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視線在被風揚起的雪花中交織,就這麽彼此凝望,時間,仿佛一瞬之間定格。

千言萬語,有時候真不及一個眼神訴說的更多。

此刻,她心裏想的是什麽,她的心情,她的激動,她的感動,她的欣慰,她知道,他能懂。

他都已經主動出現在了這裏,他現身的原因,她也能懂。

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方池夏出發的時候沒有想過會來拉普蘭德,帶的衣服隻是一般的冬裝,偏薄。

臉蛋痛得通紅,把脖子上的圍巾裹得嚴實了些,拉了拉領口,低垂著腦袋想要把自己的臉龐罩進去,才剛有動作,手腕冷不防被一隻手按壓住。

方池夏愣了愣,側過頭怔然盯著身邊的那隻手看了幾秒。

身邊的手,還是她所熟悉的那隻手。

修長,骨骼勻稱,漂亮,藝術品似的精致,隻是看著,就是一場視覺盛宴。

洛易北並沒有說什麽,扣住她手腕的手稍稍帶動,將她往自己身邊一帶,掀開厚實的大衣,按壓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懷裏,將她整個人和自己一起包裹了住。

方池夏先是怔了下,回過神後,唇角微翹了翹。

腦袋輕枕在他的胸膛,靜靜地聽著他結實有力地心跳,抬起的雙臂改為環住了他的腰。

入夜之後,周圍的燈光已經全點亮了起來。

兩人入住的酒店附近,不像一般的城市那麽密集,除了酒店外零星坐落了幾座北歐風情的小別墅,其餘地方,則是一片荒蕪。

朦朦朧朧的燈光從別墅內折射而出,淡淡的光暈,像是搖曳的燭火,在清冷的雪夜之中,溫和而細膩。

兩個人就這麽相互擁抱著,洛易北將她摟得很緊,滾燙的胸膛熨燙著她的,下巴抵著她的腦袋,不停地輕輕磨蹭著,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

但是,透過他臂彎的力度,方池夏知道,他的心情,和她是一樣的。

方池夏任由他這麽摟著,忽然覺得沒那麽冷了……

兩個人就這麽擁抱在雪地裏,也不知道隔了多久,洛易北緩緩將她鬆開,側過頭在旁邊她堆積的雪人上看了兩眼。

“真醜!”他的諷刺,毫不吝惜。

這是時隔這麽多個月,兩人見麵後他說的第一句話。

不是正常人一般會說的我想你,也不是任何告白,而是“真醜!”

方池夏打從剛和他領證就沒少被他諷刺,現在她倒習慣了。

“我覺得挺好。”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她在自己的雪人麵前蹲下身,拿著一根幹枯的枝椏修理了下,邊將散落的雪渣重新塗抹上去,她邊輕哼起了歌:

“When-I-Grow-Up,I-Wanna-be-Your-Bride,Touch-Your-Heart……”

她哼的,還是那首她最熟悉的歌。

她在唱歌方麵似乎沒什麽天賦,這已經是她五音最全的一首了。

洛易北打從第一次聽到這歌,就沒有過任何好感。

早期他以為她是為了洛家少夫人的身份嫁給的他,這歌也是為了他而哼。

中期他以為這歌是為了冷祈寒而哼,也沒有過任何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