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明明是豔陽天,卻讓人無端感到了寒冷。
陽光斜斜打在褚鳶身上,在她臉上生成了溫柔的斑駁光影。
夏淵眼睫微垂, 瞥見了手機上的一條新消息。
——[攔下她。]
這是一分鍾前邵曄發給他的。
夏淵看向了褚鳶, 心想:真是棘手。
那天看見畫上的內容後,他就懷疑邵曄要找的人和褚鳶有關係,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麵。
邵曄要他攔下褚鳶, 可褚鳶的樣子顯然就是要跑。
一個是他的合作夥伴,一個是他雇主的妻子。
他該怎麽選擇?
褚鳶已經走到了夏淵的麵前,她斜睨著他,語氣不鹹不淡:“你怎麽會在這裏?”
夏淵微笑, 恭敬道:“我有了一份新的工作,我在等一個人。”
褚鳶挑眉:“你就不怕陸時聿知道後把你給辭了?”
“當然怕, 所以我才更需把第二份工作辦好。”夏淵理所當然道。
第二份工作?
就是幫監控後麵的那幫家夥抓她嗎?
試鏡結束被攔下的時候,褚鳶就感到了不對勁,前麵試鏡了那麽多人, 她可從沒見過有哪一個人能在隔間裏呆上超過五分鍾的。
可偏偏輪到她時就出現了意外。
一開始褚鳶以為是女主光環的作用, 但當陌生男聲響起來的時候, 褚鳶莫名覺得聲音很熟悉。
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除了不想讓她認出他是誰, 褚鳶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自從穿到任務世界, 褚鳶隻接觸過和任務相關的NPC,用腦子想想就能猜出來陌生男人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能做到這個地步,組織大型海選的無非就兩個人。
……邵曄或是徐之北。
有了這個猜想, 再聯係之前六一曾提過小世界融合一事, 她的猜測便有了八分的可信度。
褚鳶做了這麽多任務, 完成任務後還是第一次被NPC找上門。
感覺怎麽說呢?複雜中夾雜著刺激, 刺激中還帶了些許心虛。
褚鳶可沒忘記當初她對邵曄和徐之北做過的事情。
其他的不說,就憑她最後死遁離開一事給男主們造成的刺激,褚鳶就覺得他們來者不善。
完成第一個任務之後,六一曾提出過讓她看看任務後續,說是可以給她接下來的任務積攢經驗。
褚鳶拒絕了這個提議,並表示自己是不會看的。
六一當時還很不理解她,問她為什麽不看後續。
褚鳶的回答是沒必要。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除了沒必要一個理由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心虛。
褚鳶知道她其實沒必要心虛。她做任務就是為了消除女配的怨氣,維持小世界平衡,為了完成這個目的,她做出什麽事都是能理解的。但人的感情是很複雜,褚鳶做不到完全理性,任務結束後她總會感到一些不安。
不管怎麽說她欺騙了男主的感情這件事是沒跑的,若是放在以前,任務結束了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但誰也沒想到小世界會融合,男主會找上門來。
一想到被男主逮住的場景,褚鳶就覺得頭疼。
她的任務隻剩下最後50%了,怎麽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翻車。
褚鳶思索了一會,看向夏淵:“幫我一次,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
夏淵聽了臉色如常,說:“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褚鳶輕輕笑了一聲,心想夏淵這個人怪有意思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這裏堵她的,但她都站這這麽久了,也沒見他有所動作,這可不像是夏管家的風格。
他不是一向最敬業了嗎?
褚鳶拿出了籌碼:“我有陸氏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你幫我一次,我可以給你百分之一的股份。”
夏淵想要什麽並不難猜。
在見到夏淵第一麵的時候,褚鳶就覺得以他不該隻當一個管家。以夏淵的能力,他要想找一份高薪工作並不是難事,隻要他開口,圈子裏多的是大佬會去陸家挖人。
但夏淵卻選擇呆在了陸家,若說這其中沒有隱情,褚鳶是不信的。
“我想你不會選擇拒絕我。”褚鳶從夏淵身邊走過,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六一見狀也跟了上去。
夏淵坐上駕駛座,緩緩發動了車子。
車子平緩地駛離海選現場,沒入了車流中。
褚鳶鬆了一口氣,坐在後座盤算接下來的劇情該怎麽走,為了方便和六一討論,褚鳶閉上了眼睛,和六一進行意識交流。
“六一,你能查到和夏淵接觸的是誰嗎?”
六一:【邵曄。】
褚鳶擰了擰眉:“是時候給邵文華打個電話了。”
“對了,被NPC識**份,這對我的任務評定有影響嗎?”
六一:【沒有。前幾個任務完成後我已經幫你提前拿去評定了,前三個任務的完成度都是百分百。已經評定過的任務並不會受到影響,但第四個任務就不一定了。】
任務一旦提交就會被封鎖進度,不會受到外來因素的幹擾,但第四個任務尚未完成,若是任務途中遇到了意外,那結果就不好說了。
褚鳶本就頭疼第四本書的任務進度,這下邵曄一出現,她的任務就變得更艱巨了。
“NPC躥台,主係統不管一管嗎?”褚鳶說。
六一翻開了係統手冊:【這是規則選擇的結果,主係統無權幹涉。】
褚鳶:“……”
本以為很快就能完成任務,卻沒想到在最後一個任務上翻了車。
六一看到褚鳶苦惱的模樣,他心裏也不好受。
【對了,你真的要拿股份作為交換嗎?】
六一擔憂道。
在前幾個人任務裏,褚鳶借著身份便利買了幾隻股票,還收了一些散股。六一之前還沒注意到什麽,隻覺得褚鳶的眼光不錯,買什麽漲什麽。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褚鳶買的竟然是陸家的股票。
六一:運氣也是沒誰了,買男主家的股票,當然是賺的。
褚鳶也心痛她的錢,但舍不得孩子保不了平安,這個虧她是吃定了。
夏淵帶著褚鳶離開了海選現場,褚鳶消失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邵曄和徐之北的耳朵裏。
“不見了?”
邵曄皺了皺眉,拿手機給夏淵打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了幾秒,電話很快被接起。
“邵總。”夏淵的聲音響起。
邵曄沉了聲:“我讓你堵得人呢?”
聲音聽上去真可怕。
夏淵懶懶地想,餘光透過後視鏡看到了褚鳶,她的麵色沉靜,似乎已經從驚慌中抽離出來。
收回目光,夏淵開口道:“現場人太多了,我沒找到你說的那個人。”
邵曄找的是他的未婚妻,他隻看到了陸家的夫人,所以……並沒有邵曄要找的人。
夏淵沒有猶豫地回答,邵曄從他的語氣裏聽不出猶疑,便相信了他的話。
“你人脈廣,幫我把今天出現的那個人找出來。”邵曄說。
夏淵扶了一下方向盤,說:“我盡力。”
邵曄把電話給掛了。
手機傳來了盲音,褚鳶睜開了眼睛,平靜道:“你就不問問他為什麽找我?”
車裏有一瞬間的沉默。
遇上了紅綠燈,車子緩緩停下,夏淵從副駕駛座上拿了一樣東西遞給褚鳶。
褚鳶接過:“這是什麽?”
她把白色的畫紙攤開,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夏淵的聲音適時響起:“這是邵曄交給我的,他讓我幫他找畫上的女人。”
“他說這是他的未婚妻,但他的未婚妻不是去世了嗎?你說他是不是瘋了?”
褚鳶沒說話。
夏淵從鏡中打量著褚鳶,看著她的精致的眉眼,疑惑道:“他的未婚妻明明已經死了,我從哪裏找一個未婚妻給他?”
褚鳶抬頭,皮笑肉不笑道:“你在諷刺我嗎?”
夏淵已經知道了她和邵曄的關係,還當著她的麵說這些話,不是在諷刺她是什麽?
他果然很討厭。
褚鳶心想。
褚鳶收回目光,把注意集中在眼前的畫上,越看她越心驚。
夏淵說這幅畫是邵曄給她的,畫上的人是邵曄的未婚妻,但褚鳶看到畫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說錯了。
這畫上畫的不是褚大小姐,而是褚鳶在第三個任務所用的軀殼。
可邵曄怎麽會有這張畫?
這畫……難不成是徐之北畫的?
想到這個可能,褚鳶的心猛地一沉。
四個小世界融合,她除了有暴露身份的危險,另一個壞情況就是男主們的相遇。
既然邵曄懷疑她還活著,就不排除還有其他男主這樣想。
最壞的情況就是邵曄、沈越和徐之北都遇上了,若這個可能成真,她就麻煩了。
褚鳶:四個男主見麵,場麵太窒息了。
褚鳶合上畫,把畫扔到了副駕駛,夏淵看見後說:“原來你長那個樣子。”
褚鳶莞爾:“你以為我長那樣?”
“不覺得,但你一定不長現在的這個樣子。”夏淵說。
知道此褚鳶非彼褚鳶後,就能解釋先前褚鳶為何有那麽大的變化了。
夏淵把車開回了陸家,褚鳶和六一下車,和他道謝。
“雖然是一場交易,但還是要和你說一聲謝謝。”
褚鳶拉著六一轉身離開。
夏淵看著兩人離開,就在他準備回房的時候,頭頂上方法落下了一道目光。
意有所感地抬頭,夏淵收斂了笑意。
陽台上站著一個人,對方的身影被綠植遮去了一半,看不清麵容。
夏淵微微頷首,打了一個招呼。
對方點了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夏淵掛上了他一貫虛假的微笑,走進了陸家。
有秘密的不止是褚鳶,陸家本身就是一個看不透的牢籠。
……
花園別墅裏,小時工在樓上收拾衛生,時不時聽到了從樓下傳來的聲音。
邵曄在客廳不斷踱步,神情著急:“就是她!一定是她!”
邵曄難以形容他再次見到褚鳶時心裏的感覺。
當初知道褚鳶死了,他整個人都是懵的,他想不明白一覺醒來褚鳶怎麽就沒了。
因為他的傷,等他休養好後,他被告知褚鳶的屍體已經下葬了。
他甚至連褚鳶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邵曄很少後悔。
哪怕被逼迫放棄了娛樂圈的事業回到邵家,邵曄自始至終也沒後悔過。
可得知褚鳶去世的時候,邵曄後悔了。
他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早一點發現褚鳶的異樣,為什麽沒有阻止她自殺……褚鳶曾那樣偏執地喜歡他,怎麽可能突然選擇了放棄他?
自殺早有端倪,可他卻沒有發現。
再早一點,他其實是能阻止她的——
每當午夜夢回,邵曄總能夢見他和褚鳶的小時候,那個時候的他們尚年少,他沒有被謊言所蒙蔽,褚鳶也還是那個嬌氣卻善良的小公主。
他們本就有婚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們本可以很幸福的。
是他把一切都毀了。
邵曄停下腳步看向徐之北,“你在想什麽?”
徐之北坐在沙發上,他垂眸看著手機,一臉陰沉。
手機裏播放的是褚鳶今天試鏡的視頻,這個視頻被徐之北拷貝到了手機裏,被他反複觀看。
邵曄也看了好幾遍,他幾乎都已經把視頻內容給背下來了。
“你看了這麽久,是有哪裏不對勁嗎?”
徐之北垂眸不語。
徐之北是學畫畫的,他比一般人更注重細節,在視頻裏他觀察的不僅是褚鳶的臉,還有她的著裝。
視頻裏的女孩穿了一件寬鬆的體恤和一條成套的白色褲子,這是一套很普通的衣服,但徐之北卻看出了其中隱藏的細節。
“她的衣服是找設計師專門定製的,價值不菲。”徐之北說,“不出意外,她應該是圈子裏的人。”
設計這套衣服的是全球頗有聲望的設計師,他的風格就是返璞歸真,設計的衣服乍一看上去都很普通,要不是徐之北發現了衣服上能證明設計師身份的特殊logo,他可能也看不出來衣服裏的奧秘。
褚鳶身上的這套衣服看似普普通通,所定製的價格確實一般家庭負擔不起的。
設計師本人的設計的衣服更是一件難求,能穿這套衣服上街的人,其家世一定不會差。
“多留意留意圈子裏的人,她或許就在我們的身邊。”徐之北說。
邵曄聽了徐之北的解釋,點了點頭。
“嗡嗡——”
茶幾上的手機嗡嗡作響。
邵曄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皺起了眉。
“邵董的電話?”徐之北的眼睛因為使用過度而微微泛紅,他揉了揉眼角,說,“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懷疑邵董,總覺得他知道我們在做什麽。”
邵曄不語。
自從他知道邵文華擅自把褚鳶的屍體處理掉後,他搬出了邵宅,父子倆的關係便在一日複一日中惡化了。
可他現在還不是邵文華的對手。
邵曄按下了接通鍵,把手機放到了耳邊。
電話那頭響起了邵文華的聲音。
“出來。”
邵曄冷靜道:“你又想做什麽?”
“今天是你複查的日子。”邵文華的聲音聽上去很漫不經心。
“我已經痊愈了,不需要再去醫院。”邵曄不耐煩道。
邵文華所說的複查就是體檢。
車禍後,邵曄失去了一段記憶,這段記憶時常困擾著他,他越是想要想起,頭就疼得厲害。
邵文華擔心他的腦子出問題,便一月帶他去檢查一次。
邵曄覺得沒有必要去,可邵文華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極其強硬,若他不去便會派人把他綁去醫院。
“我不想要一個腦子有問題的繼承人。”邵文華的聲音很輕,卻不容許他拒絕,“話不想說第二遍,我在別墅外麵等你。”
邵文華撂了電話,留下了一串忙音。
“砰——”
垃圾桶被邵曄踢倒,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許的猙獰。
徐之北走到窗戶邊,向外遠眺,在別墅外麵看到了一輛深黑色的車。
無疑,裏麵坐著的就是邵家的家主。
車內,邵文華正捧著一本外文看,副駕駛座上坐著保鏢,正向他匯報別墅裏的情況。
“少爺已經出來了。”保鏢頓了頓,“他看上去很不高興。”
邵文華的聲音隨著翻頁的聲音響起:“還是孩子,心浮氣躁的。”
保鏢沉默以對。
邵文華的話裏聽不出喜怒,但保鏢跟隨他多年,依稀能感覺的到邵文華的怒火。
在得知邵曄舉辦了海選活動後,邵文華的表情就一直很淡,聲音也聽不出情緒,有種山雨欲來的危險。
保鏢說:“徐之北在觀察我們。”
“哦?”邵文華稍微來了點興趣,他抬頭看向窗外,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把我的眼鏡拿來。”邵文華說。
保鏢聞言一頓,然後把眼鏡拿給了邵文華。
邵文華戴上了眼鏡,看清了徐之北的臉,不禁讚歎道:“那孩子可真會選人,樣貌個個都是頂尖的。”
邵文華也見過沈越的照片,那孩子也長得很好看。
“本來想讓她做我的兒媳婦,但現在看來那孩子可不一定看得上邵曄。”
邵文華摘下眼鏡,把眼鏡遞給保鏢:“我老了。”
保鏢一怔,連忙道:“您還年輕。”
邵文華但笑不語。
邵曄的長相隨他,他年輕的時候也長得很不錯,但人哪有不老的,他保養的再好,也阻擋不了內裏的衰敗。
“少爺會懂事的。”保鏢說。
但願如此。
邵文華心想。
邵曄已經走到了車前,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走吧。”邵文華發話。
司機發動了車子,駛離了別墅。
一路上邵曄和邵文華沒說過一句話,他們有著最親近的關係,卻也冷漠如陌生人。
邵文華看著書,不期然地想到了和褚鳶的對話。
褚鳶曾問過他一個問題,問他是否愛邵曄。
他當時沒答,但那個孩子已經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那個孩子是真的聰明,利用他對邵曄的愛,從他這裏獲取利益,最後還給他設了一個局,讓他不得不做一個惡人,親手將邵曄從身邊推開。
褚鳶遵守約定給了他一個完美的繼承人,卻也讓他失去了一個兒子。
邵文華想到下屬匯報給他的那場海選,心想邵曄怎麽玩的過褚鳶。
醫院很快就到了,邵曄來了很多次,不需要人帶領就走到了治療室。
給他做心裏疏導的是一個外國醫生,邵文華和他交流了幾句,便讓他開始資料。
外國醫生的中文說的磕磕絆絆的,他努力和邵曄表達他的意思。
“你……像以前……一樣坐著,我……給你……治療。”
外國醫生拿出了一塊懷表,開始給邵曄做催眠。
“我能記起來嗎?”
“一……定能。”
邵曄在躺椅上躺下,閉上了眼睛。
外國醫生在邵曄的耳邊念起了長詩,很快邵曄就陷入了昏睡。
外國醫生見狀看向邵文華:“還……要……繼續嗎?”
邵文華平靜道:“繼續。”
外國醫生說:“催眠隻是一種……輔助手段,病人的意誌力很強大,我發現……催眠堅持不了多久了。”
外國醫生覺得這對父子很奇怪。
兒子想要借助催眠記起失去的記憶,而父親卻不想讓他記起。
“有些記憶,失去比記起更好。”邵文華淡淡道。
他的兒子已經夠瘋了,若是他再記起車禍時的記憶,他可能真的會失去這個孩子。
“按我的要求做,還有……閉緊你的嘴。”邵文華平靜地陳述。
外國醫生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催眠治療持續了三個小時,等邵曄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空已經變得黑沉。
“先生,你……感覺……怎麽樣?”醫生問。
邵曄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他見到了褚鳶還有……梁白月。
“治療失敗了,我還是沒有記起那段記憶。”邵曄皺了皺眉。
不僅沒有記起,就連一想起那天晚上便會產生的心悸也消失不見了。
他好像……徹徹底底忘記了那段記憶。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
邵曄的臉色很難看,他推開治療室的門,走出了醫院。
邵文華淡淡地看了一眼,回頭和醫生說:“勞煩你了。”
說完便也離開了醫院。
……
“哥哥,買一束花吧。”
夜市上有一個小孩子攔在了沈越的麵前。
沈越低頭看著遞到他眼前的花,伸手接過。
他遞錢過去,買下了小孩手裏所有的雛菊,“謝謝你,這花很好看。”
小孩高興道:“我還有玫瑰,哥哥要買玫瑰嗎?”
沈越搖了搖頭,說:“哥哥今天要去見一個人,雛菊很適合她。”
小孩聽了笑了,很快就跑向下一個路人。
沈越看向懷裏的雛菊,聞著淡淡的花香,仿佛回到了那個糜亂的夜晚。
褚鳶走後,沈越去查了雛菊的花語。
——它代表離別。
其實褚鳶的離開是有跡可循的,她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隻是他沒有發現。
手機嗡嗡響了起來。
“沈越,你什麽時候到?”
“很快就到了。”沈越想到他馬上要去見的人,“我買了一束花,很適合送給她。”
作者有話說:
痛經躺了倆小時,醒來後發現來不及碼字了……然後今天就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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