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高傑如此答複,林易便也不再多問。

他對此事的心態是,能夠保送自然最好,可以省去幾個月的時間,直接進入門宗修行。

但如果無法保送,他也不會覺得有多麽失落,在五城聯賽上好好發揮就是了。

在秦家大宴上鬧騰了一番後,林易感到心情極其舒暢,回到武府修煉,馬上又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沉寂了將近一個月時間的武曲星,終於是再次覺醒,能夠重新被林易感應吸收。

如此再搭配上破軍星,便是雙星齊修,其修煉效率,更是大幅度提升,令林易感到興奮不已。

兩股雄渾的星辰之力,源源不斷地灌入林易體內,沐浴在其中的他,極其享受,很快就沉浸了進去,進入忘我的修煉狀態。

從白天一直修煉到夜幕降臨,林易絲毫沒有要停歇下來的意思。

紀高傑見他如此專心致誌,便也沒有再去打擾他,雖然懷著好奇的心理,在門外觀察了許久,但還是無法判斷出,林易所修行的究竟是何種功法,最終隻好搖頭放棄。

走在府中的石板小道上,紀高傑看見了歐陽萱,便輕聲將其叫住。

歐陽萱問道:“有事?”

紀高傑猶豫了片刻,道:“我明天便要回門宗去了,今後恐怕再難有機會到東陵城來。有些話,現在不說,我恐怕會後悔。”

歐陽萱秀眉微蹙,問道:“什麽話?”

紀高傑深吸了口氣,道:“早在初次見麵的時候,在下便是對歐陽姑娘您一見鍾情,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更是令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歐陽萱這種武貌雙全的少女,在東陵武府中有不少愛慕者,也曾聽過其中一些人的表白,但像紀高傑這樣直截了當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過歐陽萱隻是微微愣了下,有些意想不到,卻也並未表現出如一般少女的嬌羞之狀,而是淡然問道:“所以呢?”

紀高傑說道:“雖然現在你在東陵武府,但以你的實力,隻要年底聯賽上不發揮失常,必將被選入門宗。所以我希望,等我們在門宗重逢的時候,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歐陽萱醞釀了一下措辭,語氣平和地道:“能夠被紀公子您這樣的真傳弟子注意到,實在是我的榮幸。但很抱歉,我並無此意,若有機會,倒是可以當個朋友,今後若真能在門宗相見,也請紀公子您多多指點和關照。”

這絲毫不留餘地的回絕,讓紀高傑整個人入墜冰窟,難以接受。

他從小便是備受矚目的武道天才,雖然平常看上去溫文爾雅,但骨子裏終究還是有幾分難以掩飾的驕傲,剛剛二十歲出頭的他,能夠成為青山宗的真傳弟子,也的確有那個驕傲的資本。

在門宗內,紀高傑仰慕者眾多,但他從未正眼看過那些人,此次來到東陵城,鬼使神差地喜歡上了歐陽萱,本以為這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卻不料得到了這樣一個答複,讓他倍感挫敗。

沉默了一會後,紀高傑才將內心的情緒安撫下來,道:“我能問一句為什麽嗎?”

歐陽萱坦然說道:“我現在的心思都在武道之上,對兒女情長之事,並無太大興趣。”

紀高傑又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麽這半個多月以來,我見你接觸最多的人是林易?莫非你對他,也是毫無感覺?”

歐陽萱微微一怔,有些不悅地道:“林易和呂姑娘之間的關係,眾人皆知,你說這話,是不是有些過於失禮了?”

紀高傑知道,歐陽萱是斷然不會正麵回答此事的,但他心裏,卻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所以便也不再追問,歎了口氣,拱手道:“我這樣問,的確是失禮了,在這裏給你賠禮道歉,還請原諒。”

歐陽萱說道:“這件事和林易無關,我隻希望你不要多想,也不要影響了他的考核之事。”

言罷,歐陽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開來,留下紀高傑一人,站在原地苦笑。

這次的對話,讓紀高傑難以釋懷,但他並沒有向外人表現出來,第二天離開東陵武府的時候,還是一如往常的溫和謙遜,林易和歐陽振雄等人,根本看不出絲毫異樣,客客氣氣地為其送別。

回到門宗,紀高傑也沒有因為歐陽萱的緣故,貶低對林易的評價,還是如實地向門宗長老,稟報了他的考核結果。

門宗長老聽完後,點了點頭,道:“照你這麽說,那個叫林易的東陵城學生,可以保送成為內宗弟子?”

紀高傑道:“沒錯。雖然他現在還沒有突破武士境界,但在我看來,那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最重要的是,他潛力巨大,戰鬥能力極強,值得重點培養。”

門宗長老道:“能夠讓你給予這麽高評價的人,可是不多啊,看來那小子還真是個難得的天才人物。”

紀高傑問道:“那長老您意下如何?”

門宗長

老臉色微變,說道:“他的事情,我之前就聽賀堂主說過了。”

紀高傑聞言一愣,道:“賀堂主……他說什麽了?”

“林易此子,和明月宗宗主關係非同一般,賀堂主覺得,不論他天賦如何,終究還需要仔細觀察一段時間,不宜直接保送進門宗來。”

紀高傑想了下,問道:“賀堂主懷疑他是明月宗派來的內奸?”

在神武大陸上,武道門宗之間的鬥爭,不亞於國與國之間的抗衡,互相安插內奸,窺探機密,並非稀奇之事。

門宗長老點頭,道:“這個的確值得懷疑。以他和呂宗主的關係,何愁在明月宗得不到重視?可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執意留了下來?還有,他並非是東陵城土生土長的人,身份來曆無處可查,極其神秘。這樣一個疑點重重的少年,必須要謹慎對待才是啊。”

紀高傑眉頭緊皺了起來,道:“但以我對他的了解而言,他應該不會是明月宗派來的內奸。”

“你和他相處了不過半個多月時間,又怎麽能真正了解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在曆史上,有許多名震天下的大內奸,在沒有顯露身份之前,別說是朋友,就連他的親戚和愛人,都無從得知。”

紀高傑張口欲言,本想再多說些什麽,卻被那門宗長老打斷道:“不過你此行,也並非是毫無意義,至少知道了他的確是個難得的天才少年,值得重視,但也值得警惕。”

紀高傑問道:“那長老你最終的決定是……”

“保送一事,就此作罷。到時候看看他在聯賽上的表現吧,順便讓人去試探他一下,如果真是我們誤會了他,那到時再來重點培養也不遲。最近這段時間,耽擱你的修煉,等會我會讓人送點東西過去給你的,回去休息去吧。”

紀高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行禮告退了下來。

而事實上,真正得到這個結果後,紀高傑竟是暗自鬆了口氣。

本著內心的道德,紀高傑已經是公正對待了林易的考核結果,可賀堂主的這一手,讓他完全意想不到,不過,這也恰恰順應了他心裏陰暗麵的那份嫉妒心。

所以他最終也沒有據以力爭,就此接受了下來。

“林易,這可怪不得我,要怪隻怪你惹上了賀堂主,再加上你本身來路不明,身份十分可疑,這才讓你失去了保送的機會。今後,就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紀高傑如是自我安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