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之內,隨著古力劄吐血後退,一時間陷入了一陣有些詭異的沉寂。

在這一刻,林易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因為,他根本就沒想到,司徒元……竟然會背叛青山宗。

林易還記得,李青鬆曾經對他講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假設,是一種很好的思考方式。某些事,隻要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結論即使再不可思議,那也是真相,或是最接近真相的推論。

勾結永河宗的彭光試圖斬殺自己,這是清除內在敵人,也是為了排除障礙,甚至更有可能是摟草打兔子,順手為之。

既然是順手為之,那麽……如果自己的存在,相對於司徒元而言,隻不過是一隻上躥下跳的兔子,那麽他想摟的草又是什麽?

這個問題,並不算太過難想。

副宗主的上麵,還有一位宗主——曾群。

大膽的假設一下,如果司徒元的目的,就是要將青山宗的新任宗主曾群取而代之,那麽……在曾群擔任宗主期間不犯下重大失誤的情況下,取其而代之的最好辦法,自然莫過於四個字——栽贓陷害。

但問題也恰恰出在這裏,曾群在副宗主的位置上坐了很多年,想讓他犯錯,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同理,也正是因為在這個位置坐得時間足夠久,想栽曾群的贓……很難!

司徒元想做到這一點,憑自己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

所以,他還需要一個幫手。

如今,禦獸宗帶著左元昊的屍體打上門來,並指明是曾群殺死了他們的宗主,通過之前兩方人馬一番交涉,誰是司徒元的幫手,這一點簡直已經呼之欲出。

盤弧!

在這一刻,林易確定以及肯定,這禦獸、青山兩大武道門宗的副宗主,絕對已經在不知何時勾結在了一起。

而且,這兩人還策劃出了暗殺左元昊,並嫁禍給曾群的這出戲碼。

“對了,司徒元是副宗主,二十四路青山拳法的後六路,他也是有資格學的……不對,鳩老以前就與我講

過,那最後六路青山拳,隻有宗主、副宗主、門宗隱世長老才能習練。司徒元他才當了幾天副宗主?”

修煉一門武學,這並非一朝一夕的事。

《青山拳》既然能成為青山宗的真傳武學,自然有著它的獨到之處。

就算司徒元在當上副宗主的第一時間,就把最後六路青山拳偷偷教給了盤弧,可哪怕盤弧一直在暗中修煉前十八路青山拳,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就練到第二十三路。

所以,從時間上來講,司徒元和盤弧,應該都沒有那份本事,能用“青山萬壑手”打死左元昊。

哪怕就算是偷襲,也絕無可能!

畢竟,堂堂一位大型武道門宗的宗主,若是就這麽隨隨便便被人偷襲一下就死了,那這個武道門宗,恐怕早在不知多少年以前,就已經被人滅了門。

然而,盡管這件事,林易還有很多地方想不透,更弄不明白,在荊楚國皇族蠢蠢欲動的情況下,司徒元這麽急著坐到宗主這個位置有什麽好處,更弄不懂,禦獸宗的人為什麽會打起小白的主意。

但是,這卻並不妨礙林易在心中,為此人貼上一個叛徒的標簽。

司徒元和盤弧,肯定早就已經暗中勾結在了一起。

曾群是被陷害的,左元昊真正的死因,恐怕與盤弧脫不開幹係。

這兩個人如此處心積慮,其目的極有可能,就是分別成為各自門宗的宗主。

心念電轉,刹那之間想通此間種種,林易整個人全身上下,陡然生出一陣寒意。

若當真讓一個如此居心叵測之人成為青山宗的宗主,那這個荊楚國內的大型武道門宗,它究竟還能存在多久?

有心想當眾把自己心中所聯想到的一切都講出來,但令林易無奈的卻是,他這一切……都隻是猜測。

通過一番也許、可能、大概,隨後得出肯定就是這樣的結論,不論放在哪裏,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都是注定不會令人信服的。

曾幾何時,青山宗內,也有人懷疑自己是其他勢力派出來的內奸,但門宗卻並未因

這種猜測而處置自己。

所以,同樣是猜測、假設,就算現在把這番想法盡數說出,司徒元也不會因此而受到處置。

更何況,在今時、今日這種情況下,不論從哪個角度而言,這位副宗主,都做得很是稱職——最起碼從表麵來看,完全沒有半點不當之處。

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各種陰謀和鬼蜮伎倆所包圍,盡管身體有些發冷,但林易卻是忽然放聲笑了起來。

畢竟,不管司徒元和禦獸宗這些人有什麽陰謀,在無法揭穿、對方又未曾真正對自己下手的情況下……他也隻能陪這些人演下去。

“現在,應該是我贏了吧?”

如今,整棟青山宗主殿之內,都處於一片沉寂的氛圍中。

而在這樣一種氛圍下,林易甫一開口,他的聲音便傳遍了整座青山宗的大殿。

左右環視一圈,見不論是青山宗,還是禦獸宗,都沒有人站出來回應自己這句話,林易又重新將自己的目光投在了遠處那位古力劄的身上。

“這位禦獸宗的朋友,他連我養的一隻狗都打不過,隻是被它隨便叫了一聲,就嚇到吐血……我看,也不需要再繼續打下去了。”

現在這種形勢,不管別人是否能看得出來,林易自己卻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司徒元、盤弧這些人,對自己和小白分明不懷好意,說不定暗地裏已經挖下了什麽坑,就在等著自己主動往裏跳。

對於那看不見的陷阱,跳不跳暫且不論,可對那些想算計自己的人,他倒也不需要再顧忌什麽。

眼前這位古力劄,方才分明是想下殺手。

所以,林易覺得在這種環境下,自己不衝過去趁他病、要他命,隨手一劍切掉他的腦袋,就已經算是心慈手軟,隻是譏諷兩句,根本不算什麽。

“你……你不要太囂張!”

聽到眼前那名黑衣少年的話,此時正以手捂胸,嘴角還殘留著一縷殷紅血紅的古力劄,頓時變了臉色。

他的脾氣原本就暴躁,而且耐性也不怎麽好,又怎麽可能會受得了這種嘲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