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都遞到方池夏眼皮底下的時候,她猛然回過神。

“小孩子,喝什麽酒?”將他手中的酒杯奪過,她斥了他一句。

“給你喝的,我不喝!”小奶包回答得很純真。

方池夏,“……”

“都已經點了,就別浪費了!那人都已經走了,待會咱們還得付錢的,你這麽窮,這餐恐怕得耗去你一個月的工資吧?這麽昂貴的一頓,浪費太可惜了!”小奶包將手中的酒杯塞給她,繼續勸說。

他說話的時候,像是很同情方池夏的樣子。

自己明明前幾分鍾才說過要養她的話,他似乎也忘記了。

方池夏抖了下,給了他一記白眼,“我喝酒了,你就不怕待會沒人帶你離開?”

“沒關係,少喝一點又無所謂。”小奶包笑眯眯地將那杯酒舉至了她的麵前。

“你是不是有什麽企圖?”方池夏將酒杯接過,詭異的看了他一眼。

“你這麽大,我這麽小,我能對你有什麽企圖?”小奶包衝著她嗬嗬的笑。

他這話說的倒是真的。

一個四歲不到的孩子,能對她有什麽企圖?

而且,小奶包嘴雖毒,說話有時候雖然不好聽,但是方池夏感覺得出來,他是護她的。

這樣的一個孩子,不管怎麽鬧,方池夏覺得,應該不會讓她難堪。

這麽一想,她對小奶包沒了警惕。

“剛這麽鬧,明天阿姨真的得辭職了。”一口將他倒的酒飲盡,想著公司的事,方池夏有點小小的鬱悶。

“你很惆悵啊?”小奶包笑眯眯地和她聊起了天。

“還好。”方池夏隻是有點小小的失落。

她其實丟了工作不擔心,隻是覺得重新找工作有點麻煩而已。

“那種工作不要也罷了。”小奶包給自己倒了杯飲料當酒,和她碰了碰杯,繼續勸說,“來我家呀!保證沒人為難你!”

“你家做什麽的?”方池夏順口問了句。

“我家啊!”小奶包想了想,用了個委婉的措辭,“我家從政的。”

“從政?”方池夏喃喃重複了下他口中的措辭。

她把從政自然而然理解為了冷家那一類,出席很多場合是需要翻譯。

“讓我考慮考慮。”這一次,她沒有拒絕。

“好。”小奶包唇角間那抹弧度揚得高了些,又給她倒了杯酒。

方池夏酒量不是很好,連著喝了兩杯,她有點微醺。

怕自己喝多了出事,她適時止住了,“好了,寶貝,餐桌上的東西不用管了。”

“這麽多東西,你這麽窮,不可惜?”小奶包開口閉口就是一句“你這麽窮”,看她的眼神像看乞丐似的。

方池夏感覺自己受到了嚴重的歧視。

她哪有多窮?

至少這餐對她而言不是問題。

小奶包大概是有點沒吃飽,拿著餐具把餐盤裏還剩著的一點食物猛往嘴裏送了幾口。

滿滿的把小嘴塞得都是,都快吞下去的時候,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目光僵硬轉向了方池夏,“對了,你身上帶的錢,夠付這餐?”

方池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