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珠,道義是不信的!

自開天辟地以來,就從未聽聞有過這種寶物,居然可以避三災之力?

三災是什麽?

那是天道降下的責罰,有無窮偉力,乃是修士逆求長生的劫數,打破本源桎梏,向天借命的道路,豈容你作弊規避?

他雖然一直在利用道緣,但是的確也不希望道緣就這般被人迷迷糊糊的坑死。

“師妹,就憑這顆珠子,也能化解風災?你莫非是鬼迷心竅了?”道義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這種話你也信?這顆珠子是誰給你的,此人妖言惑眾,竟然欲要將師妹置於險境,簡直是罪該萬死!”

道緣不能死!

至少在自己死前,道緣不能死!

當年老祖曾經批示,道緣乃自己轉運的關鍵,隻要能將道緣留在身邊,自己便可借得對方氣數一飛衝霄,大羅真神有望。

聽著四師兄嘲諷的話,道緣麵色漲紅,隻是在黑兮兮的麵頰上,卻看不出異樣,隻是情緒有些激動:“不會的!這顆珠子是道果師弟給我的,他說了此物能助我度過風災,又豈會騙我?”

“道果?”道義聞言心中一動,低下頭去看道緣手中的珠子,不由得念頭轉動:“竟然是這畜生,他自己尚未度過風災,又有何本事尋來這等異寶?”

“人心隔肚皮,你又怎麽知道道果會不會暗中害你?”道義無奈的道:“你就是太單純了,什麽人的話你都相信。”

“他不是那種人!這一點我還是可以保證的!”道緣話語堅定,不容置疑。

道義聞言沉默,心中暗自動了念頭:“道果那廝,還真是邪門的很,與無上尊神也有交情。按照他對道緣的重視,絕不會拿三災這等大事開玩笑的!”

“師妹,我是絕不會允許你陷入險境的,自古以來就從未聽人說過,三災之劫可以規避!”道義麵色嚴肅,義正言辭:“若是稍有閃失,損了性命,你叫為兄怎麽活?”

“如今為兄根基盡廢,三災之下必死無疑,倒不如替師妹做一個實驗!”道義的聲音裏滿是深情:“我注定要死在災劫之下,爛命一條不足為慮,這定風珠不如由我代你嚐試一番,也算是為兄臨終前為你做的左後一件事。若為兄死在災劫下,定風丹護持不得為兄,那就說明道果此人不可信,故意設計陷害你,枉費了師妹你對他的信任。若為兄能在風災下保全性命,便可證明定風丹真偽。”

一邊說著,道義麵帶慷慨、決然的向著定風丹拿去,他雖然看不清楊三陽,但對於對方手段,還是有幾分相信的。他與其相信道緣、相信定風丹能定住風災,倒不如說是相信楊三陽對道緣的情誼。

楊三陽花費這般大周折暗算自己,對於道緣的癡迷可見一般。

“祖神當年說道緣便是我轉運的關鍵……這次,或許……”道義心髒狂跳,他度不過三災,難道道緣便能度過嗎?

雙方五十步笑百步,根本就沒有度過三災的機會。

“可是規避三災,說起來未免太過於天方夜談……”道義心中微動,手中動作卻不慢。

大荒各種奇珍異寶無數,魔祖的滅世大磨、弑神槍,神帝的打神鞭,哪一件不是超乎想象?超乎了法理?

以前未有,卻並不代表這玩意是假的,或許是真的呢?

就像大荒之前無數量劫,誰能想到一個蠻子竟然能夠修行?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卻偏偏發生在了自己的眼前。

“啪~”

道緣手掌攥住,將道義手掌隔絕外麵,眼睛紅腫,目光決然:“我絕不會相信道果師弟會騙我!若這定風丹是假的,又豈能叫師兄為我冒險?失去了我,師兄不能存活。難道我失去了師兄,便會好過嗎?”

“這定風丹乃是你我的唯一希望,小妹又豈能叫師兄犯險?一年後小妹便度風災,為師兄以身試法!若定風丹能定風災,你我二人成道有望。若是不能……到那時小妹身死道消,師兄另覓他法!”道緣聲音激動,滿是堅決。

道義臉上笑容凝固,動作僵硬在哪裏,看著道緣收回了定風丹,不由得麵色一變,心中暗罵:“你倒是將定風丹給我啊?那個要你以身試法?這定風丹有八分把握是真的!你倒是給我啊!”

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道義哀歎道:“為兄如今度過風災一份把握也無,小妹你一萬八千年來恢複了一些底蘊,倒是有五分把握。試驗這種事情太過於風險,何不將此事交給為兄,將機會留給你……”

“師兄不必多說!”道緣抬起手,打斷了道義的話“我意已決,師兄在此好生修煉,小妹去準備渡劫的事宜。”

話語落下,道緣麵色毅然決然的離去,留下笑容僵滯的道義,眼睛裏滿是無奈之色。

“公子……”三長老自山下跑上來,瞧見道義這幅樣子,頓時老淚縱橫,聲音悲切。

“長老莫要哭了,此次我遭人算計,以後找回場子就是了。三災之事,未必沒有轉機!”道義背負雙手,眼睛裏露出一抹凝重。

“公子,還有何轉機?”三長老聞言止住哭聲,大喜過望:“老夫縱使粉身碎骨,也要為公子討來那一線生機”。

道義背負雙手,冷清的聲音在山間傳開:“那定風珠是道果的,我與他結下死仇,他不論如何都不會將定風丹借給我。我若想要利用定風丹渡劫,還需使一些手段。”

“怎麽做?公子盡管吩咐,老奴萬死不辭!”三長老聲音裏滿是決然。

“嗬,沒那麽麻煩,我隻需將諸位同門邀請而來,泄露出定風丹的事情。到那時借諸位同門大勢,來壓迫道果;他若識相肯將定風丹借給我,那倒也罷了,若是不肯借我,必然會被諸位師兄弟指責不顧同門之誼,叫諸位師兄弟不恥,到時候滿門議論,由不得他。”

“真有定風丹這種異寶?”三長老卻不敢置信。

“大荒玄妙,又有什麽不可能?弑神槍與滅世大磨未曾出世之前,誰又能想到會有這般逆天之物?聖人不出世,誰又會知道聖人居然有這般本事,竟然一擊敗退魔祖?”道義搖了搖頭:“我等不相信,但卻不代表真的不存在。”

三長老聞言點點頭:“我這便去邀請諸位道人,公子盡快設下宴席,定風丹的事情,必然會卷起滔天波浪。”

楊三陽道場,手中拿著掃把,不緊不慢的清掃積雪,媧整個人不見了蹤跡。

心中暗自沉思,略作推演:“道緣與道義十萬年交情,必然不會坐視道義就此消亡,定風丹的事情瞞不住,道緣必然會將定風丹的事情說給道義。”

“我想要利用定風丹將道義算計死,並且順利推出所有責任,叫祖師也找不到破綻,那便隻能逼得道義盜取定風丹,到時候我推脫說定風丹尚且還有破綻,到那時他的死可怪不到我頭上。縱使是道緣惱我,也不會真的怪罪我!”楊三陽心中思索:“也不知道緣究竟有沒有將定風丹的事情與道義說。”

楊三陽清掃著落葉,忽然遠方傳來一道道腳踩積雪的咯吱聲,就見道緣紅腫著眼睛,快步來到了楊三陽身前,站定默然不語,隻是一雙紅潤的眸子看著他,幹瘦黑癟的身軀在冷風中不斷顫栗。

“你怎麽回來了?不在那裏多陪陪四師兄?”楊三陽抬起頭,看著道緣,將身上熊羆大氅解下來,披在了道緣的身上。

道遠抬頭,細密的牙齒咬著紅唇,欲言欲止,過了一會方才喏喏道:“梧桐樹……的事情……當真不是你……故意算計?”

道緣的話很低,聲音很淡,淡到楊三陽差點就聽不清。

“嗯?”楊三陽麵色詫異的看著道緣:“你怎麽會懷疑我?是不是道義那廝汙蔑我,在你麵前嚼舌頭了?”

道緣低下頭,看向雪中的腳尖,隻是眸子裏透出一抹倔強,時不時的抬頭看他一眼。

“那可是先天靈根,我又怎麽能控製先天靈根?我若有那本事,怕是早就成仙了!”楊三陽搖搖頭:“你這麽問我,我很傷心啊!”

“不是你做的就好!不是你做的就好!”道緣驟然鬆了一口氣,聲音裏透露著說不出的歡愉:“我隻是有些怕罷了!”

“這可定風丹當真能助人度過風災?”道緣眼巴巴的看著他,眼睛裏滿是期盼,縱使是楊三陽和他說過,她此時依舊忍不住期盼著能從對方口中聽到一個‘是’字。

“我何時騙過你?隻是如此逆天的寶物,卻有一些缺陷!”楊三陽笑著道。

“什麽缺陷?”道緣聞言一顆心提了起來。

“與你無關,你打聽這麽多幹嘛?還是尋思著何時找個機會渡劫,到時候你便知曉了!”楊三陽賣了一個關子,提前將事情鋪墊下來,到時候道義若真的盜取了定風丹……嗬嗬!勿謂言之不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