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吃完中餐,沈籬神色沒有任何異常。好像韓墨琛從來沒有來過,她依然一無所知。

“我去公司,不用幫我準備車子。”沈籬笑著說,“正好散散步。”

說著她站起身,打算更衣外出。

管家猶豫一下卻沒有阻攔,恭敬的把她送到門口:“路上小心。”

沈籬微笑著出門,從公寓到公司,也就幾分鍾而己。兩條街的距離,她踩著高跟鞋慢慢跺著步。

上午開會穿運動裝是沒辦法,她沒有衣服。現在霍斯域給她準備了一櫃子的衣服,她自然不會再玩個性。

標準的職業套裝,八公分細高跟鞋,向來散著的頭發束了起來。

標準的職場白骨精打扮。

“霍夫人好。”

“中午好,霍夫夫。”

從進入大樓開始,無數招呼聲,絡繹不絕。

沈籬微笑以對,表現的謙和而大度。

不管她在董事會表現的多麽出色,不管她是不是這家公司的**oss。

她的稱呼都是霍夫人,女人的江湖地位是看男人的,這話一點都不錯。

從專屬電梯上樓,步入最頂層時,正在休息的小助理們馬上站起身來。

“霍夫人,您有什麽需要。”

沈籬笑了,哪怕她穿成這樣,也沒人認為她是來上班的,想想是有點諷刺。

“幫我泡杯咖啡,送進來。”

沈籬說著,再次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

空無一人,上午霍斯域跟她一同離開的,其他人自然不進來。

空曠的房間,帶著安靜與祥和。

因為上午霍斯域在,她並沒有仔細看過這裏,此時她一點點審視著,這是屬於沈雨佳的地方。

滿屋的書冊,沒有太多的裝飾,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自然而隨意,就像沈雨佳給人的感覺。

從來都是氣定神閑的。

“霍夫人,您的咖啡。”

小助理端著咖啡進來,看著站在屋裏發怔的沈籬,有些不知所措。

“放到桌子上吧。”沈籬說著。

小助理快步把咖啡到桌子上,沈籬則是慢慢跺著步,從門口走到辦公桌前。

她看著這間房間,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沒什麽事的話,不要打擾我。”沈籬說著。

“是。”小助理應著,連忙出去。

門輕輕關上,沈籬走到桌邊,手指劃過木質桌麵,她緩緩坐了下來。

在為沈嶼哭泣完之後,她沉靜下來,好像很隨意一般,她打開抽屜慢慢查找著。

“爸爸,你與霍斯域是什麽關係”

這是中午時,沈籬想問韓墨琛卻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她知道韓墨琛能幫她解答,但是答案呢

沈嶼死了,這個信息己經讓她很悲傷,她不想知道更多

好像在逃避現實一樣,她從來沒有擁過的家,從來不知道什麽是父愛。

她知道沈雨佳騙了她很多事,但隻要還有一點可能性,她就想把這份親情延續下去。

“能找到什麽”

沈籬也不知道,她很想逃避,沒有向韓墨琛發問。她卻想自己找到答案,這裏也許會有。

一張照片突然映入眼瞼,用相框裱好,相框周邊有點點的磨損,應該是常被拿在手中觀看的緣份。

照片裏的人是沈雨佳,或者說是年輕的沈雨佳。二十幾歲的模樣,比現在看起來更溫和,少了一份曆經風霜的圓滑,多了一份青春的朝氣。

除了他之外,照片裏還有兩個三四歲模樣的孩子,左手抱著一個,右手牽著一個。

兩個孩子樣貌有幾分相似,打扮的也是一模一樣,應該是一對雙胞胎。

鬼使神差的,沈籬突然把裱好的相框拆開,把照片拿了出來。

翻轉相片,隻見後麵寫一行字:

攜愛子斯域,斯青攝於xx年xx月xx日。

“斯域,斯青”

沈籬瞬間驚呆,拿著照片的手,顫抖起來。

沈雨佳

雨佳合起來就是霍字,以前她就想到過,後來卻被她選擇性忽略了。

不過,斯域,斯青

斯青難道是

幾乎同一時間裏,汽車上的霍斯域接到霍天行的電話。

“阿青來見我了。”霍天行說著。

他的聲音很沉寂,似乎沒有太多的欣喜,也沒有太多的悲傷。

隻是在簡單講述著一件事。

霍斯域神情淡然,漆黑眸子流光浮現,不知道閃爍著什麽,停了好一會才說:“我本想帶他去見您的。”

他們一起去見霍天行,他安慰不了霍天青,但至少能陪在他身邊。

“他己經來了,帶著白念一起來的。”霍天行說著。說到白念時,他笑了起來,帶著十分的欣慰。

“他一個人獨居這麽多人,脾氣偏拗,竟然還能交到朋友,實在很難得。”

霍斯域沒作聲,他不想說,霍天青會跟白念交朋友,是因為白念的臉皮夠厚,實在夠強。

這些年來不,不管是有人對霍天青好奇的,還是想巴結他的,不是被他轟走了,就是被他殺了。

白念是既殺不掉,也轟不走。

“我告訴阿青,他是我的弟弟。”霍天行說著,他的聲音依然舒緩流暢,卻帶著一點點的感傷,尤其是在跟霍斯域說著。

霍斯域沉默,好一會才道:“保持原狀,對所有人都最好。”

按霍宗濤當時定下來的身份,就這樣順下去,最安全的方案。

“其實,我不出現對所有人很好。”霍天行沉聲說著,帶著無限傷感。

“父親,你並沒有做錯什麽。”霍斯域說著。

到他這個年齡後,是不會跟父親撒嬌的。但就他來說,他仍然很高興霍天行的出現。

那是他的父親,血緣是全天下最微妙的存在。

“我要是沒有錯,東方是哪裏來的。”霍天行自嘲說著。

霍斯域頓時沉默,一言不發。

“不說這些了,馬上就是八月十五了,你要回來嗎”霍天行問著。

霍斯域猶豫一下,“父親是跟祖父一起過節嗎”

“是啊,闊別二十幾年,我想聚一聚。”霍天行說著,“把你姑姑也叫來,難得相見。”

“這樣啊。”霍斯域說著:“我會回去的,隻有我一個人,沈籬,隻怕不會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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