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著頭,頗有些惋惜的說完這句話,旬半成邁動腳步,就這麽一步步,緩緩朝他眼前不遠處那位灰衣青年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和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與其堅持到被我打死,還不如引頸受戮來得輕鬆。”

憑他的武道修為,想斬殺一位連武將境界都未曾達到的武師,這根本不算什麽難事。

就如同之前這位灰衣青年在四周無數強盜圍攻之下,猶如斬瓜切菜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勢,大肆屠殺各路來犯之敵時的情形一樣。

當旬半成認真起來後,他對於那位灰衣青年的出手,也完全可以用“摧枯拉朽”這四個字來形容。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隨手用衣袖將自己嘴角溢出的血線給抹去,林易緩緩吐出胸口一口濁氣:“我的堅持,像你這種人,是永遠都不會懂的。”

“不論懂不懂,最終的結果都是我站著,你躺著。所以……懂或不懂,這有什麽區別?”

淡笑著說完這番話,旬半成再次搖了搖頭,道:“想必你身上所有的好東西,如無意外的話,應該都裝在那兩枚須彌戒裏。隻要我把你就地格殺,屬於你的東西,最後都會是我的——你的堅持,完全沒有意義。”

言語間帶著一種掌握大局般的濃濃自信,似乎是出於對即將死去獵物的憐憫,沉默片刻後,這位光頭壯漢卻是忽然笑了起來。

“在殺你之前,我再給你最後的機會,去好好看一看你那些同伴們。因為在不久之後,他們也會同樣步了你的後塵。”

聽到這番話,林易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但最終他仍然是按對方所說的話去做了。

因為,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之下,這位灰衣青年,是當真看不到半點“生”的希望。

既然如此,若是在戰死之前,連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眼都未能看到,那麽當下一次敵人對自己出手以後,恐怕就算是想看,也都沒了機會……

然而,也恰恰就在林易扭頭側目遠望的這一瞬,他卻忽然發現了一件很是古怪的事。

盡管現在那些身著黑、紅兩色甲衣的武者,正與四麵八方襲來的強盜浴血奮戰,但處於這片戰場最中心位置處的那兩道白色身影,卻並未參與其中。

整隻隊伍裏,穿著白色服飾的人,一共也隻有三個。

如今,許熠正和趙元化一起護著蒙堅,指揮著麾下一眾武者結陣迎敵,根本沒有時間去偷懶。

所以,那兩道白衣身影的主人,分別屬於蒙悠悠和許菁菁。

“還真是不一般,遇到這種事,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那裏……真是不知道,她們有什麽樣的底牌,居然有把握幹掉這麽一位武將……”

處變不驚,不是心中有所倚仗,就是性情沉穩至極。

蒙悠悠的臉上覆著一方白巾,林易看不到對方的臉上有著什麽表情,但他卻能夠從此女身旁那位穿著天風宗真傳弟子服飾的許菁菁臉上,看出一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