妙極妙極啊!”

莽荒大地

一隻小獸背著一口黑鍋,麵無表情的騎在龍須虎身軀,二人漫無目的在大荒中走著。

忽然間一股不知名的波動劃過,龍須虎腳步一頓,差點將身上昏昏欲睡的小獸栽下去。

“哎呦,你停下來幹嘛?”白澤拽著龍須虎毛發,眼睛裏滿是不耐。

“我似乎在剛剛忘記了什麽東西!”龍須虎低聲,略帶遲疑道。

“忘記了什麽東西?”白澤一愣,麵露愕然:“忘記了什麽?咱們還是逃命要緊!祖龍與龜丞相、龍族的大羅真神惱羞成怒,非要奪了老祖我的寶物,咱們可不能大意!趕緊上路吧。”

“是!”龍須虎一個跳躍,消失在了群山之間,唯有白澤的喃呢聲在天地間響起:“怪哉,我似乎好像也忘記了什麽東西。對了,我身上這些寶物是哪裏來的了?莫非,祖龍追殺我是為了這些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