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什麽?

施靳揚並不知道。

很多時候,施靳揚覺得自己壓根沒看穿過童顏的內心。

這幾年來,在她所做出的很多事情上,他一直以為她心裏是這麽想的,結果,每次她表現出來的,又和自己所想的,截然相反。

他以為她對他是有愛的,他以為她過去一年的失蹤是因為他,之後在巴黎修讀了五年的建築,還是因為他。

然而,他一次次的以為,最終都被她每一次的雲淡風輕擊潰。

她每一次都讓他覺得,是不是他想得過多。

如果說她的逃避,是因為他,可她這又沒刻意避開過他。

除去五年前他來找她的時候,她對他的態度,甚至也沒反常過。

施靳揚忽然發覺,兩個人認識越久,他越不了解她……

童顏癱坐在地上,還在吱吱嗚嗚地揉手臂。

她對施靳揚似乎怨念至極,邊處理著自己手肘上的血跡,邊低聲地在埋怨他。

“幹什麽突然出現?”

“每次都招呼也不打一聲!”

“不知道自己這樣會嚇死人的嗎?”

她的聲音很小,但是怨氣卻很重。

長發淩亂地披散在肩頭,覆蓋住臉頰,整張臉被遮擋了大半她也不在乎。

她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抱怨施靳揚去了,甚至連處理起自己的傷口注意力也不集中。

嚐試著在包包裏摸索紙巾,摸索了幾次,手壓根沒伸進去也沒注意。

施靳揚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幾步向著她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下身,將她托著手肘的手推開,一隻手握住她的,接替她的動作,施靳揚麵無表情幫她處理了起來。

從她包包裏摸索出紙巾,幫她把弄髒的手肘一點一點擦幹淨,從懷中摸索出一方潔淨的方巾,當作紗布似的,他利落替她纏了上。

“怎麽這麽不小心?”

邊幫她打著結,他邊問。

“你不出現就沒現在這種事了。”童顏回答得一點也不給麵子。

施靳揚微微一愣,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抬眸,目光斜睨向她的臉,定定盯著她看了幾秒,他揚唇反擊,“我出現了也沒見其他人發生這種事。”

他反擊得一針見血,歸根到底,她摔了,原因還得歸咎於自己的粗心。

童顏被他堵得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確實,摔了是她的錯。

自己身上的痛,隻能怪自己沒保護好自己。

喜歡上他也是同樣的道理。

不能怪他,怪隻怪她自己沒守住心。

童顏怔怔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眼眶微微地刺疼了下。

想要把臉轉開,施靳揚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忽然將她的臉又轉了過來。

兩個人的臉靠得很近,他在定定地盯著她看,視線一寸寸掃視在她的臉,眸光很深沉。

童顏不知道他在看什麽,身體往後仰了仰,條件反射性地就想和他拉開距離。

雙腿想要跟著後退,卻因施靳揚忽然的一個動作,怔了住。

施靳揚盯著她端詳得很仔細,像是在檢查著什麽似的盯著她打量了好一會兒,指腹忽然緩緩移向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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