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在人前你要給我留一些麵子,不然老爺我神臉往哪裏放!”白澤蹄子踩了踩楊三陽的腦袋。

楊三陽聞言不語,這廝做夢都想著繼承自家遺產,竟然還要麵子?

不過想想也覺得白澤說的確實有道理,自己和白澤熟歸熟,私下裏怎麽鬧都沒關係,人前卻不能叫對方丟了臉。

“那小丫頭,你起來吧!”白澤趾高氣昂的道。

道緣聞言連忙站起身,然後恭敬道:“冕下怎麽駕臨此地,還與這小猴混在一起?”

一邊說著,道緣眼中露出一抹擔憂,顯然之前楊三陽揪著白澤雙耳的一幕叫其心中不安,連忙開口辯護道:“老祖,這猴靈智開的不徹底,若冒犯了您,您千萬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與其計較。”

白澤聞言額頭黑線浮現,過了一會才道:“老爺我見這小猴比較機靈,想要馴服當成坐騎,誰知這猴不懂言語,我還需好生馴服一番。丫頭你先出去吧,莫要打老爺我馴服這猴子,你日後切不可與人說起老祖我的蹤跡,要為老祖我保密。”

“小的知道!”道緣聞言苦笑,對著楊三陽做出一個你好自為之的表情,然後退出了山洞。

“噓~~~”

道緣退出,白澤鬆了一口氣,楊三陽將白澤拿住,抱在懷中:“老祖與道緣說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說你資質不錯,叫那丫頭日後多提點提點你!”白澤撫摸著下巴,絕口不提‘坐騎’的事情。

“原來如此,老祖露了行跡,日後倒是不用在道緣麵前隱瞞,也省去了一番辛苦!”楊三陽嘀咕著道。

春去秋來,桃花開了又開,又是十年過去,山中的桃子熟了又熟。

這一日,道緣麵色猶豫的走入山洞,瞧著吃瓜果的白澤,小心翼翼湊上前道:“老祖!”

“有什麽事?”白澤懶洋洋的道。

“弟子為您又準備了一籃靈果!”道緣小心翼翼的將靈果放在白澤身前。

一邊楊三陽在琢磨神文,眼中時不時露出思索之色,瞧著麵色忐忑的道緣,忽然心中一動,起了一卦。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這小丫頭整日裏為我送靈果,怕是有些小心思,你有什麽事情嗎?”白澤懶洋洋的道。

道緣聞言連忙湊上前,替白澤抓著癢癢,然後低聲道:“弟子欲要外出尋找寄托法相的靈寶,素聞老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望老祖指點迷津。”

“寄托法相的靈寶?你竟然走到了這一步?”白澤聞言上下打量了幾眼道緣,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是極!是極!還望老祖指點迷津,日後弟子定然帶無數瓜果供奉老祖!”道緣連忙殷勤道。

“且容我想想!”白澤撫摸著腦袋。

“老祖,不知道緣有何事?”楊三陽自神文中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向白澤。

“沒什麽大事,不過是求老祖我指點其一番,想要尋找寄托法相的靈物罷了!”白澤不緊不慢道:“這小丫頭寄托法相在即,倒有些資質。所以求老祖我指點一番,想要尋上等靈物,打下根基。”

“哦?道緣求取靈物是假,為四師兄求取靈物是真!四師兄閉了死關,欲要衝擊法相,但卻找尋不到合適的靈物!”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惆悵。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老祖我幹脆胡亂誆騙她一番罷了,那小子既然是你的情敵,這小丫頭對那小子心掛情絲,咱們萬萬不可幫了那小子!”白澤聞言嗤之以鼻。

楊三陽聞言搖搖頭,瞧著道緣那絕美的麵孔,一雙猶若葡萄般的眸子盯著自己,在自己與白澤之間打轉,不由得心中一動:“恰恰相反,道緣寄托法相是真,四師兄即將突破法相也是真。此行道緣想要偷偷出門找尋靈物,給四師兄一個驚喜,必然有災禍降臨。這一遭有勞老祖親自出山,跟這丫頭走一遭,關鍵時刻也能保全其性命。”

“你小子當真要老祖我跟這丫頭下山為你那情敵尋求靈物?”白澤眼睛一瞪,麵露詫異:“你小子怎麽這般大度?”

“不管老祖開不開口指點,道緣都會下山,我算得其此行有大危機,但我卻又無能為力!”楊三陽苦笑:“更何況,老祖若是尋得那靈物,我日後踏入修行之路,也能用得上。”

“小子,要我說你就別費心思了,那小丫頭已經被你四師兄迷了心竅,你怕是沒有機會了!大荒百族不缺美女,日後老祖我恢複神通,帶你下上為你尋來千百美人……”白澤連連搖頭,他智慧通天,知前因後果萬物皆明,曉得楊三陽機會不大。

“老祖不懂,你不知緣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她是我的仙緣,若無她我如何踏入靈台方寸妙境?她對我來說是冥冥中的一線生機,那種複雜感情你不懂!”楊三陽搖搖頭。

他喜歡道緣嗎?

道緣容顏極美,他如何不喜歡?

三百年日夜相伴,六百年不見女性,縱使是看一頭豬都是漂亮的,而且道緣真的很漂亮,還古靈精怪惹人愛憐。

更何況,道緣還是他開啟長生路的機緣,若無道緣自己依舊是那個部落裏的小猴子,依舊困獸在那部落中無法跳出更廣闊的天地。

沒有人知道當他走出部落,追尋仙緣時的那種惶恐、淒然、無助,他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即將渴死的旅人,道緣就是那沙漠中的清泉。

那種絕望、忐忑中的未知恐懼、希翼,以及被道緣帶回靈台方寸山的感動、狂喜、落淚,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有勞老爺走一遭,務必護持道緣安全,為其尋得上等寄托法相靈物!”楊三陽對著白澤拜了拜。

“也罷!也罷!難得你求我,老爺我又怎麽可能不答應?隻是你如今一人參悟神文,行嗎?”白澤有些擔心。

楊三陽一個人苦苦參悟神文三百年卻毫無所得,心中那股壓抑,白澤能感受得到。

“我沒那麽脆弱!”楊三陽笑著道。

“罷了,小丫頭,既然那小猴親自開口求情,老祖我便隨你走一遭,親自為你尋求寄托法相的靈物!”白澤看向了道緣。

“多謝老祖!多謝老祖!”道緣連忙對著白澤歡喜的一禮,然後來到楊三陽身前,抱住其腦袋親了一口:“小猴,多謝你了。你這次立下大功,日後我若能證就仙道,定然會想盡辦法度你的。”

連忙蜷縮身子,不叫道緣發現異狀,麵做淡定的任憑道緣**著自家毛發。

“老祖,咱們什麽時候出發?”道緣笑著鬆開楊三陽,一雙眼睛看向白澤。

“小子,你的天八卦天下無雙,此行可有指點?”白澤沒有回答道緣的話,而是看向了楊三陽。

楊三陽聞言略作沉默,過了一會才道:“天衣借你一用!你此行帶上我的天衣,若有變故也能保全己身。”

白澤聞言點點頭,然後轉身看向道緣:“小丫頭,待老爺我吃飽喝足,咱們在上路也不遲。”

道緣聞言歡快一笑,然後來到楊三陽身前,撫摸了楊三陽腦袋,拿過皮卷道:“小猴,神語你學了多少,今日我教你神語,好加快你的學習進度。”

楊三陽聞言額頭一片黑線,連忙伸出手奪過皮卷,轉身躥了出去。

道緣給自己指導?

這丫頭還不夠添亂的呢!

“哎,你這小猴怎麽跑了,你給我回來!”道緣對著楊三陽背影喊了一聲。

“走了!走了!”白澤此時開口喊了一句,算是替楊三陽解圍。

道緣教學的水平實在是不怎麽樣,縱使他這個先天神祇也看不過去,這丫頭心性不定,說是教學,還不夠搗亂的呢。

白澤躲在道緣的袖子裏,二人飄飄然悄悄下山,留下楊三陽一個人站在山巔,看著那嫋娜遠去的背影默然不語。

從第一眼,他便愛上了這個女子!有其將自己領入仙家聖境的感激,更多的還是原始本能,源自於血脈的繁衍本能。

就像正常人看到一個漂亮女孩,都想據為己有一樣!

“可惜我是個猴子,他日我若踏上修行之路,或許到有一線希望!”楊三陽苦笑,嘴角露出一抹無奈。

在其心中,藏匿著無人瞧見的自卑!

神語都學不會的自己,怎麽配得上成仙有望的道緣?

與自己比起來,四師兄優秀太多,優秀的叫人不敢與之攀比。

“我這算不算屌絲心態,即便活了六百多年,卻也依舊是屌絲,沒什麽兩樣,有些事情根本就看不開、看不穿、看不平淡!”楊三陽背負雙手,眼中露出一抹悵然,然後慢慢拿起掃把走下山去:“若說整個靈台方寸山,自己唯一的朋友便是道行了。那小子倒是單純,沒有種族的觀念,與自己玩的倒是歡快。”

這三百年來,自己忍受了多少孤苦,唯有自己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