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淺淺的吻

陽一修一臉錯愕地看了看耿峰,然後又回頭看著機車旁邊的人,那人摘下了頭盔,竟然是聶鳳……

陽一修愣了愣,然後雙手一攤:“這是什麽意思?”

耿峰走過來拍了拍聶鳳的肩膀,“可惜了!”

“可惜什麽?你們在合謀著什麽?”陽一修說。

聶鳳把頭盔放在車上,然後撩了一下長頭發,她嫣然笑了笑:“或許我現在應該叫你師哥!”

“什麽?你們……”

“我答應了耿哥,如果他能讓你和我比賽,我就做他的關門弟子!”

“我說了不許你碰她的!”陽一修臉上的神色陡然變得嚴峻起來,他雙手緊握,垂至腰間。

機車這個東西實在是摸不清,萬一哪一天因為這個而失去了生命,那真是得不償失,有些東西盡興就好,可要為之付出生命的一定要非常值得,至少在陽一修心中,機車不值得。

所以他一直希望聶鳳能夠改變,不說為了父母改變,至少為了自己改變一下沒什麽不好的。

如果三年前因為機車而活,三年後也應該為自己而活。

“不是我碰她,是她碰我的!”耿峰冷笑了一下。

“聶鳳,你現在已經十八歲了,你難道不知道愛惜生命嗎?你知道你爸多擔心你嗎?你知道你媽媽給我打電話說了什麽嗎?”陽一修沉聲道。

聶鳳歪著頭,漫不經心地問:“她說了什麽?”

陽一修說:“她說讓你回美國念書,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年紀不好好學習將來會後悔的!”

聶鳳笑著搖搖頭:“早在八年前他們離婚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我後悔跟母親,她的眼裏心裏隻有金錢和男人,哪裏有我半分?她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陽一修走過來,牽起她的手,輕輕地說:“聽話,你回美國好不好?”

聶鳳一把甩開他的手:“不可能,我這次回來就沒打算回去!”

“那你總得為張局考慮吧!你舍得讓他每天這麽擔心你麽?”陽一修皺了皺眉,心中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聶鳳冷哼一聲:“他們離婚的時候怎麽沒有為我考慮,我現在是個成年人了,我知道為自己做打算!你放心吧!”

陽一修知道再勸不動聶鳳,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耿峰,耿峰正在衝他笑。

陽一修走過去,附耳說:“她在你的車隊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我定要你的命。”

說完,他微笑著拍了拍耿峰的肩膀,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你們,快帶客人出去!”耿峰吩咐旁邊的兩個保安。

陽一修擺了擺手,頭也沒回地說:“不用了!我記得路!”

聶鳳衝耿峰點了點頭,然後跟了上去。

陽一修左岸走在前麵,聶鳳跟在後麵,他們很快走出了東方府。

左岸心中不禁暗暗讚歎,雖然陽一修這個人看起來不著邊際,但他記憶力和方向感真的是極好的。

“師哥!”聶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陽一修回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聶鳳小步走了過來,她抬頭看著陽一修:“你這個禮拜三會來看我的比賽吧!”

陽一修搖搖頭說:“不會,我這個禮拜要做秋季野外拓展,從明天開始,為期一個禮拜。”

陽一修頓了頓,接著說:“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話,他和左岸上了車,然後開車往警局方向駛去。

一路上,他沒有說話,左岸也坐在他身旁默不作聲。

另一頭,耿峰和東方啟正坐在東方府的涼亭裏,東方啟遞了一杯茶給耿峰。

耿峰雙手捧著茶杯,恭恭敬敬地說了句:“謝謝老板!”

“你是不是有什麽要問我?”東方啟抿了一口茶。

耿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輕輕點了點頭:“是的!”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要打電話給張超?”

耿峰點點頭。

東方啟低頭笑了一下,接著說:“我打電話是為了給陽一修留線索,我特意在電話結尾處放了機車聲,就是為了讓陽一修能找你,而他知道,我是龍陽車隊的老板,如果貿然行動打草驚蛇你肯定不會讓他找到聶鳳,他十分了解你的性格,所以沒有直接找你,而是先來找我,這些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那老板,”耿峰說,“你為什麽要假冒駱正東呢?據我所知他已經死了八年了吧!”

東方啟笑了一下,淡聲說:“你怎麽知道我是假冒的駱正東而不是假冒的東方啟呢?”

耿峰:“……”

“哈哈哈,”東方啟突然大笑起來,扭了扭大拇指的玉扳指,“總之,陽一修和左岸這兩個人你不要管,回去準備準備,禮拜三聶鳳可以代替龍陽車隊出戰了,你那些不爭氣的手下,就撤下來吧!”

耿峰站起來,躬身行禮:“是!”

……

陽一修去了局長辦公室匯報了情況過後回來就一直在辦公室裏呆坐著,明天就要出發前往吾山,他正想著如何把左岸拐回去給師父看看。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陽一修把腳放下來,說了句:“進!”

是左岸,陽一修心頭一喜,立刻招呼他坐。

陽一修接了杯咖啡遞給他,“有事兒?”

“嗯!”左岸喝了口咖啡,“我想問陽隊什麽時候能從我家搬出去?”

陽一修:“……”

靠,他媽的忘記了這茬兒!陽一修的臉頓時紅的像是個蘋果。

“你,你總得給人家一些時間吧,那些東西那麽多,一次恐怕搬不完!”陽一修咬著手指,從頭到腳地打量著左岸,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開車……

左岸笑了笑:“沒事,讓夏侯他們去幫你,反正現在整個隊裏的人都知道我們倆住在一起!”

陽一修聽了這話,坐了過來摟著左岸的肩膀,他低頭看著他,帶著些許戲腔說:“就是咯,反正他們都知道咱倆住在一起,你還不速速從了本官人!”

“你走開!”左岸推開他的手,“是不是因為吳玲住在你家,所以你不敢搬回去?”

陽一修愣了一下,隨即又齜牙咧嘴地抱怨:“尚德這個小王八蛋!”

“如果不是他告訴我,你打算瞞著我到什麽時候?陽一修啊陽一修!你這是騙了多少女孩子才學會的伎倆,一邊跟我說著些你儂我儂的話,一邊又拉著哄著別的女孩子,我看你這套哄人的話還是不要對我說了,對吳玲說吧,她可能比我更需要!”

陽一修立刻站了起來,舉起左手作發誓的手勢,“天地良心,上下五千年天上人間,我隻喜歡你一個啊!”

“嗬!”左岸冷哼了一聲,“你那上下五千年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了,發過的誓言如果算得了數的話你這個時候早就娶了聶鳳了,正因為誓言在你這裏是從來不作數的,所以你對著任何一個人都能發誓!”

陽一修:“那你到底要我怎麽辦?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隻希望你不要生我氣,不要不理我就好!”

“我哪裏生氣了?我沒有生氣!”左岸厲聲道。

陽一修低頭看著他,許久,他忽然輕聲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吃醋,左岸不會這麽失態,不會這麽生氣,如果不是因為在乎,他又怎會吃醋。

也許他說的對,誓言在自己這裏是從來不作數的,所以他可以輕易對任何人許下諾言,可作為一個警察,看著別人受難,而隻有誓言才能拯救的時候,有時候也不得不說一些善意的謊言。

陽一修的腦袋裏忽然飄過幾個模糊不清的畫麵,他晃了晃腦袋,想盡量保持清醒,盡力看清楚那些畫麵,而那些畫麵一如這麽多年的夢一樣,無論陽一修怎麽想要去看清,都沒有辦法,最終,越來越模糊,到最後化作一個點,消失不見了。

陽一修在心中默然歎了口氣,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看得清楚那些失去的記憶,難道真的要把彈片取出來嗎?

左岸看到陽一修搖搖欲墜的模樣,連忙站了起來柔聲問:“你怎麽了?沒事兒吧!”

“我頭好痛!”陽一修皺著雙眉,慢慢坐了下來。

“難道是彈片?你還是去做手術好了!”左岸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不行,明天就要開始秋季野外拓展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去做手術!”陽一修說。

左岸:“拓展什麽時候都可以做,手術可不是什麽時候都是最佳時機,上次李醫生說了,那個彈片如果不盡快取出來,以後可能會影響你的中樞神經,那時候就不是失憶這麽簡單了,而是危及生命!”

“哎呀你放心吧,等這次拓展回來,我會考慮的!”陽一修拉著左岸的手,試探地繼續問:“你,還要趕我出去嗎?”

“還是要的!等你,等你稍微好一點吧!”左岸眨眨眼,陽一修這個死人摸著他的手都不安分,還時不時地輕輕撓著他的手心。

他實在是太會撩撥自己了,左岸低頭輕輕抿了抿嘴,若不是這裏是辦公室,早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了。

陽一修笑了笑,兩個酒窩簡直能夠醉死人,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他斜著雙眼看著滿臉通紅的左岸,“來,小娘子,讓本大官人親一口。”說完,他眯著雙眼,撅著小嘴。

左岸回頭白了他一眼:“這,這可是辦公室!”

“好啊,你不親我,我就不理你了!”陽一修佯裝生氣的樣子,雙腳蹬在矮幾上。

左岸抿了抿嘴,往門口走去,走了幾步,他終於還是輕輕回過頭,陽一修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左岸輕輕歎了口氣,慢慢走過去,他單手扶著他的腰,埋下頭,給了對方一個淺淺的吻。

看著陽一修的臉左岸頓時羞愧難當,一張平日裏蒼白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看著他小媳婦兒般害羞的表情,陽一修擺了擺手,“喂,我今早又不是沒刷牙,怎麽你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屎一樣……”

左岸:“……”

……

辦公室外麵的五個葫蘆娃正圍在尚德旁邊看著電腦上的監控視頻,每個人的表情就像是八卦狗仔發現了明星的驚天秘密一般,當然,除了吳玲。

“我操,這假和尚,用得著這麽欲求不滿嗎?”

尚德把電腦屏幕關上,拿了一個文件夾朝陽一修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