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敖坤就從未將一隻小蠻子放在眼中,盡管這隻小蠻子學會了神語,但那又如何?小蠻子依舊是小蠻子,不是嗎?

蠻族人不能修煉,乃是大荒共識,誰會產生懷疑?

此時敖坤側耳來到楊三陽嘴邊,不耐煩道:“你快說!不管凶手是誰,我四海自然會庇佑你!”

嘴上這般說著,心中卻在想稍後逼問出來,這蠻腦該如何吃。是沾一點調料?還是烹炸?亦或者直接原汁原味的直接吞下去?

“那一條血龍……”楊三陽瞧著敖坤近在咫尺的耳廓,嘴角掛起一抹陰冷的笑容,下一刻口鼻之間一道金黃色霧氣噴出。

那霧氣迎風便長,有一部分灌入敖坤耳中,還有一部分散落在周邊天地。

呼~

熊熊太陽真火卷起,楊三陽立即化作金虹衝霄而起,彈指間消失在天邊不見了蹤跡。

“啊~~~”

一聲慘叫,伴隨恐怖的龍吟、龍威,傳遍方圓幾十裏,驚得無數妖獸瑟瑟發抖,在龍威中現出原形。

鋪天蓋地的太陽神火將敖坤籠罩,隻見敖坤身形不斷翻滾,滿頭發絲、龍須瞬間被燒掉,身上鱗片被太陽真火燒穿,耳膜、耳竅內太陽真火卷起,不斷在冶煉著其周身。

“好狠毒的孽障,你竟然敢算計我!”敖坤慘叫,聲音裏滿是淒厲,無數鱗片被燒穿,血肉化作灰燼,不過呼吸間敖坤便已經燒成重傷,性命垂危。

“你以為大殿下派遣我來,能沒有護道的手段?稍後待我捉到你,非要將你抽筋扒皮挫骨揚灰不可!”敖坤口中吐出一口真水,那真水迎風便長,彈指間化作暴雨,澆灌周身。

漸漸的,在暴雨的衝刷下,敖坤身上太陽真火逐漸熄滅,隻是此時的敖坤性命垂危,整個人慘不忍睹。

他此時就算是在蠢,也該知道殺害自家殿下的便是那孽障,瞧著楊三陽遠去的方向,敖坤口中吐出一顆龍珠,那龍珠散發一道金光,定住其周身傷勢,然後敖坤身形一卷,化作了人形。

隻是此時敖坤的半張臉已經被燒穿,血肉盡數化作灰灰,變成了森森骷髏,其周身上下充斥著一個個恐怖猙獰的血洞,露出了森森白骨。

“好恐怖的太陽真火,這廝尚未修煉到家,不然隻怕我此時已經化作了灰灰!”敖坤恨得咬牙切齒,僅剩下的一隻眼睛露出狠戾之光:“此事當傳大太子,請大太子親自出手緝拿此孽障。螻蟻就是螻蟻,你縱使暗中算計將我重創,但我隻要尋到你,便可一掌將你拍死。”

敖坤有些後怕:“還好臨行前大太子贈了我三滴真水,不然隻怕事情大條了,今日還真要遭那小畜生毒手。”

隻剩下白骨的右手慢慢抬起,撫摸著額頭上已經被燒得融化的一隻龍角,龍太子心中恨意滔天。在一隻螻蟻的身上承受這般大恥辱,遭受這般大創傷,你叫其心中如何不憋屈?

“必須死!你必須死!”話語落下,虛空中電光閃爍,敖坤化作雷光,卷起道道腥風,向楊三陽追趕了上去。

縱使是遭受重創,他也有信心一巴掌將那孽障拍死。

東海

龜丞相與大太子端坐在大殿中,就在此時,大太子猛然睜開雙目:“有消息了,敖坤說他發現了凶手,請我前去主持。”

“哪裏是諸神的地盤,太子已經證就金仙,去了怕是藏不住氣機,必然會暴漏。到那時……情況不妙啊!”龜丞相勸了一聲,然後道:“敖坤既然發現凶手,直接將其擒下帶回來就是了,怎的勞煩太子殿下親自前往大荒。”

“事態緊急,敖坤來不及細說,但對方既然開口請我法駕此地,必然是有所計較!”大太子撫摸下巴:“還請丞相開卦。”

老龜聞言不在多言,而是慢慢轉動龜殼,過了一會豁然變色:“殿下,去不得。”

“為何?”大太子一愣。

“殿下去了,九死一生!”龜丞相麵色慘白,猶自不敢置信的盯著龜殼:“上六:龍戰於野,其血玄黃。象曰:龍戰於野,其道窮也。”

“不可能,我已經證就太乙,知三避五玄妙通神,誰能殺我?縱使麵對老祖,我亦有一線逃離生機!縱使是大荒諸神發現了我的蹤跡,卻也萬萬不敢取我性命,總歸要給老祖兩分薄麵!”大太子不敢置信:“丞相怕是算錯了。”

“卦象如此,不可能有錯!”老龜搖搖頭:“太子此行去不得。”

大太子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非去不可,父王當初將執符交托在我手中,如今敖興身死,執符下落不明,此行非去不可!執符必須要找回來。”

龜丞相聞言默然,過了一會才道:“太子若非去不可,還需請祖龍出關,用作後手接應。”

“大荒中不可能有殺死我的強者,縱使是打不過,我若想逃命,還是不難的!”大太子慢慢站起身:“有勞丞相掛心,父王哪裏就交由丞相去辦,本宮要親自走一遭。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膽敢殺我孩兒。”

大太子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他所有子嗣中,潛力最大的一個。而且為了十八殿下,還搭進去一個敖興,這股惡氣他若不出出去,日後豈還有臉麵對東海諸位兄弟?

話語落下,大太子顯露真身,辟開水波,騰空而起。龜丞相站在大殿中,瞧著遠去的大殿下,不由得麵色凝重的看向手中卦象:“不太妙啊,此事還需請示大王。”

楊三陽駕馭金烏化虹之術的遁光在虛空中急速飛馳,動手之前他已經測算過,自己生機就在東南方向。是以他在出手暗算了敖坤後,二話不說立即向東南方向狂奔。

不過,他的金烏化虹之術速度確實是很快,但卻快不過敖坤的電光。他金烏化虹之術修煉的不過是雛形,尚未全完小成、大成,而敖興的電光乃是血脈傳承,天地賜予的無上妙法,雙方差距不可以道裏計。

不過,即便如此,敖坤卻也足足追了三日,方才趕上楊三陽,收斂身形擋在了楊三陽前方。

“唰~”

楊三陽降下遁光,麵色凝重的看向前方那道人影,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不敢置信道:“這是敖坤?”

此時的敖坤太淒慘了,整個頭顱一半化作了空****的白骨,另外一半血肉模糊。身上充斥著一個個孔洞,森森白骨清晰可見,周身肌膚血肉模糊,看起來仿佛是被狗啃過一樣。

太慘了!

若非那熟悉的氣機,楊三陽怕真不敢相信,眼前修士竟然是之前那威風不凡的敖坤。

“我的機緣究竟在哪裏?”楊三陽心中不斷推演先天八卦,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

“小孽障,這回你往哪裏跑?”敖坤在笑,楊三陽甚至於能看到對方波動的大腦,在不斷來回抖動,似乎一不小心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腦袋丟掉一半,你竟然還不死?”楊三陽麵色難看。

“哈哈,很失望吧?我以龍珠與先天真水吊住性命,隻要返回東海,進入化龍池中修複,便可傷勢複原!我龍族天生生機強橫,就算尋常普普通通蛇類,斬斷兩半身軀尚且能複活,更何況是我龍族?”敖坤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楊三陽:“小畜生,你擅自殺害十八太子,更是殺了敖坤,天上地下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性命。你直接說,想怎麽死!”

很霸道的話,你想怎麽死?

怎麽死?

楊三陽麵色凝重:“這廝被毀了半個身子,也能強行吊住生機,當真是不可思議。這就是先天種族的血脈嗎?我的執符之力,怕也難以降服他。”

怎麽死?

他當然不想死,既然不想死,那就隻能逃命。

金光卷起,楊三陽化作虹光,欲要遁走。

“哪裏走!”敖坤冷然一笑,化作一道閃電,刹那間追趕而上,隻見虛空中電光與金光交錯,然後楊三陽身形一閃,竟然被敖坤逼迫顯出了身形,不得不降下遁光。

“嗡~”虛空中雷霆炸響,萬千雷霆被敖坤裹挾,向楊三陽絞殺而來。

瞧著那鋪天蓋地的雷電,楊三陽心驚肉跳,迅速在手中畫出一道金光閃爍的符號,然後對著那滿天雷霆伸出手掌。

“啊~”隻聽得敖坤一聲慘叫,被逼迫的現出身形,墜落在下方茂林中。

但是那萬千雷電卻封鎖虛空,繼續向楊三陽絞殺了過來。

一擊暗算了敖坤,楊三陽不敢麵對那鋪天蓋地的雷霆,隻能慌不擇路卷起遁光飛行。

楊三陽的遁光很快,避開滿天雷霆並不是很難。

“小畜生,今日你非死不可!”敖興在下方泥土中鑽出來,破口大罵,周身龍血滾滾,止不住的流淌,頭顱中的腦漿緩緩流淌而出。

“龍珠,給我定!給我定!”敖坤麵色發狠,龍珠鑽入頭顱,定住了流淌的腦漿:“好恐怖的力量,竟然破去了我的先天真水之力!這小孽障本事到不少,怪不得十八殿下陰溝裏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