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一個一個全殺了。”女人一字一頓地說。

何柳嘲諷地說,“如果我不那麽做呢?”

“那麽,你一輩子都隻能是一隻狼,像奴婢一樣永遠為別人而活著,其實我不說你自己也明白得很。我並不強迫你按我的意圖去做,但是,人最重要是為自己而活著,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嗎?”

何柳咬了咬唇,突然笑了,“那麽,你有什麽能力讓我變成一個普通的女子呢?”

“這個,你看過來。”

女人拍了兩掌,出來了一個看起來很僵硬的邪靈,“看得出來吧,此人已死去多時被邪靈附了身。”

然後她對它念念有詞,何柳聽不懂那咒語,隻見那具軀殼慢慢地倒了下去,身體像四腳朝天的甲蟲一樣地翻著,大約過了幾分鍾之後,一個很大的影子慢慢脫離了那個僵硬的軀殼,然後那軀殼逐漸地恢複了常人那柔軟彈性的狀態。

這時一個邪靈拿給她一條圍巾,那女人揮動著那條圍巾繼續念咒,何柳知道這叫“招魂”。

據說,客死在他鄉的魂魄,是找不到歸途的,這個魂魄就像他的屍體一樣停留在異鄉,受著無窮無盡的淒苦。他也不能享受香火的奉祀、食物的供養和經文的超度。如果不能超度,這個孤魂就會成為一個最悲慘的餓鬼,永遠輪回於異地,長久地漂泊,沒有投胎轉生的希望。除非他的家人替他“招魂”,使他聽到那企望著他的聲音,他才能夠循著聲音歸來。

她知道那圍巾肯定是死者生前之物,染上他的肌膚香澤,因為有著肉體與氣息的雙重聯係,那遊離的魂魄就被它所吸引,依著熟悉的味道或形狀而歸附回來。

果然,一個很模糊的影子緩緩而來,慢慢地靠近那肉體躺了下去,不一會兒,他的身體就有了動靜。當女人說了那句“Abracadabra”(西方的咒語,表示結束)的時候,他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看周圍,再看看何柳與那女人,驚坐了起來,“這是哪裏,你們又是誰?”女人一揮手,有兩個邪靈過來把他帶了下去。

紫衣女人嬌笑了起來,“你現在應該相信我的能力了吧。”其實何柳倒很想關心一下那人的去處,他們把他帶到哪裏去,怎麽處理。但一想到是死過的人,其實如果讓其活過來反而是有逆生物界的自然規律,想想也算了。

那女人繼續說:“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而且,有人會幫助你的。”說這話的時候,女人的神情顯得異常的詭異,何柳卻很疑惑,有人幫助我?什麽意思?

隻見那女人又拿出一小瓶的東西,“這是毒藥,隻要一指甲末的用量,就能致一頭牛於死地,嘿嘿。而且,這毒也不是普通的毒藥,能讓人屍骨無存,所以,不管對人對神還是對魔,它都是致命的。你拿著吧。我並不勉強你這麽做,但是,你會用到它的。”

何柳冷冷地說:“你休想,永遠都別想。”但是,話一說了出來,何柳有點後悔了。是的,或許這東西會有用的,她欲言又止地看著紫衣女人,還是把那瓶毒藥接了過來。

女人笑著說:“就知道你是大智之人。對了,我叫紫衣邪女,叫我紫衣就可以了,你問任何一個邪靈,他都可以帶你來見我。”

說完後紫衣意味深長地看了何柳一眼,飄然而去。何柳呆呆地站在那裏,等她回過神,心裏大叫,壞了。

於是飛一般地往光明他們休息的山洞跑。

遠遠地,她就看到了火光,這當然不是尋常的火光,當她跑近的時候,卻看見很多個邪靈圍著那個山洞跳著唱著歡呼著,一副手舞足蹈樂不可支的樣子,而那山洞已經被封死。

何柳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在心裏直罵可惡,這些邪靈真有一招,還會使調虎離山之計,看樣子,光明他們全都困在裏麵了,而邪靈們又一時不敢衝進去。但是,如果長時間耗下去,他們肯定會完蛋的,因為洞裏根本沒什麽食物。

況且那麽多的邪靈,何柳一個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何柳尋思著該怎麽辦好,突然感覺到領口在振動,她立即想起了原來自己還戴著電子微型對講機,於是退了出來,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躲了起來。

對講機傳來了光明的聲音:“你在哪裏,請速回答。”

何柳低聲地說:“在洞口不遠處,你們還在山洞裏麵嗎?情況怎麽樣?”

“我們已經無法出來,他們把這裏封死了,但是,這洞裏有一條很窄的通道,我們打算找出口,還需要摸索一段時間,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晚上才是最關鍵的時刻。你先去幫我們找些喝的水與食物,我們一出來就得補充能量,現在能不能找到出口是一個問題,不行再另想辦法。出來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何柳應了聲,就朝洞口相反的方向溜走,邊走,卻有點心事重重。食物,找食物倒不是什麽難事,如果在食物裏放些毒藥就可以放倒他們,而且這種方法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那麽她就可以成為一個平凡的女子了,在月圓之夜不再有那副可怕的麵孔,還可以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這時一陣風吹過來,她突然就打了個寒噤:他們都是我朋友啊,我怎麽可以有這麽惡毒與卑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