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家屬像走馬花燈似的來訪,個個哭哭啼啼,泣不成聲,有時候連句完整的話都表達不清楚,這令光明既心煩又無奈,但更多的是自責,因為自己對案件毫無頭緒。

鄭小洲的父母是一對中學教師,一個教地理,一個教語文。張明琿的父母是一對生意人,平時很忙,在哭訴著自己對孩子關心得太少之類的話。而賀思夢的母親很年輕,父親在機關單位上班,看上去較老。

在海南旅遊的程琳琳的父母也已經趕回來了,程琳琳的母親要不是眼睛腫得厲害,應該說是一個很漂亮的高個子女人,光明問起他們家保姆的情況,她啞著聲音說:“她是在勞務市場找來的,在我們家有五年了,是琳琳快要出生的時候雇來的,一直在我們家。這麽多年來,她對孩子很好,所以,我們對她很放心,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種事——”說完又哭了。

光明便問琳琳的父親:“你知道保姆是哪裏人嗎?”“她說是鄰縣的人,具體哪裏我不知道,她從來不說自己的事情,也很少回去,偶爾會回家探親。在我們家這麽多年,從來沒見她有什麽朋友親戚來拜訪,感覺挺孤獨的。不過,她跟我孩子相處得很好,雖然有些生活習慣跟我們不太相同,但是,看在她對孩子那麽好的分上,我們就沒計較了。”

不知為什麽,光明聽琳琳父親說保姆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鳳棲,他覺得那保姆有點怪異,但是,接下來事情太多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分散了。

而其他的家屬,包括孩子的爺爺奶奶或叔叔阿姨老師們的來訪,卻提供不了重要的線索,照片倒是都拿到了手,光明看著手頭的照片,發現四個孩子都是出奇的漂亮與可愛,誰會這麽狠心把他們拐走?

光明馬上吩咐小魯拿這些照片去製作成海報,他知道,現在是分秒必爭,因為這關係到四個孩子的性命。

所有的搜索工作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報紙上,電視上都作了相關的尋人報道,車站、街道、超市、學校都貼滿了四個孩子照片的海報,並描述了他們失蹤時所穿的衣服與所攜帶的物品。

告示貼出來的第二天上午十點,有人來電話講,8月26日下午兩點,就是暴風雨來臨時,看到一個穿著深色雨披的女子,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應該比較年輕,帶著一個很像賀思夢的女孩走在城南路街道,他當時隻是掃了一眼,覺得有點奇怪,這麽大的雨,還在路上走,他還朝她們喊了一句“趕緊找個地方躲躲吧”。

然後,他們又接到一個匿名舉報,說賀思夢的母親賈佳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孩子的生母在一場車禍中死去,死後的第二年,孩子的父親娶了賈佳,在她父親麵前,她總是對養女表現得很好,很關愛,但事實上並不如此,舉報人說她親眼看到過賈佳把賀思夢手裏的雪糕打掉,還順手給了她一巴掌。很難相信,那是一個外表看上去很溫柔的女人所為。

而最令光明震驚的是程琳琳的家屬打來的電話,保姆紀元芳失蹤了,帶走了她自己所有的東西。

光明與小魯馬上到他家,去調查情況。

琳琳的母親看上去比上次更憔悴,她說:“保姆對我女兒的失蹤看上去一直很愧疚,她說要等我女兒回來,我們也沒說什麽,因為每個人都很難過。這幾天,我和孩子的爸爸請了假,都在找女兒,下午我們疲憊地回來時,發現她不見了。”

他們來到了保姆住的房間,裏麵收拾得很幹淨,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異常,光明問他們:“她到底是哪裏人,難道這點都不清楚?當初她是誰找過來的?”

“是我。”琳琳的父親應道,“當初看她的資料,好像是個很怪的地名,有個什麽島的。”光明的心狂跳起來,難道會是秘澤島?看那保姆的短鬈發與黝黑的肌膚,還有琳琳父親先前所描述的情況,還真的有著秘澤島人的特征。

“是從什麽勞務市場找過來的?”

“東門勞務。”於是他們又直奔東門勞務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