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很安靜, 隻能聽到兩人一深一淺的喘息聲,徐之北看著眼前這張陌生有熟悉的麵孔,心像溺水般不斷往下墜。
“你在報複我嗎?”
呢喃聲響起, 卻未得到任何的回應。
褚鳶睜著迷茫的雙眼, 似乎在思考他話裏的含義。
良久,她似懂非懂道:“沒有……”
“夠了。”
落下的聲音像是在宣判, 隨著懷中的溫度離去, 褚鳶抿了抿唇。
徐之北站了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褚鳶。
海風吹到他的臉上,吹散了他眼底的最後一絲溫度。
徐之北想,他不該這麽溫柔的。
不論褚鳶現在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失憶了, 其實對他來說差別都不大。
以前的她並不愛他,現在的她愛不愛他也沒什麽意義了。
她已經在他身邊了, 他該知足。
徐之北就這樣靜靜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一幕落到褚鳶的眼睛裏,心裏生出了無限的委屈。
他想要見到那個女孩子, 她明明都按要求應了他的聲音, 他怎麽還不高興了呢?
到底還要她做到什麽地步呢?
她腦子裏混混沌沌的, 被關了三天後產生的壓抑情緒驟然爆發,泣聲飄出窗外, 和呼嘯的海風融為了一體。
徐之北到底還是心軟了, 他走到褚鳶麵前,伸手拭去她的眼淚,“你需要休息。”
褚鳶沒有躲。
這三天的囚禁生活已經讓她清楚的認識到反抗是沒有用的, 唯有順從才能過得更好。
或許是覺得今晚的事情把褚鳶嚇壞了, 徐之北接下來什麽都沒做, 安靜地守著她, 直到她哭累了睡著。
褚鳶太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不過三天,她的眼下就泛起了青黑,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徐之北輕撫她的脊背,再然後用沾了水的手帕擦幹淨她的眼下的淚痕。
拭幹淨淚痕,他將人抱進懷裏,相擁著入眠。
夜晚海風搖曳,兩人離得極近,心卻隔了千山萬水。
……
褚鳶失蹤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子裏傳開了的。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陸老太太,她得知準兒媳婦失蹤後,急匆匆地趕到了陸宅。
自從褚鳶失蹤後,陸時聿就把公司的事情往後推了幾天,騰出時間來處理這件事。
陸老太太到陸宅的時候,陸時聿恰好在家。
“那孩子還沒找到嗎?”陸老太太問。
陸時聿坐在沙發上,神情有些憔悴:“暫時還沒有消息。”
陸老太太的麵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要知道褚鳶肚子裏還有陸時聿的孩子,她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那結果可想而知。
她這個孫子聰明是聰明,但就是對結婚生子沒有半點興趣。
陸時聿能保陸家一時榮光,但陸家的未來還是要交給下一代。
起先陸老太太還以為是當年陸父陸母的事情給陸時聿留下了陰影,導致他恐懼排斥婚姻,但後來看到陸時聿往家裏領了一個又一個女孩子的時候,她還慶幸他終於開竅了。
可這麽多年過去了,也就褚鳶這孩子留了下來,其他人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
陸老太太年紀也大了,很明顯感覺到了她的精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以前她計較門第,看不上褚鳶這孩子,現在她就希望在她死前能看到陸時聿成家立業,希望看到他的孩子出生。
正是因為存了這種想法,陸老太太得知褚鳶失蹤後才格外的憤怒。
“一點消息都查不到嗎?”陸老太太問。
陸時聿搖了搖頭。
夏淵端著茶上來,把茶盞放到了陸老太太麵前。
陸老太太現在那還有心情喝茶,焦急道:“警察那邊怎麽說?”
“找不到人。”
陸時聿欲言又止。
其實他想說褚鳶應該沒什麽大礙,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總不能說是憑他的感覺。
起初得知褚鳶失蹤時,陸時聿確實失去了冷靜,但後來回家看到了六一,對方風輕雲淡的模樣給了他極大的安慰。
看到六一都不著急,陸時聿就知道褚鳶現在應該沒遇到什麽危險。
而且……
這不是一起單純的綁架。
陸時聿原以為綁架是衝他來的,為的就是錢財,可等了許久都不見綁匪來電話,可見對方的目的根本不是錢。
不是錢,那為的是什麽?
有了沈越和林淮安作為前車之鑒,陸時聿一瞬間就想到了“情”。
若對方為的是情,那目前為止發生的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陸時聿猜到了,卻不能將其告知陸老太太。
陸老太太年事已高,這會動了些氣,身體就有些撐不下去了。
“送老太太回去。”陸時聿下達命令。
女傭扶著老太太離開。
夏淵看著眼前的場景,唇角勾起了一個若有若無的笑。
他沒有去拍賣場,他是後來才知道褚鳶失蹤了的,但他或許知道褚鳶是被誰帶走了。
監控毀壞一事絕不是偶然,能提早進入到會場毀掉監控,且能神不知鬼不覺於會場中帶走褚鳶的,能做到這兩點的人不過爾爾。
而在這一眾人裏,他恰好知道一個對褚鳶有著深切執念的人。
徐之北……會是他帶走了褚鳶嗎?
……
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屋內,將空氣中的浮塵照得一清二楚。
浮塵於空中遊**,在這個小房間裏,沉默地在原地轉圜。
褚鳶睜開了眼睛,感受到四肢上的壓力,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又被捆了。
等她回過神,才明白壓力來自哪裏。
陽光照在男人的身上,他的麵孔異常俊美,一隻手臂環過了褚鳶的腰,極其強勢地把人圈在懷中。
褚鳶對上他緊閉的雙眼,注意到了他不自覺皺起的眉頭。
這三天來受折磨的不止她一個,徐之北也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
他的臉上疲憊盡顯,明明是不到三十的年紀,卻散發出了一種頹然的氣息。
似乎在褚鳶中彈死去的那天,他的心就隨之死去了。
如今留下來的不過是具空****的軀殼。
心疼嗎?
褚鳶有時候會反問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可始終得不出答案。
她沒料到小世界會融合,也沒料到他們會找到她。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意外,他們的緣分早在任務結束的那一刻就斷掉了。
若一切順利,他們將走上規則設定好的道路,於多年後走上人生巔峰,或許還會遇到能真正相守一生的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她糾纏不清。
褚鳶閉上了眼睛後,有人無聲中睜開了雙眼。
目光凝在那張臉上,他靜默不言,慢慢俯下了身。
有些事情不需要言明,他知道她醒著,也知道她在逃避什麽。
一個輕輕的吻落下,帶著萬分鄭重的意味離去。
徐之北離開了房間,一出門他就接到了一個熟悉的來電。
落到屏幕上的視線停頓了兩秒,最終還是選擇接起。
“徐之北,你現在在哪裏?”
褚青看著空****的公寓,眼中閃過一絲急切的光。
昨晚他來公寓找徐之北,誰知等了一夜也沒等到人。
一晚上他給徐之北打了無數個電話,電話那頭響起的永遠都是忙音。
褚家早年間做的生意不是很幹淨,褚青下意識就以為徐之北被人報複了,可等他找來物業打開門後,卻發現事情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樣。
公寓很幹淨,地上纖塵不染,垃圾桶裏也空****的。
太幹淨了。
就好像很久沒有來過人了。
褚青在公寓裏轉了轉,發現徐之北的衣服都在,卻獨獨少了一樣東西。
褚青是知道徐之北平日裏有繪畫的愛好的,也知道他在公寓裏添置了畫板和不少的顏料。
但眼下這些東西都不見了。
毫無疑問是徐之北把它們帶走了。
可……把它們帶走是為了做什麽?
褚青沒把徐之北和陸家的事情聯係在一起,一則是因為他把徐之北當成了朋友,相信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二來是因為陸家為了保護褚鳶的安危,沒有大肆宣揚這件事,也未曾透露出褚鳶的名字。
褚青隻知道陸時聿的夫人失蹤了,卻不知道失蹤的人的名字就叫褚鳶。
看到畫板不見了,褚青第一反應還以為徐之北又跑到哪個地方把自己關起來畫畫了。
畢竟在鳶鳶死後,他幹這種事也幹了很多次。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徐之北畫畫會把自己關在公寓的臥室裏,因為那裏對他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能夠讓他不受幹擾地畫畫。
褚青沒在臥室找到徐之北,這下就徹底不知道他的行蹤了。
“你去哪了?我還想和你聊聊於家和徐家的事。”
徐之北淡淡道:“他們怎麽了?”
褚青來了興致,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告訴了徐之北。
“於家和徐家都被調查了,那天兩家公司前停了十幾輛車,把兩家的賬目都查了個幹淨。”
“於家就更不得了了,於董直接被帶走了。”
在徐之北不在的這三天,圈子裏發生了震動,老牌豪門徐家和於家不知道被誰整了,把他們做假賬,壟斷市場的事情都捅到了上頭。
家族能屹立不倒,穩居豪門上層圈這麽多年,徐家和於家手上都不會那麽幹淨。
每個圈子有每個圈子的生存法則,除了邵家和陸家,圈子中又有那家敢說手上是幹幹淨淨的。
上頭其實也知道於家和徐家的事情,但苦於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就不好對兩家動手,但現在好了,前些日子有人匿名往上頭投了一份問價,裏麵大大小小羅列了於家和徐家犯罪的幾十條證據。
鐵證如山,於家和徐家怕是有人要進局子裏蹲個幾年了,而且就算這次僥幸逃過了,兩家的元氣也要大傷。
雖說徐於兩家和陸邵兩家同列四大老牌豪門,但比起後麵兩家,徐於兩家還是差了不少。
差了不少差的不僅在底蘊,還差在下一輩掌權人。
陸家現在有陸時聿管著,再輝煌個幾十年不是問題,邵家那位少爺雖然還未成器,但近些日子的進步大夥也是看在眼裏的。
邵曄還是很有天賦的,再加上邵文華這個老狐狸在後麵□□,邵氏未來可期。
反觀於家和徐家的年輕一輩的素質就令人堪憂了。
於家那位大少爺目光短淺,隻顧眼前利益而考慮不到長遠的利益,聽說於家的好幾位董事已經不滿這位大少爺了。
徐家的情況也不比於家好。
徐添是個聰明的孩子,但脾氣太差,做事總欠些考慮。而且徐氏現在的一把手是徐夫人,這位可是拿到利益就不會輕易放手的人。
有徐夫人在的一日,徐添就永遠出不了頭。
其實徐家還是有一個好苗子的,但徐之北和徐家積怨已久,想來是不會回到徐家的了。
於家和徐家這次被調查,事情一經被爆出來就上了熱搜,一夜之間兩家的股票就跌停了。
圈子裏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聞到肥肉的味道就急急忙忙衝上來了,勢要把兩家拉下馬,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大塊肉。
褚青因為褚鳶的事情看於家頗有些不滿,這次雖然沒和那些人一樣落井下石,但也暗地裏推波助瀾了一波。
……想來調查很快就會出結果了。
褚青朝徐之北就是想和他聊聊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於家和徐家落到這個地步和徐之北脫不了幹係。
“說實話,那個舉報於家和徐家的神秘人是不是你?”褚青笑道。
他會這麽想也是有依據的。
官方列出的證據太過詳盡,一看就有人蓄謀已久才拿到的證據,而且能拿到這類資料的必定是公司的內部人員。
符合上麵這個條件,還和於家徐家都有牽扯的,褚青隻想到了徐之北。
於家和徐家倒台對徐之北來說一件好事。
徐之北一直想報複徐家,於家隻不過是被順道收拾的那一個。
電話那頭沒有給出回複,但褚青已經認定這件事就是徐之北幹的了,便囑咐了他幾句。
“我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你要小心行事。”
“徐添一直在找你,似乎想要報複你,你千萬注意安全。”
褚青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種事說大了是整個圈子的事,說小了就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也隻能說到這個份上了。
徐之北聽懂了褚青的言外之意,說:“我知道了,還是要謝謝你。”
“別說謝不謝的了,我就希望你好好的,這樣我也能給鳶鳶一交代。”
想到褚鳶,褚青的聲音陡然變得暗啞。
……希望他好好的。
徐之北沉默了,思緒飄到了那個充斥著血腥氣的傍晚。
其實中彈時發生的一切,徐之北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褚青說不想辜負褚鳶的心意,不想他一直頹廢下去。
因為在褚青看來,他的命是褚鳶用自己的命換來的。
但事實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嗎?
徐之北其實不敢確信。
槍擊聲來的太突然,等看到褚鳶中彈的時候,他下意識認為她是替他擋了槍。
但細細想來,當時兩人站的極近,步子也是有少許重合的。
其實很難分辨那顆彈頭是朝誰射去的。
在見到現在這個褚鳶前,徐之北一直是認定褚鳶替他擋了彈,可如今……他不確定了。
或許褚鳶根本就是想借此離開他。
中彈是假,想離開他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徐之北的胸口悶悶的,鬱結在胸不知道該如何排解。
褚青本想和徐之北喝一杯慶祝一下,但眼下找不到人,也就歇了想法。
“不過,你到底在忙什麽?連我都不能透露嗎?”
徐之北垂眼不語。
褚青也就隨口一說,徐之北不願意說就算了,他也不是那種喜歡打聽隱私的人。
每個人都有秘密,秘密也需要被尊重。
褚青說:“你什麽時候回來,回來後我們再去喝一杯。”
“很快。”
徐之北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褚青愣了愣,說了聲“好”就掛了電話。
徐之北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還有,是他聽錯了嗎?他好像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徐之北把手機按滅,掐著時間端著早餐走進了房內。
褚鳶已經醒了,聽到動靜後轉頭看到了徐之北。
“你的早餐。”
徐之北把早餐擺到了桌子上。
褚鳶也不抵抗,乖乖地坐下吃起了早餐。
徐之北就坐在一旁看。
褚鳶至今不明白有什麽好看的,難道看她吃飯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嗎?
褚鳶:不理解!
等褚鳶差不多吃完了,徐之北敲了敲桌麵,示意他有話要說。
“等會有件事需要你做,你要乖乖配合。”
褚鳶一愣,眼中浮上了警惕。
徐之北不是在和她商量,直接通知她:“吃完後把衣服換了,我帶你出去走走。”
……能出去。
褚鳶眼睛一亮,也顧不得想徐之北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
吃完早餐,徐之北扔了一條裙子給她,叫她換上。
褚鳶把裙子抖開,心想徐之北果然病得不輕。
這條裙子她並不陌生,這就是她在扮演三號女配時所穿過的衣服。
沒想到徐之北竟然把它給帶來了。
褚鳶心情複雜地換上了衣服,然後敲了敲浴室的門。
徐之北守在門外,看到從浴室走出來的褚鳶,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像!太像了!
盡管樣貌不一樣,但當褚鳶穿著裙子走出來的那一刻,他好像就看到那個“她”。
徐之北沒有騙褚鳶,他真的帶她走出了房間。
隻不過他還是沒解下鎖鏈,在解開床頭的暗扣時,把鏈子另一頭往自己的手上一扣。
褚鳶都不得不佩服他的騷操作。
這樣一來這根鎖鏈鎖住的就是她和徐之北兩人了,她想逃也逃不了。
走出房間,徐之北帶褚鳶來到了甲板上。
褚鳶微怔,驚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海風吹過她的發梢,鑽進了她的衣領,帶來了陣陣的涼意。
“我們在……輪船上?”
褚鳶不可置信。
徐之北轉過身,在畫板前坐下,說:“你隨便逛,但我要看到你的臉。”
說完拿起畫筆,開始勾線。
褚鳶挑了挑眉,心想原來徐之北是想畫她。
褚鳶會配合嗎?
當然會。
現在她可是一個被囚禁的柔弱少女,這幾天的囚禁足以摧毀她的意誌,讓她認清自己的處境。
褚鳶乖乖地站好,嘴角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
徐之北繪畫的速度很快,他似乎並不需要看褚鳶,低著頭就把大部分的人物特征給畫出來了。
尤其是眼睛,他私下畫了不止百遍,閉著眼睛都能完整無誤地畫出來。
褚鳶站得累了,就朝徐之北走了過去,想看看他畫的怎麽樣了。
好在徐之北正畫到關鍵部位,沒注意到褚鳶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
褚鳶繞到了徐之北的身後,看了一眼他的畫。
褚鳶腳步一頓,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徐之北畫的是她,卻又不是她。
準確的來說畫紙上的女人既不像她,也不像三號女配。
褚鳶眯了眯眼。
…反倒更像她的本體。
褚鳶驚異地看了徐之北一眼,心想真不愧是男主,這技能屬性完全是點滿了。
知道的以為他是在畫畫,不知道還以為他在搞犯罪側寫。
一個半小時後,徐之北畫好了。
他看著眼前的人物肖像,不甚滿意地皺了皺眉。
總感覺還是差了些。
褚鳶已經很滿意了,徐之北能畫到這個程度已經嚇到她了。
“你畫的是我?”褚鳶問。
徐之北點了點頭,反問:“像嗎?”
褚鳶不語,徐之北遺憾地垂下了眼睛。
看著徐之北手裏的畫,褚鳶心思一動。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承不承認是“她”都沒有了意義。
“你想看到她嗎?”褚鳶對上了徐之北的眼睛,緩緩道,“我能幫你。”
聽到這句話,徐之北怔忪了良久,隨後捂住了眼睛。
他低低笑出了聲,掩飾住心裏的苦澀。
“進去吧,畫下一幅畫我需要一個封閉的環境。”
褚鳶點頭,乖順地走進了房間。
在畫下一幅畫前,褚鳶又換了一條裙子。
這是一條水藍色的長裙,裙擺上繡滿了碎鑽,抖開仿若灑下了漫天的星光。
褚鳶記得這條裙子。
這是她的訂婚禮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徐之北時所穿的裙子。
沒想到徐之北把它也帶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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