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之前,林易還在為自己要如何才能重新潛回青山宗而犯愁,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一路走到青山宗山門附近的時候,竟再一次遇到了李青鬆。

其實,在這裏用一個“遇”字,是很不準確的。

事實上,李青鬆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裏,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專門在等著自己。

林易至今也無法忘記,在第一次從這位老人口中聽到,對方自稱是一位武神的時候,他的心裏究竟有多麽震撼。

李青鬆這次出現,隻對林易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陳青的傷已經痊愈,在過去這幾天的時間裏,已經將對方給送到他想要去的地方。

第二句: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助你完成心願。

第三句:多餘的事不要問,暫時還不到你應該知道的時候。我是一位武神,可能也是整個神武大陸之上,唯一的一位武神。

有了這樣三句話,林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麽。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一切都似乎已經非常明朗。

李青鬆,他不論說什麽話,做什麽事,都有著自己的目的。

但是,對方的目的和自己的目標之間,若是從當前這種局勢來看,卻完全沒有半點衝突的地方。

對於一位武神而言,恐怕就算是毀滅了整個青山宗,這也僅僅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像這樣的一種存在,不管橫看豎看,都沒有半點與自己東拉西扯、四處閑聊、閑逛的理由。

可現在對方偏偏就這麽做了,那麽……在此人的心裏,絕對有一份很龐大的計劃,而自己……想來應該在那份計劃中,占據了不小的一片位置。

然而,就算知道這些,但那又能怎麽樣?

論及武道修為,論及身份地位,他都無法與這位武神相提並論,更何況此人更是於自己有恩……

既然對方已經把話都給說了個明白,若是再放著一位武神在身邊,還不好好利用一下,那林易的腦子可當真是壞掉了。

離開落雲峰後,一路絲

毫沒有半點停頓,帶著始終跟在身後一言不發的李青鬆,林易可謂是把小半個青山宗都幾乎給走了個遍。

既然今晚已經決定了要對司徒元下手,那必須要做出一些預防,以免此人或其麾下餘黨狗急跳牆,拿自己的朋友來開刀。

歐陽萱、溫孟良、穀澤……所有的朋友,在短短半個時辰裏,林易都拜訪了個遍。

有李青鬆在身後,不論他走到什麽地方,不論前方有多少人,仿佛在這位武神的神秘手段之下,全部都成了睜著眼睛的瞎子、聾子。

哪怕就算林易光明正大的從對方眼皮子底下走過,可別人硬是對其視而不見……

所有的朋友,林易都請李青鬆出手,全部都給圈禁在各自的住處。

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

而在做完這些事以後,這一老一少兩道黑色身影,便踏著夜色,一路前往青山宗的主殿方向。

在林易看來,放眼整個青山宗內,似乎再也沒有什麽地方,能比此處更適合了斷恩怨……

對於所有青山宗的門人來說,今晚都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因為,在這夜深人靜之刻,所有的人耳中,都聽到了一陣鍾聲——不息古鍾的鍾聲。

當!當!當……

陣陣鍾聲響起,整個青山宗內外上下,都變得喧鬧了起來。

若是按照這個門宗的規矩,立於青山宗主殿入口入的那口不息古鍾,它隻會在整個門宗遭遇重大危機的時候才會被敲響。

在整個門宗自從建立起的那天開始計算,它被敲響的次數,完全可以用“屈指可數”這四個字來形容。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口過往幾百年都沒響過的不息古鍾,在這段時間以來,它被敲響的次數,竟是異常的頻繁。

“大半夜的,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管他呢,反正門規是不息古鍾一旦被敲響,所有人都必須要去正殿方向集合……”

“前幾天叛徒林易就敲響過不息鍾,這次不知道又是誰把它給敲響了。”

“別廢話,快點過去才是正理……

和一眾弟子們相比,青山宗各大高層們的行動,無疑要更為迅速。大多數弟子們,還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之前,他們便已經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青山主殿之內。

但是,令這些人萬萬沒想到的卻是,在這座正殿之內,他們卻看到了一個很是熟悉的身影。

平心而論,整個青山宗的所有高層裏,和林易有交情的,並不算太多。

可是,他不能把整個門宗所有高層都給認全,但這些人卻全部都認得林易。

畢竟不管怎麽說,在幾天以前,也同樣是在這座青山大殿之內,就是他怒而拔劍,切掉了自己衣袍一角,表示與整個青山宗割袍斷義,從此以後再沒有半點瓜葛。

時間才僅僅隻過去了幾天,眼前這位青年,更隻不過是把一身青衣,給換成了一件黑袍。

這些青山宗的長老、堂主們,就算記性再差勁,眼神再不好,也不可能在這短短幾天的時間裏,就把一切都給忘了個精光。

“你……你是林易!”

“真是放肆,幾天前你便敲響了不息古鍾,幾天以後……不對,你都已經脫離了青山宗,是誰給你這個叛徒的膽子?”

“沒錯,林易是青山宗的叛徒,抓住他!”

“必須活捉此人當眾公審,否則不足以正我青山宗法典!”

僅僅隻在短短幾個呼吸的光景,這些青山宗的長老、堂主之流,便已經紛紛叫嚷著,要將林易當場生擒。

打量著這些人臉上那或是義憤填膺、或是狀似惋惜的模樣,林易嘴角微微上揚,卻是悄然勾勒出了一抹冷笑。

“想抓我?想拿我來正青山宗的法典?”

口中喃喃自語的念叨著這兩句話,這位黑衣青年麵帶嘲諷的搖頭歎息道:“我是真的不明白,像你們這些人,究竟是怎麽混到今天的。”

言罷,也不與這些人爭論什麽,隻是朝身體一側邁出幾步,他便將身後的李青鬆給亮了出來。

“告訴你們也無妨,我的膽子,就是他給的。”

“你竟然還敢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