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時候看不到對手是很要命的一種情況,而且現在老K那個最近才終於能在賽場裏有所作用的隱約的感知對於眼下的情況也沒什麽幫助,因為那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似乎把他圍在了一個圈裏,四麵八方都能感覺得到那玩意兒的存在和動靜,根本無法判斷哪個方向會是下一個向著他發起襲擊的方向。

所以老K幾乎沒用多少時間就做出了決定:先閃!

好在那東西似乎不能離開地麵,他向著半空裏飛起來不到十米就已經脫離了被攻擊的範疇。不過從空中往下看情況更瘮人,他之前所在位置的周圍樹林被壓的亂七八糟一片狼藉,似乎還有沒來得及逃開而被弄死的怪物留下的滿布鮮血的屍體。

也是這時他才感覺到隱約有些不對勁,別的不說,他之前看到學者和第七分隊的聯盟其實距離自己小隊休整的位置也不過就隔著一座小山包,直線距離其實不遠。而學者他們本身或許不惹眼,但他們控製著的那支猴子大軍是很顯眼的,那黃褐色的一片活動的怪物群本身還會發出各種嘶吼聲,隻要稍微靠近就不可能看不到。

現在他雖然說飛起的高度還不是很高,但已經越過了那座擋在兩組人之間的山頭。而山的這一邊也靜悄悄的,就好像渺無人煙一樣。

學者他們就算跑的再快,也不可能就在前後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裏突然之間像瞬移了一樣跑的蹤影全無。更何況他們也有很大的可能會在原地停留下來進行休整,因為之前老K離開的時候有看到有人搬了獵物在切割。

這不對勁,太不對勁。老K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可能中了某種幻覺的陷阱,但他還記得規則裏是有限製的,幻覺型攻擊早就已經被禁止了。而且他現在不清楚這種情況是隻發生在了自己身上,還是其他隊員身上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

不過還沒等他想明白,地上原本因為失去了目標而開始亂轉的那種看不見的怪物突然集結了起來,接著推翻他之前想法的一幕出現了,那玩意兒拔地而起直接向著他的方向就撞了過來,而由此卷起的氣浪竟然在半空裏激蕩出了肉眼都隱約可見的振動波紋。

老K一下子就有點懵,這個力道怎麽看都不可能是隨便來的一下,這要被擊中了,隻怕就玩兒大發了!當下他立刻想閃,不過終究因為上來的時候那一愣神,並有能完全閃開,那股巨大的勁力直接撞到了他的右肩上,接著那裏就傳來一陣劇痛,鮮血幾乎是跟著就在半空裏飛濺開來。

這一下痛的老K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咬牙罵了聲“靠!”立刻扭頭就跑,那玩意兒顯然不僅僅是跟陣風似的,它還會咬!剛才肩膀上就被活生生的撕下了一大片皮肉!

一邊逃老K腦子裏一邊飛快的思考,這種情況真的是太詭異了,這是比賽,是參賽隊伍之間的較量,這麽強大的怪物是哪裏來的?是比賽放安排的?可是照這怪物的勢頭,似乎有不滅了所有人它都不罷休的趨勢。如果這也是大賽方安排的“驚喜”,那他們就不怕出現最後萬一真的所有隊伍都被滅了,比賽在這裏就終止的結果嗎?

這不合理,完全的不合理。大賽方安排的怪物就算能力強,也不應該是這樣壓倒性的強。這一定在什麽地方有一個什麽設定,又或者有一個打破眼下迷障的關鍵。否則每支隊伍都被這樣拆散了各個擊破的話,觀眾也不會接受吧?大家想看的肯定是各隊之間的廝殺而不是一群人被係統虐殺。

但這隻是推斷,另一種感覺則在告訴他有些什麽很不正常的事情正在發生,而其中最糟糕的一種情況則可能是狩獵者果然跟進來了,而且肯定沒有什麽耐心,他已經在開始行動。

事實上他原本應該不會往這個方向上思考,因為之前颯在介紹狩獵者的資料的時候特別也讓辛克西做了很多方麵的補充。在他們留給老K的印象裏,狩獵者雖然很殘暴,但本身卻是相當冷靜的人,會謀定而後動,他的虐殺行為隻針對具體的目標而不是見到什麽就殺死什麽。那麽按這個標準,隻要注意好特別針對索特的攻擊就能順藤摸瓜找出狩獵者的蛛絲馬跡。

但現在這種攻擊顯然是無差別性質的,那東西在把他圍起來之前已經把賽場裏凡是在它途徑的道路出現的東西都摧毀了,現在還盯著老K不放。除非狩獵者進入賽場之後就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他真正的目標,所以他決定幹脆全場屠殺,否則他沒道理這樣大動靜的在開始的時候就表現的這樣囂張。

還是說……老K的念頭一轉,另一個相對正常些的可能性浮現了起來,莫非現在自己是在做夢?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還是某種幻覺技能,雖然不知道是怎麽被觸發的。

在思考的他沒注意到自己的速度略微有了些下降,身後一直緊追他不放的那東西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向著他的後背就咬了上來,並且利用自己衝擊過來的巨大慣性把老K一下子從半空裏壓了下去,向著地麵上的亂石堆裏砸去。

這要是被它推著真的砸上了,老K覺得自己大概也就得去被關禁閉了。在“絕對不能夠”信念的強力驅動下,他硬是在四周都被對方裹緊的狀態下把自己分裂了開來,變成了無數細小的能量球。這些細小的能量球在碰到地麵的同時就被往各個不同的方向彈開,雖然還是受了傷,卻不至於是致命傷了。

那怪物顯然沒想到老K還有這一手,似乎是愣了一下,這一點點時間足夠老K立刻跑遠並把自己組裝回去。

雖然他是精神體,但係統根據他身體的情況還是會在比賽的時候在他身上模擬出普通人類的各種反應,比如受傷就會流血之類,所以之前被那怪物咬到那一口之後老K會痛的不行。而現在再次把自己拚合起來之後老K就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態差不多可以說是遍體鱗傷了。那些能量球在砸向地麵的時候多少都有些受損,等匯合起來之後就被解讀成了各種細小的傷口,這讓他覺得自己幾乎是全身上下無處不在散發出那種極度難受的如同被螞蟻齧咬一樣的疼痛。

不,現在還不能去注意那些傷口,更沒有時間去處理。他必須抓緊繼續掉頭奔跑,因為那怪物依然緊緊的盯著他不放,所以直到他能找出化解眼下危機的關鍵點為止,他必須不停的奔跑,盡量和身後那東西拉開距離,這樣才能給自己留出足夠的時間來思考和行動!

這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尤其老K現在的速度並不能提到最高,加上了一身的傷之後就更難跑的快。好在這會兒那東西似乎也發生了什麽事情,追的沒有剛才那樣積極,看起來就像是在猶豫什麽事情一樣。

老K沒那個心思去研究對方的情緒反應,他隻是埋頭跑的更快更快,直到突然之間,他覺得好像身後在追著他的那東西消失了。

這種感覺很荒唐,先是他自己身邊的隊友消失,接著發現島上似乎其他人也消失,再接下來,連要攻擊他的怪物都能消失?這簡直是太好笑了!

不,這其實一點也不好笑,老K停下來轉回頭去檢查了好幾遍,發現剛才還對自己窮追猛打的怪物竟然真的不見的時候,心裏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到底是什麽東西才會在追蹤獵物的時候半途放棄?對方體力不足了?對方突然覺得他沒吸引力了?對方發現新目標了?

還是……老K不願意往這個方麵去想,但越是不願意這麽想,往往這個預感就會越發的強烈,莫非那東西發現自己追蹤錯了?那東西原本的目標是誰?會不會是索特?如果是索特的話,那麽……

老K這會兒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他隻覺得一股股的冷汗在不停的冒出來,如果這玩意兒確實就是狩獵者的話,那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