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159.那年西山,斷佩為情。

就在幾人沉默的時候,塗山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靳舞陽看著手機上的號碼直接按下了接通。

“喂?怎麽了?”

“老靳啊,你快下來吧!那姑娘醒了,我倆有點攔不住她!她死命的還要往那山坡去!你快來看看吧!我搞不定啊!喂喂!姑娘,別去了啊。咱等會成麽?”

“啊?...那好吧,我這就下去看看啊。”

趕忙掛斷了電話,靳舞陽起身便是準備去找薑曉路跟塗山。

“你等一下,張娥,你也跟上吧。”

“嗯...。”

雖然她不明白屠十三出於什麽原因如此安排,不過張娥還是跟在了靳舞陽的身後。

“那我先下去了屠爺。”

“去吧。”

出了房間的靳舞陽找到了樓梯,直奔著薑曉路的房間找去。沒一會的功夫,便是聽到了一個姑娘的叫喊。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靳舞陽帶著張娥直奔那房間而去。

“哎呀你們就放我出去吧!我真的沒事啊。我時間有限啊,後天就得回家了,倆位大哥~~~”

站在門口的靳舞陽看著塗山跟薑曉路,仍舊在那拽著那姑娘的胳膊往回拉扯著,卻是不好太過用力。

“我說姑娘,你是不是,要找她?”

說罷,站在門口的靳舞陽錯開了身子,露出了在他身後的張娥。

“你!!!你是張娥嗎?”

看著那穿著嫁衣的女子,這姑娘不再掙紮了,反倒是趕忙問道。

“我是張娥...不知道,你是誰?不過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

“真的是你啊!”

聽到張娥的回答那姑娘的神情明顯激動了不少。

“放開吧!我不去山那邊了啊!!!”

甩開了薑曉路跟塗山的手,這姑娘趕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環形玉佩。隻不過這玉佩,卻是斷掉的,隻有一半而已。雖然隻是一塊普通的玉佩,不過那上麵,卻是雕刻了一個娥字。

“這...怎麽會是段郎的玉佩。”

看到那姑娘掏出的半截玉佩,張娥原本還有些疑惑地神情瞬間變得驚訝許多,一張臉上盡是吃驚之色。

“段郎的玉佩,怎會在你手中?!!”

看到玉佩,瞬間飄進來的張娥一把搶過了那姑娘的玉佩,仔細辨認之後,突然看著那姑娘突然厲聲質問起來。

而就在張娥飄進來的一瞬間,塗山跟薑曉路卻是不自覺得咽下一口唾液連退幾步。直到感受到靳舞陽的平淡目光,他二人才把跳出來的心放回了胸腔,靠在一邊,默不作聲。實在這張娥這一下過於突然,給這二人看的有點發懵。

“呼~~~張娥你好。我叫段芳...我...是段錦年的後人...。”

發現找對了人,段芳平穩了一口氣,趕忙衝著張娥躬身一禮。

“...錦年怎麽會又後呢?!!他不是死了嗎?!!怎麽會有後人?!!...既然他活著,為什麽不來找我!!!為什麽!!!”

聽到了段錦年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張娥沒有一絲的興奮,反倒是勾出了她無限的怨恨。這一個名字,瞬間就把她塵封許久的記憶勾了出來。

遙想當年。張娥年方十八,少女情竇初開,原本按照張家村的慣例。她早已經許配給村中一家男子做了未來媳婦。不想一日西山偶遇,遭遇了青春正盛的段錦年。在段錦年的口中,張娥了解到了外麵的世界,更多有趣新奇的東西。而段錦年作為一個洋學生,偶然間山野遊玩偶遇少女,自然是心生浪子情懷,口若懸河的描述著外麵的生活。

這樣的情況,其實不單單是張娥,任何一個女子也無法抵擋心中的好奇與向往。

聊天過後二人互相約定了時間,時不時的便是來這西山坡下。她聽著他講故事,他也願意給她說故事。

就這樣你來我往,段錦年在周邊的村鎮卻是耽擱了數月。這時間發酵,孤男寡女,一日傍晚,多才的段錦年便是與淳樸的張娥私定了終身。不過這樣的山溝,又哪裏留得住心懷天下的段錦年。

一日,段錦年收到家書,不得不離開。臨行前,隻得把一塊隨身的玉佩作斷倆分,一半上刻有一個錦字,交給了張娥。而另一半上刻有一個娥字。卻是段錦年自己留了起來。

在段錦年離開的時候跟張娥相約好,不出一月,便是會想盡辦法來提親。而張娥,自然相信他的情郎,便在此安心等待。

轉眼一月流逝,段錦年的婚書不見,張娥的年紀卻已滿十八。卻是被逼嫁給村中的那個有為青年。

原本失望至極的張娥也隻當段錦年是個玩耍姑娘的薄情郎罷了。可是偏偏,大婚的當日。鬱鬱寡歡的張娥卻是收到了一封有關段錦年的來信。

來的信件卻是一封死書。原來段錦年在遊曆關東的時候遭遇土匪。被綁無果,被撕了票。

得知了段錦年的死信,張娥的心,縱然破碎,可是又變得之分堅定起來,他的情郎並非棄他而去。

就在大婚當晚,張娥便是偷偷跑到西山下,找了一個高高的樹上,吊死了自己,去找她心心念念的段郎。而死前張娥也曾有留言在先,此地為她安詳之地,不得任何人來打擾。

其實,她選擇這裏的主要原因。還是當初段錦年與她私會之處便是這裏,她不希望有外人來打擾。而當她變成了鬼後,自然也認為段錦年會變成鬼。所以張娥便是認為他一定會來找她。

可這一等,就是百年之久...直到今天,直到,她已經快忘了自己為什麽盤踞西山。

回想起自己的這段苦守歲月,此刻的張娥並沒有什麽憤怒不甘在心。隻是臉頰上不自覺地流過一行清淚。

沉默了許久,平複了情緒,張娥這才看著那段芳淡淡說道。

“段錦年,他後來如何?”

“段老祖回家之後...其實也想去找您的。不過在段老祖回家時說起跟您的婚事卻是被全家人反對。段老祖為此不惜鬧翻了跟家裏的關係,獨自出逃了。可是沒過多久,又被抓了回去。最終,被家裏硬按著跟一位門當戶對的姑娘成了親。可就在成親的第二年,段祖夫人為他生下一子,段老祖便是主動跟了軍閥參戰,死在了沙場上...。”

“死了?他還是死了...既然他心中有我,為什麽不找我呢?!!”

“因為,並不是所有的人死後,都會化作鬼怪。張娥...是你執念太深罷了。”

在一旁的靳舞陽看著張娥又要激動起來的情緒趕忙提醒著說道。

“是...是這樣嗎?”

聽到這一聲解釋,張娥有些不確定回過頭,眼神中,卻是多了不少緊張與激動。

“是這樣的。”

“那段郎會去哪?他去哪了?...對,對!亡者世界!!!不行,我要去找他,段郎一定在等我。我怎麽這麽傻,就在這浪費了百年光陰啊...張娥好糊塗啊...。”

說罷,這張娥從懷中小心的掏出一塊手帕,裏麵還包裹著半截玉佩,把這倆塊玉佩放在一起,小心的再次放入懷中,張娥便欲作逃跑姿態,謹慎了看了幾眼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