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像是泡進了冰湖裏,心涼透了。

有方池夏在的時候,他甚至連自己的存在,都忘了……

好似,她在他麵前,卑微得甚至不值得一瞥。

從小高高在上的童顏,從來沒覺得自己哪個時候如此卑微過。

洛易北的臉色也很臭,身上的氣壓很低,整個人像是凝固的千年冰山,身上寒氣,滲人得讓好幾個人老遠都遠遠避著在走。

目光冷冷地盯著施靳揚和方池夏離開的方向,他的唇抿得很緊,下垂的手捏著旁邊的一株玫瑰,指尖狠狠地掐著帶刺的花莖,似乎絲毫不知疼。

尖銳的刺紮破肌膚,鮮豔的血從血管裏沁出,一滴滴從指尖滾落,濺落在綠綠蔥蔥的草地,綻開了一朵朵妖冶的花。

他的眼中寒氣四溢,仿佛蒙著無數層冰霜,仿佛下一秒,將要破冰成渣。

盯著施靳揚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修長的腿一步一步向著屋內走進去,他的腳步猜得很重,每一步,殺氣騰騰。

童顏擔心方池夏的情況,揮開胸中的苦澀,小跑著也跟著追了上去。

進屋,找到方池夏所在的房間,來到房門前,推開門,正準備進去,然而,卻被屋內的一幕,驚了住。

方池夏坐在**,臉上的血色像是被抽幹了似的,依舊沒有恢複。

她看起來瘦弱極了,仿佛風中搖曳的花枝,一不小心就能被風折斷。

施靳揚將她整個人擁在懷裏的,雙臂牢牢地圈固著她,像是情人間最親密的擁抱,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著她。

童顏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視線定格在他摟著方池夏的手臂,眼底唇角盡是諷刺。

曾經無數次,她因為施靳揚的溫柔感動過。

然而,現在看來,他的溫柔,不隻是針對她,針對方池夏也是如此!

童顏忽然在想,麵對其他女人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樣?

還真夠廉價的溫柔!

童顏胸中對他積攢著的所有感動,瞬間被擊潰得一絲不存。

他也不過如此而已,和其他男人沒有任何區別!

洛易北好歹是方池夏名正言順的丈夫,就算兩人的關係沒公開,他也不允許其他男人和她這麽親密。

一隻手將半開的房門推開,洛易北大步向著房中走進去,徑直來到床邊,一隻手拎著施靳揚的手臂,將他扯開,自己取代他坐在了他剛才所坐的位置。

長臂勾過方池夏的腰,沒和施靳揚在這裏繼續打鬥,盯著她蒼白的臉色看了幾秒,他命令身邊的醫生,“繼續!”

“是,洛少爺!”醫生低垂著頭,繼續幫方池夏檢查了起來.

邊檢查,邊匯報。

“方小姐吸進去的水都吐出來了,沒多大關係,大概是受了驚嚇,是心病,緩過神後就好了。”

“都出去吧!”洛易北冷然命令。

“好的,洛少爺。”醫生背轉過身,帶頭領著幾個護士先走了出去。

施靳揚僵硬站在原地,似乎還不情願走出去。

童顏側過頭斜睨了他一眼,目光黯了黯,自己先走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