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突然覺得十分疲憊,按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之前隻想著跟著直覺走對方就無法預測他的行蹤。但稍微冷靜下來就會意識到,因為他對別人對自己的思維觸碰沒有辨識能力,所以就算被人誘導進入某個陷阱完全是可能的。

由此又聯想到此前的經曆,雖然看起來像是奇遇,但仔細回想就好像冥冥中有隻手在推動著他一樣,難保他的所有經曆從一開始就不是被某種思想在引導著慢慢發展。這種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推測甚至比之前發現自己能力不足還要來的打擊人。老K攤手攤腳的躺在小火背上,看著薄霧從身邊飛速的掠過,心境無比蒼涼。

沉浸在頹喪情緒裏的老K沒注意,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小丁的思維波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小火在利阿斯蒼涼的大地上飛速的掠過,偶爾經過小片的綠洲,便驚的棲息在裏麵的各種動物倉皇逃竄。

直到一隻昏了頭的逃跑的嘟嘟鳥一頭撞到了老K腿上,他才回過神來。看著那鳥沿著小火的背翻滾下去,最後玩兒起了高空墜落,老K突然清醒過來。不管怎樣,這樣頹廢下去是怎麽也於事無補的,就算自己事事都在對方的掌握下,隻要對方還沒動手,就說明對方還沒覺得他真的能造成大問題,而這段時間如果被浪費才是真正不可原諒的。

這樣想著,老K決定不再亂跑,給了小火降落的指令,他打算先回到地麵看看情況。

被老K控製著飛了半夜的火龍早就餓的不行,現在終於可以降落,就本能的朝著感知中食物最為豐盛的方向衝過去。老K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對於這種行為模式極為低等的生物來說,指揮命令的簡略化隻會導致自己的悲劇。

已經完全被胃指揮了的火龍把老K掀翻在原始叢林厚厚的落葉堆裏,自己就以摧枯拉朽的姿態向著看中的獵物撲過去。老K狼狽的從腐爛的枯枝樹葉中間爬出來,臉上身上全是泥。阿斑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落了地,高興的學主人的樣子把自己埋進落葉堆裏,隻露一個腦袋在外頭看。

老K手腳並用,終於靠著一棵看上去相對比較正常的樹站穩了腳跟。往四周一看,樹蔭遮天蔽日,但好在總體來說樹幹都不算太高,枝丫也多,爬起來應該不會太難。

這個新身體雖然基礎素質十分好,但再好的身體條件也需要有懂得操作的大腦來配套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功能。老K現在所缺的就是和這個身體動作的協調性,經常用力不足或者用力過猛。之前鬥小火的時候就有很多次差點因為沒控製好動作幅度而主動衝進火焰柱裏,所以對於需要全身心配合的精密運動老K多少心裏還存著一些陰影。

不過這些植物還算配合,老K三兩下就爬到了樹冠頂。因為之前心境已經經曆過了大起大落,眼下的情況基本上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影響。畢竟相比較幾乎什麽都沒有的沙漠,一眼望不到頭的原始叢林可是親切多了,至少不用為食物和水發愁。

想到食物和水,老K也覺得肚子裏的空城計唱的有點過於熱鬧了。想了下,反正眼下也沒有什麽合用的計劃,先解決肚子的問題,然後走一步算一步吧。

因為掌握了新技能,雖然想起來各種不爽,但老K還是很樂意多使用的。不去管滿腦子除了食物已經沒有其它的小火,阿斑討好的湊過來也被打發開,老K開始大範圍的釋放出腦波。這種探測確實比靠眼力耳力和敏感度來尋找獵物有效得多,很快老K就鎖定了目標,然後進行控製嚐試。

一路抓一路走,等他找到一處水源邊略微空曠的地方的時候,手裏已經提了一串各種各樣的小獸,身後還跟著兩頭比較大的。看看手裏提著的那些,老K放走了跟在身後的那兩隻玀蜊蛾。相比起連是動物還是昆蟲都很難說的玀蜊蛾,還是手裏這串至少看著是可以吃的小動物比較能讓人放心。

空地邊是一條挺小的河,將近三米左右的河麵寬,水最深的地方正好到老K的腰部位置,河水十分清澈。利阿斯上的水分子構成和地球基本上沒有差別,也就是說,不用擔心中毒或者其它問題。老K在清洗那堆動物屍體的時候就對這水垂涎不已,等把肚子填飽,就迫不及待的扒掉身上臭烘烘的衣服,跳了進去。

雖然說他從來也沒有過特別好的衛生習慣,但是從進入元首島起到現在也有差不多半個月,每天都在黃沙中間翻滾,出汗流血,全身早就不舒服到了一定的程度。利阿斯上的雨量又不大,對於一個好歹還是一直生活在都市裏的人來說,麵對清水的誘惑,實在很難再忍受下去。

其實本來在基地裏,在剃頭刮胡子拍照的環節是可以有機會被高壓|水槍衝一次的,結果因為小丁的緣故,連那次的洗澡待遇都沒享受到。老K把自己泡進水裏,舒服的喟歎,又恨恨的想,小丁果然是個煞星,有他在,連洗澡這種基礎的人權都享受不到。

火龍的胃口很大,還在不知道什麽地方捕獵,阿斑早就吃飽了,看老K下水,它在旁邊的空地上挖了個坑把自己放進去打滾,舒服的直哼哼,最後肚皮朝天躺在那裏幹脆不動了。

老K比自己的寵物也好不了多少,渾身**著泡在水裏,也是肚皮朝天,腦袋靠在近岸的石頭上。腦波的超強波動能讓他不用主動去探測就輕鬆感知方圓五十多米內一切都很安靜,他也有點昏昏欲睡。反正該來的逃不掉,破罐子破摔之後心情倒是平靜了很多,他打算幹脆閉上眼小憩一陣。

不過眼睛合上沒多久,人才剛剛有點朦朧的睡意,突然就覺得有什麽東西闖了進來。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好像湖裏飄落了一片樹葉漾起一圈圈的漣漪,而大腦就是那個湖一樣。老K眼睛馬上睜開了,但是沒起身,那個闖進來的意識很平和,說不定在這種地方也有人住?

來人腳步速度不快,五十多米的距離走了差不多將近兩分鍾,老K瞪著從河對岸林子裏鑽出來的女人,愣了。

麵前的女人體態有著少婦的風韻,神情卻還像少女一樣帶著天真。瑩白的皮膚在日光下似乎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一頭栗色的卷發鬆散的紮在腦後,襯著小巧的臉龐。大約是因為走的累了,她的臉頰上浮現出了略微不自然的紅暈,眼睛異常的明亮。

她微微的喘息著,嘴唇半張,眼裏有一絲驚訝。老K視線向下,女人因為喘息而起伏更加明顯的胸口晃的他一陣眼暈。這半個月來別說女人,母兔子都沒見到過一隻,原本以為自己耐力原來一級棒的老K這才發現自己憋的有多慌。

看起來似乎是因為覺得熱,女人身上隻穿了可以勉強擋住胸部的小背心和短短的皮裙,凡是可以打開的扣子之類的全部打開著。大片的肌膚暴露在外,雖然看起來有點髒兮兮的,但依然掩蓋不住身材的曼妙。

她手裏領著一個小包,走出林子的時候正在往外掏裏麵的東西,老K一眼看去,發現是一些零碎的瓶瓶罐罐,還有一些似乎是內衣的物品。

女人看到小河裏有人十分吃驚,但是卻沒有按通常女人應該有的反應尖叫著跑掉,反而更走近了一些,站到了河岸上,很大方的對老K微笑。

這下輪到老K覺得不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