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麽”霍斯域語氣中透著危險。

他討厭沈嶼,既使現在他不會有再殺了他的念頭,這股厭股的情緒,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沈嶼太執著了,情深不壽,他的深情不但能毀掉自己,也會改變沈籬。

世上最美好的初戀,可以停止,可以封印,卻無法忘記。每每麵對他時,沈籬怎麽樣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太過於真實的感情流露,總是能刺傷到他。

“我想”

沈嶼說著,他急切的想表達,但是

說什麽呢。

好像有東西卡在他的喉嚨裏,無數的話語,疑惑,關懷,統統說不出來。

甚至他自己都在疑惑,他與她真的認識嗎他們真的

“阿嶼”

突然一聲是容天的聲音,他匆匆樓上下來,大步走向沈嶼。

“醫生說找不到你”

容天的話說到一半,好像非常意外一般,他看到霍斯域和沈籬,故作驚訝問著:“斯域你怎麽在這”

“沈籬身體不好,我帶她來看看。”霍斯域說著,“若沒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他知道容天是接到消息趕過來的,也知道容天是故意裝的意外。

無所謂,容天過來也挺好,他既不打算殺沈嶼,在這裏翻了臉,也沒意思。

“那你快去。”容天說著,“我帶阿嶼去檢查。”

說著拉著沈嶼,大步上樓。

沈籬把頭埋在霍斯域懷裏,一直閉著眼。

她知道容天帶走了沈嶼,她也知道,這將是她與沈嶼的最後一次見麵。

腳步聲漸漸走遠,淡淡的悲傷在心頭蔓延著,直到完全聽不到了,沈籬終於抬起頭來,往樓梯口看了一眼。

靜靜的,什麽都沒有。

“呼”沈籬不自覺得輕輕籲了口氣。

悲傷仍然在蔓延著,但奇異的,她竟然覺得鬆了口氣。

就好像少女的初戀,帶著美麗的光環,萌萌的愛意,好像要把一切都融化了。最純真的悸動,最初最初的愛意。

而隨著現實的逼近,時間的推移,這份愛戀往往就這樣消散在不知不覺得的生活中。

偶爾的時光中,陽光明媚的午後,閑暇之餘回想起來,也隻是宛而一笑間。

就這樣吧,共同生活在這片藍天之下,彼此安好,再勿牽念。

“可以走了嗎”霍斯域突然說著,他聲音微調,帶著極其的不悅。

尤其是他用的詢問話語,更顯得詭異。

沈籬馬上低下頭,伸手摟住霍斯域的脖子,輕輕應著:“嗯。”

走出長廊,上車,大雨仍然下個不停。陰鬱的天空卻開始漸漸變得晴朗,不像剛才那樣沉悶。

車子發動,兩人在後排肩並肩坐著,霍斯域沉默不語。

沈籬突然轉頭看向他,臉上帶著溫柔的愛意:“斯域,我真的很開心。放下心中最大的包袱,我覺得我自由了。”

說著她突然抱住霍斯域,緊緊摟住他,用自己的心,自己的愛意,包圍著霍斯域。

“以後,我就可以專心愛你,再也不用背負任何壓力。我,終於可以得到幸福了。”

沈嶼還活著,她也見到了。相信在未來的日子裏,他也能一切安好。

這就足夠了,她既己選擇了霍斯域,那就該這些全部忘記了。

“你一直都是幸福的。”霍斯域說著,反手抱住沈籬。

車子緩緩駛出療養院,沈籬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她回頭看一眼漸漸被拋到身後的療養院,她用唇形輕聲說著:

“再也不要見麵了,沈嶼。”

與此同時,療養院三樓檢查屋裏,醫生們圍著沈嶼,都是例行檢查而己。

最開始時是一天一次,後來一個星期一次,然後一個月一次。

上次檢查是一個星期前,現在並不是檢查的時間。沈嶼很清楚,容天是故意借口帶他走的。

“她到底是誰”沈嶼問。

他會跟著容天上樓,是因為他知道容天會給他解答疑惑。

“我外甥,姐姐的兒子。”容天說著,他的神情看起來理智而冷靜,隻是雙手不自覺得交叉,這代表示他很緊張。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他。”沈嶼說著,他直視著容天的眼。

彼此之間太熟悉的後果,他能完全讀懂容天的情緒以及想隱瞞的事實。

“沈籬是他的妻子。”容天歎息說著,“你看到了,他們很恩愛。”

對,霍斯域與沈籬現在很恩愛,不管以前經曆過什麽,他們現在很恩愛,這就足夠了。

偏執的是沈嶼,該放開的也是沈嶼。失憶了,忘記了,那就不要再想起。

“我與她交往過嗎”沈嶼問。

這是最讓他奇怪的,為什麽他覺得他愛她,她也愛過他。

但是完全沒有相愛過的記憶。

“從來沒有。”容天說的斬釘截鐵,“她是霍斯域的女人,一直都是。你與她,隻是認識而己。”

“隻是認識嗎”沈嶼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相信。

“不然呢,她早就跟霍斯域都結婚了。”容天說著,語氣顯得無奈極了。

“阿嶼,跟一個有夫之婦關係過於親密,你覺得這種關係,是合理天理倫常的嗎。”

沈嶼沉默,以他的道德觀,還沒有辦法說出,真愛超出一切,隻要相愛就是有理的。

有夫之婦這種感情,他確實不會碰觸。

“唉都己經過去了。”容天說著,他站起身來想拍拍沈嶼的肩膀,以示安慰。

沈嶼卻突然站起身來,容天以為他要下樓去,嚇了一大跳,連忙跟上。

“阿嶼”

“我想安靜一下。”沈嶼說著,他緩緩走向陽台。靠外的窗台,可以清楚看到外麵。

霍斯域抱著沈籬上車,沈籬安靜的靠在他懷裏,兩個看起來這麽相愛。

“放手吧。”容天說著,他的聲音聽起來糾結極了。

那樣的經曆他己經不想再重複一次,隻要沈嶼能平平安安,他真的再無所求了。

“我會放手的。”沈嶼說著。

他的眼晴看著窗外,被雨水洗刷著的天空,開始變得晴朗,一切似乎都過去了。

至少對沈籬來說,都過去了。

那就過去吧,隻要她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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