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結盟
在把那些僅有裝飾意義的水晶穗撥開之後，羅蘭立刻發現那些束縛著水晶十字架的銀色鎖鏈上麵，有許多細小的黑色紋路如蛇般扭曲著印在上麵。
一般人也許會以為那隻是裝飾而已。
但羅蘭明白，那是變體的星界語。
如果翻譯過來的話，就是……
“人來之於塵土，而歸之於塵土，”羅蘭輕聲念著，左手扶著權杖，右手輕輕的拂過鎖鏈，將上麵的痕跡翻到正麵，“萬事萬物終有歸時——”
到此為止，羅蘭已經將那條鎖鏈整個的捋了一遍。那上麵刻著的話語自然也回到了盡頭。
羅蘭甚至不確定自己一開始讀的就是這句話的開頭。
如果是“萬事萬物終有歸時，人來之於塵土，而歸之於塵土”同樣也能讀的通順。
因為星界語的特殊語法，這句話無論從任何一個字開始讀最後都能成句。
但羅蘭卻莫名的知道，自己一開始讀對了。
“——不可僭越、不可妄念、不可貪求，”心中莫名的衝動讓羅蘭繼續輕聲念道，“萬事如此，事事皆然。”
“……這是？”
安維利亞第一次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毫無疑問，作為高等精靈的長公主，星界語她同樣也看得懂。
她得到這個權杖已經接近千年，上麵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無論從那一個單詞開始斷句，最終成的那兩句話她也都記在心裏。
一共是三十二句箴言。這是長眠導師留下的智慧話。
哪怕並非是她的信徒，同樣也能從中得到益處。
因此她非常清楚，羅蘭之後加的那兩句話應該不是這上麵的內容才對。
“這是《教誨》的第二章第十二節。”
莫名的知識出現在了羅蘭心中。他迎著安維利亞的目光，不禁脫口而出。
“長眠導師的傳承還存在於世嗎？”
結果安維利亞的表情變得比之前還驚訝。
可羅蘭卻隻能支支吾吾的隨便將話題扯開，不敢深究下去。
——因為羅蘭之前完全沒有聽過《教誨》這個東西。
別說是之前了，就是五分鍾之前，羅蘭也從來沒聽過有這樣一個東西。
就名字而言，這個東西似乎和長眠導師的相性挺高的——畢竟是“導師”和“教誨”嘛。
然而，羅蘭因此更是十分確信。自己之前絕對沒有聽過過有這個東西。否則的話。以羅蘭的記憶力，他是不會輕易忘卻的。
但就在羅蘭心中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羅蘭卻好像看到了有一本厚厚的書在自己眼前迅速翻過。羅蘭沒有任何阻力，瞬間就將其完全記在了腦子裏。
……怎麽想都不對勁。
這也不像是長眠導師直接給自己傳過來的知識……如果仔細想想的話。出現這個現象，似乎是因為自己摸到了這柄權杖？
但出乎意料的。自他醒來，長眠導師便一聲不吭。要不是之前在羅蘭脫口而出的瞬間聽到了身後隱隱傳來的愉悅低笑聲，羅蘭還以為導師是不小心掉線了呢。
難道是因為自己起床沒晨禱。所以生氣了？
別鬧啊導師大人，人家別的牧師有神明庇佑不可能做噩夢。自然每天早上起來都是精神倍兒棒，爬起來做個晨禱也沒什麽……但對之前沒有養成這個習慣的羅蘭來說，晨禱加上夜禱。羅蘭一天有時候能忘記禱告兩次。
……等我成立了教會，我就叫那群可愛的信徒們一天禱告五次！早禱、晨禱、午禱、晚禱和最終禱——或者叫其他什麽名字也行！
但話又說回來。導師究竟是為什麽突然不吭聲了呢？
羅蘭不由得感到疑惑。
不過既然導師不反對的話，那麽羅蘭也就能放心的去做了——
“你現在要把它拿走嗎？選民大人？”安維利亞笑眯眯的看著羅蘭。
“不急，”羅蘭露出了相當官方化的笑容。“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這把權杖暫時寄存在您這裏也好。”
“哦？”
“因為您曾經保護過它數百年，我們有理由相信您會將其保護的更好。它在您這裏的話我就放心了。”
“哦？”
“——當然，安維利亞殿下。”
羅蘭臉上滿是輕鬆而愉悅的笑容，給人一種陽光的感覺：“在這段時間裏，您盡可以隨意使用過這把神器的威能。”
“你不是長眠導師的選民嗎……你能做這個主？你家的教宗能提議嗎？”
也不怪安維利亞問出這個問題。
一般來說，教廷的各種外交大小事務都是交給從外界而來的巡查官或是教宗出麵解決。基本上神明要用到選民的時候，除了滅教界別的危機意外，其他的人實際上都是屬於得往手指頭上沾血的活。
“當然……雖然我現在還不是教宗。”
羅蘭不慌不滿的說道。
……慢著，現在？
安維利亞眉頭一挑，會心一笑。
“……這樣啊。”
她立刻大大方方的向羅蘭伸出手來：“等下一屆教宗的選舉開始的時候，請通知我一聲。我活了這麽多年，多少也算是個老婆子，幫你拉拉選票還是沒問題的。”
實際上，安維利亞這句話就和咒罵現在的教宗立刻腦溢血死亡沒有任何區別。
——雖然現在長眠導師還沒有教宗。
不過羅蘭卻根本不敢接安維利亞的第二句話。
他對安維利亞為數不多的一些了解中的其中一個，就是安維利亞不喜歡別人對她的年齡說事。無論是往多了說還是往少了說都不行，就是照實說她也會不高興。
最聰明的辦法就是直接不說。羅蘭權當沒聽見。
同時，羅蘭看著安維利亞伸出來的手，便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禁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看來她懂了。
於是羅蘭也將手放到了她的手上，雙手緊握。
“一切榮光盡歸於導師——我希望能和長眠導師的聖徒皆為盟友。”
“……同生死、共患難嗎……我同意了。”
隨著兩人的話音落下，銀色的光芒從羅蘭和安維利亞兩人的手中猛然照射出來，化作銀色的符文將羅蘭和安維利亞的半條手臂直接覆蓋。
於是，契約成立。
——當然，那不是契約之神。
契約之神絕不敢隨意對安維利亞出手。
那個家夥出奇的慫，和自己接近兩米的身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麽，我們就結成盟友了。”
安維利亞語氣肯定。
羅蘭也愉悅的點了點頭。
“那麽，麻煩我親愛的盟友安維利亞殿下先幫我準備一下在白塔裏用的身份。我現在這個身份有點麻煩。說實話，我不太想對廢物局那幫家夥們出手，畢竟他們雖然不聽話，可畢竟算你的人。”
羅蘭笑眯眯的說道。
“當然沒問題。”
安維利亞同樣笑眯眯的說道：“小安若思的未婚妻、守護者、一見鍾情的轉學生——這三個身份你想要哪個？說實話，我對你們倆之間並不看好，畢竟小安若思雖然實力高強，可畢竟是個木頭。”
“你說是吧？我們蘇澤的小公主？”(。)水銀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