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其實本來是沒打算寫的,總覺得有點太軟了

不過今天被某些事情觸動,最後還是寫了出來,稍微有點爆字數,接近三千的一章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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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利郎上是沒有明顯的四季區別的,人工控製的溫度和濕度使得城裏的氣候常年維持在一個十分適宜的水準上。但是格利郎有城裏和城外的區別,城就是那一個城,幾乎覆蓋了整個星球表麵的七成,餘下的那三成就是城外。

城裏和城外同時也是兩個世界,城外沒有任何遮罩保護,也沒有重疊空間,有的隻是崇尚自然或者無法在城裏活下去的人們,城外更接近老K所熟悉的“世界”的樣子。

這是老K終於有一天自己閑逛出去之後的感受。

這是難得的大家都有事情而老K卻閑著的一天,這天他一個人出了城。

其實站在城門口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奇怪,城裏終年溫暖如春,他早就不在意季節更替,但是實際上格利郎上還是有季節變換的,至少在他所站的這個城門外,現在正是冬季。

跨出城門的那一瞬老K有點感歎,他一直是生活在南部的海邊城市裏,對於內陸,最深入的那次到達的就是嵩山。所以在他的印象裏,雪這種東西並不會讓他有什麽感覺。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有些恍惚,那大片大片的、幾乎吞噬了整個世界的白色晃的他眼花。那個瞬間裏,他甚至萌發了退回城裏躲起來的感覺,因為他有種很真實的感受,就像自己被深深的埋進了這大片無邊無沿的白色裏。

這種單純的對自然的崇敬以往很少發生,老K本質裏並不是感性浪漫的人。不過今天有些不同,這種被純白色包圍的感覺讓他想起了那一年的冬天,他和劉翠兒屈指可數的一同逛街的回憶。

那時候劉翠兒已經跟了大哥兩年,之前打過一次胎,後來就去做了環。因為不是去的正規醫院,傷口愈合的情況並不好,再加上那時候大哥的需求也比較頻繁,作為仰賴著他才得以生存的人,劉翠兒無法拒絕。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這使她變得喜歡窩在家裏,甚至是臥床不起,直到那天。

那時候改革開放沒多久,但是國內已經開始悄然興起過洋節日的風潮。他們所在的南方小城本身是沒什麽機會體會那種所謂的節日氣氛的,因為沒有鋪天蓋地的白雪來渲染。然而那年的冬天特別冷,難得的,地上積起了差不多能有兩公分厚的雪。

雖然仍然是一踩就爛的薄薄一層,對於老K和劉翠兒來說卻依然可以說是稀奇的景致。正好那幾天大哥去了別的城市,劉翠兒心情比較好,向老K提出了出去走走的請求。

這是老K第一次知道有個名叫聖誕節的節日。其實當劉翠兒跟他說到這個節日的時候,他第一時間聽成的是生蛋,還說老外怎麽有這麽狗屁的節日。後頭劉翠兒給他解釋了他才明白,原來是聖子誕生的意思。

那天街上的人並沒有比往常多多少,那個時候,洋節日剛剛興起,更多的還是學生仔們起勁,大人們都還不太在意。所以掛出各種聖誕快樂招貼的也都是一些年輕人聚集的場所,比如學校門口的小賣部,溜冰場,還有迪廳。

學生仔們白天是要上課的,街上人又並沒有多太多,那些偶爾出現在商家櫥窗裏的聖誕招貼畫映襯著到處皚皚的雪色,竟然也將冷清的街頭渲染出了一種跳脫的歡快。

似乎是受到氣氛的感染,劉翠兒靠了過來,挽住老K的手臂,倚在他的肩頭慢慢的走。她並沒有說話,卻能讓老K感覺得到她心裏此時那種愉悅。

要說老K對劉翠兒的感情,或者說他們之間的感情,如果真的要他們自己來定義,隻怕兩人誰也說不清。老K覺得自己毫無疑問是喜歡劉翠兒的,並且是把對方當作一個美麗的女人那樣在喜歡著,但如果劉翠兒長的並不那麽漂亮,他覺得自己對對方的感情也依然不會變淡。

這是很矛盾的一件事。

一方麵老K就和一般正常的男人一樣,看到漂亮女人都會覺得興奮。甚至他在那方麵的欲望比起普通平均水準來說肯定更高,如果有個**肥|臀的浪娘們兒再來挑逗一下,他都不需要對方多做什麽就能站起來。但每次當他麵對劉翠兒的時候,除非對方直接動手或者動口,否則他是不會有感覺的。

如果單就這個情況來說,他對劉翠兒就絕對算不上愛慕。

但問題是另一方麵。

老K和很多女人上過床,劉翠兒在這方麵從來沒有對他做出過什麽限製。他們這樣的人,日子都過的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更不會去矯情追求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劉翠兒知道老K在意的女人永遠是她自己,她也始終能讓老K感覺得到她最在意的男人也是老K,這就夠了。

但是不管老K和多少女人上過床,不管那些女人是多麽的有風情有技巧,不管她們在做的時候能讓他有多爽,曲終人散之後他的心裏總會有種失落,無論是和誰,所有人都一樣。這種情況唯一不會出現的時候,就隻有在麵對劉翠兒的時候。

他們不是親姐弟,當年從家裏跑出來的時候都是十多歲最朦朧又最衝動的年紀,對方是自己第一次親嘴兒的對象,對方是自己第一次探索到異性身體的對象,這些都十分的順理成章。不過那時劉翠兒就很有計劃,不管他們有多興奮,她從來不讓老K進入,“處女才更值錢”,這是她一貫堅持的事情——也正是這種堅持,才給他們姐弟在幾年後換來了相對很穩定的生活。

老K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毫無疑問也不是劉翠兒,那時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感受裏有什麽地方有缺失。直到某次去劉翠兒那裏的時候撞上了他老大在,隔著房門聽著房間裏劉翠兒被幹的哀聲連連,老K這才突然發現自己一直有著某種渴望,不僅僅是情|欲的,更多的是某種心理上的強烈期待。而這種期待,除了劉翠兒,其他任何人都無法帶給他。

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麽他至今都沒有明白,他隻知道,無論何時,無論發生了什麽,隻要這種期待還在,劉翠兒都永遠會是那一個,那唯一的一個。這種感情或許並不是別人嘴裏的愛情,但是肯定遠高於普通的親情或者友情,它甚至不是占有欲,那隻是一種強烈到無法抗拒的羈絆。

一陣小風兒吹過,穿的比較少的劉翠兒打了個哆嗦,把老K從神遊裏驚醒過來。他想都沒多想,直接解開大衣的扣子把劉翠兒整個包進了自己的懷裏——那陣子流行小馬哥造型,差不多愛耍酷的年輕人都會置辦那麽一件,跟女朋友逛街的時候也十分實用。

被老K包在懷裏的劉翠兒感覺更加嬌小,她擠了擠,幹脆的站到老K前頭,後背貼在老K胸口上。這個姿勢不太適合走路,兩人幹脆在一家奶茶鋪前頭站住了,卻並不進去,而是隔著窗玻璃看裏頭三三倆倆的小情侶約會。

劉翠兒突然輕輕晃了晃老K的胳膊:“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一天也這樣坐在裏頭喝奶茶?”

這情景聽起來挺浪漫,但想想似乎不像是他倆會做的事兒。老K一時沒開口,劉翠兒自己笑了出來:“哈哈要是那樣估計一定會很傻,咱倆……哈哈哈哈!”

劉翠兒笑的很開心,幾乎是要笑的軟倒一樣的趴在了老K的胳膊上。被她感染,老K也跟著笑起來:“嘿嘿,那咱們還得穿上那個情侶外套,你一件粉紅的,我一件天藍的。再買那個情侶套餐,奶茶隻要一個特大杯,然後插兩根吸管……”

那天後來他們笑了很久很久,跟瘋了一樣,直到奶茶店裏的人也受不了,出來問他們有沒有什麽需要這才仿佛落荒而逃一樣的跑了。

這就是自己的青春年少。老K抬頭看看天,格利郎城外那灰色的天空裏又開始飄起了紛揚的雪花,大團大團的,輕柔的落下,輕柔的掩蓋住一切,就像劉翠兒那永遠能鼓勵著他不放棄向前進的溫柔笑容。

他這輩子或許都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享受親情和愛情了,老K難得感性的想,但是呢他不會放棄的,他的劉翠兒,隻要她還要他,那麽就什麽問題都不存在。

一定是這樣的,他點點頭,轉身往回走。雪越來越大了,必須在天黑前回到城裏,不然那幾個家夥也會擔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